這是風莫黎上學以來的第一個寒假，和黃珊珊結伴走出校門，莫黎還有點兒小小的興奮，晚上可以在夜氏公司的大樓里值班，整個白天要怎么過呢？

“風莫黎！”順著喊聲，莫黎轉過頭，林晨陽騎著單車，在街對面看著她。

夜玄霜曾經說過，莫黎和林晨陽的關系，只能是雇傭關系，自從上次夜玄霜的車子里出了炸彈，莫黎只能一直住在學校，家教的事也就停了下來。

盡管雇傭關系停止，人不走，茶也不涼，林晨陽仍然隔三差五來看莫黎，莫黎已經真心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大哥，就算莫黎不太懂得人情事故，對自己好的人，她還是放在心上的。

“小黎，有人找你，我就先走了，我媽還等公司門口等我一起回家呢。”黃珊珊和莫黎道別，沖著林晨陽揮了揮打個招呼，一個人去公交車站了。

“林晨陽，我們放寒假了。”莫黎跑到街對面去，沒注意到李毅然站在學校大門旁，用晦暗不明的神色看著她。

“小黎，你穿這么少不冷啊。”林晨陽伸手掐了下莫黎胳膊上的校服。

莫黎翻開衣領，露出里面的棉帽衫：“里面加了一層，一點兒都不冷。”

“考試考得不錯，作為獎勵，我請你吃晚餐，你想吃什么？”林晨陽一臉陽光。

“嗯……”還真是好久沒吃肉了，本來不想再接受林晨陽的任何幫助，可是一想到肉，莫黎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看莫黎在那里猶豫不絕，林晨陽溫和地笑道：“饞魚不？要不咱們去吃巫江烤魚？”

“好！”莫黎連忙點頭，腦子里全是烤魚麻辣鮮香的味道。

初冬傍晚的寒風吹得莫黎發抖，林晨陽伸手把她冰冷的手指握在了掌心，莫黎心里一暖，想把手抽了出來，卻無力拒絕這樣溫暖的關懷，別別扭扭地被牽扯著，相伴著穿過學校門口的街道。

路邊一輛深灰色的轎車啟動了，夜玄霜隔著車窗看著遠去的兩個人，真的象是喝到了醋，心酸得不得了。

“鐵城，回公司。”

鐵城回頭看了眼自家BOSS，手里一大堆的事情不做，非要來接小黎回家，現在看到小黎了，不聲不響地又要回公司，這人真是……

鐵城的想法只能全都爛在肚子里，他不敢對老板的決定有意見，直接打方向盤回公司。

一邊吃魚，一邊講著校園里的趣事，莫黎肆意地笑著，在林晨陽的面前，她一直有種可以放飛自我的輕松和愉悅。

林晨陽吃得很少，一直在夾著魚腹肥而少刺的部分給莫黎，莫黎最近過于勤儉，吃菜的時候都很少，更別說吃魚了。

這一頓大魚，吃得莫黎渾身上下都舒服，出來結賬的時候，看到店門口有一塊招寒假工的廣告，莫黎指著廣告問吧臺收銀員：“你們這里還招服務員嗎？”

收銀員點了點頭。

“只上白班可以嗎？”晚上還要回夜氏做清潔工，這事可不能耽誤。

“嗯……這個得問一問我們領班。”收銀員忙著結賬，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穿著黑背心黑長褲的領班。

莫黎趕緊去找那個領班，林晨陽跟在身后問道：“小黎，你真的要做服務員啊？”

莫黎點了點頭：“現在手頭緊，趁寒假總要多掙點錢以備不時之需。”

“要不……我借你一些，你就別做這工作了。”想著從前的風莫黎衣食不愁，現在突然淪落得要做餐廳服務員，林晨陽心里還是挺難受的。

“不用了，你也是個窮學生，能請我吃飯，我就很開心了，怎么能借你的錢。”莫黎已經到了領班面前，把自己要打工的事情說了一下。

領班上下打量著莫黎，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莫黎擠出一個示好的微笑，領班才說道：“你來上班沒什么問題，可只是上白班，這個難度大一些，我們這里都是兩班倒，除非遇到一個只想做夜班的服務員。”

林晨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到了，立刻開口道：“那就我吧，夜班我來上。”

“嗯？”莫黎回過頭來看著林晨陽，林晨陽淡然一笑：“反正假期我也得打工，不如和你做一家。”

林晨陽可以做家教的，那工作不會這么累，更何況在餐廳做服務員，跑來跑去端盤子拿碗，說不定還要受一些客人的白眼，他是為了遷就風莫黎才會這樣的。

風莫黎看著林晨陽，只能沖著他拼命地傻笑，有些恩情注定無以為報，會讓人有種難言的愧疚，林晨陽微微搖頭：“小黎，不必這樣，等你將來有了出息，不要忘了我這個大哥就成。”

“好！”莫黎點著頭，很鄭重地承諾。

從這以后，漫長的寒假開始了，每天早上，風莫黎從夜氏集團出來，急匆匆地趕到打工的餐廳，一切都是那么忙碌而充實，卻讓莫黎心生快樂，這大概就是林晨陽所說的，堂堂正正做人吧。

第一天上班，前廳領班安排莫黎在大廳門口迎賓，莫黎穿上分給她的工作服，一身紅色的大開衩旗袍。

莫黎一亮相，立刻引來所有人的關注，這小丫頭還真是天生麗質，稍微這么一倒飭，就是小美人一個，往門口那么一站，水靈靈的，別提有多養眼，引來許多客人各形各色的眼睛。

于是領班決定，莫黎以后啥也不干，就站門口當花瓶。

這天，莫黎仍然是傻戳戳地站門口，替客人開門，致歡迎詞，然后引客人進包間。中午十二點，進來一伙客人，立刻引起了莫黎的注意。

其實莫黎注意的只是客人中的一個女人，其他人都稱這女人為紅姐，這個女人一開腔，莫黎也立刻認出了她的聲音，正是那天安排人把炸彈放在夜玄霜車子里的人。

上班時間，莫黎只能站在門口，不能過去聽包房里的消息，好在這伙人的飯局時間有些久，從中午十二點一直吃到下午兩點多，這才結賬走人，而此時莫黎也正好到了下班的時間。

莫黎看著這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出門，連工作服都沒來得及換，在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跟在了紅姐車子的后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