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路上飛快地行駛，夜玄霜面色平靜，神情卻無比莊重。

“在媽媽和爸爸結婚以后，莊氏就敗落了，直到媽媽去世的那天，她囑咐我長大以后要照顧好莊氏，還給了我百分之四十的莊氏股份，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在我爸手里，還有百分之二十在李雯雯那里。”

“上次從老宅回來，我和顧俊就做了一些工作，把落在民間的百分之十散股全部買了回來，不過這還完全不夠，只要我爸和李雯雯聯手，我還是不能完全掌握莊氏，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太得罪他們。”

媽媽的死是夜玄霜心上的痛，他緊緊地握著方向盤，指尖因為用力，顯得有些蒼白。

“莊氏是媽媽心上的一個傷口，就算她已經死了，我也要讓這傷口愈合，而且，媽媽臨走時曾經說過，莊氏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拿回莊氏解開秘密，是她對我的期望。”

莫黎點了點頭，媽媽溫柔的樣子，經常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她不是夜玄霜一個人的媽媽，她也是莫黎的媽媽，在莫黎還是只貓仔的時候，她就充當了貓媽媽的角色，所以，對于媽媽臨終前的愿望，莫黎也是有責任幫著實現的。

夜玄霜很鄭重地說道：“莫黎，時間不會等太久，莊氏完全回來以后，我會和李雯雯徹底決裂，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兒委屈。”

這算是表白嗎？沒有提一句喜歡，也沒有說一句愛，可是這種全盤托出，沒有一絲一毫矯飾，仍然打動了莫黎的心。

莫黎只是一只貓，她一直以為，成為夜玄霜心中唯一的女人，本來是一種奢望，不過就在現在，夜玄霜坦蕩蕩地把自己送上門兒來了，她若不接著……

她又不傻，干嘛不接？

莫黎一伸手摟住夜玄霜的腰，緊緊地摟著：“可是玄霜，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委屈。”

夜玄霜繃了一會兒，終于還是笑了，抽空兒握了一下莫黎放在她腰間的小手：“其實我很想讓你一直這么抱著，可是實在是太影響開車了，你快松開，讓我的魂兒飛回來……”

莫黎的臉紅了紅，趕緊坐正了身體，車子已經上了高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沉默了一會兒，莫黎想起了紅姐，剛把事情一提，夜玄霜就狠狠瞪了她一眼：“下次再發現這種危險的人物，你不許一個人跑去瞎跟蹤，把事情交給顧俊，他會解決得很好的。”

莫黎當然不同意夜玄霜的說法，想要頂回去，夜玄霜又瞪了她一眼，莫黎很快吐了吐舌頭：“可是……可是有的時候來不及……”話沒落，立刻就被夜玄霜噎了回去：“你還學著頂嘴？”

夜玄霜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前面還柔情蜜意，這一會兒功夫就含霜帶劍，莫黎嘟著個嘴不說話，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屈服，以后遇著紅姐這樣的人，她可不會聽夜玄霜的。

夜玄霜見莫黎垮著一張臉，心里有些不忍：“你打開副駕那邊的抽屜，看看里面有什么？”

莫黎拉開抽屜，里面是兩部一模一樣的手機。

“這是什么？”莫黎擺弄著手機。

“它倆是一對，我的那只里面只存著你的電話號碼，我會一直帶在身上，只要手機響了，我就知道是你打給我的，再也不會讓你打不通我的手機。”

“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專線了？”風莫黎用手摩挲著手機光滑的外殼，心里有那么一點小小的興奮。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車子拐上了另一條路，莫黎指著路叫道：“夜玄霜，你走錯了，那不是回老宅的路。”

夜玄霜看了莫黎一眼：“都臘月二十九了，咱們去趕大集，買春聯、窗花、鞭炮、肉、菜、水果，雖然就咱們兩個人，也得過個象樣的新年是不是？”

“那當然！”莫黎歪頭看著夜玄霜，一臉的諂媚。

停好車，夜玄霜拉著莫黎的手：“走，去買年貨嘍！”

莫黎把夜玄霜的手握得緊緊的，胳膊卻甩得很高，學著夜玄霜的樣子喊道：“走，去買年貨嘍！”

兩個人在集市上穿來穿去，買的東西越來越多，夜玄霜把大袋小袋都提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騰出來牽著風莫黎，他有點兒舍不得放開莫黎軟乎乎的小手。

在露天的集市上，莫黎一邊走一邊啃著剛買的糖葫蘆，突然回過頭來問夜玄霜：“拿陌生人的錢買東西，要怎么才能把錢還給人家呢？”

夜玄霜莫名其妙看著莫黎：“拿陌生人的錢？那叫偷！既然偷了，怎么會想到還？”

莫黎若有所思，又問了一句：“老婆婆年紀那么大了，錢被偷了，是不是很可憐？”

順著莫黎的眼睛，夜玄霜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嘴里叼著個包子，正把手伸進一個老婆婆的口袋里。

莫黎壓低聲音在夜玄霜耳邊道：“他剛才都拿了好幾個人的錢了，他吃著的包子，都是用別人的錢買的。”

這丫頭還真是傻的，沒救了，夜玄霜拍了莫黎的腦袋一下：“林晨陽沒教過你什么叫小偷嗎？”

莫黎搖了搖頭：“他大概忘了吧，你是說那家伙是個小偷？我記得了，在電視上我看到過，遇到小偷就得喊‘抓小偷’！”

“抓小偷！”夜玄霜覺得手上一空，還沒來得及反應，莫黎已經象兔子一樣竄出去了。

“你給我回來！”夜玄霜連忙把手里的東西扔在一個攤位上，轉身就去追莫黎，也就這么幾秒鐘的功夫，莫黎已經跑沒了影兒。

小偷聽見喊聲，撒腿就跑，莫黎緊緊跟在后面，就象尾巴，甩都甩不掉。

這要是放在以前，跑不出十米遠，小偷就得被莫黎追上，可是莫黎的腳還有點兒疼，跑得一瘸一拐，不是很利落，就算這樣，小偷還是被追得抱頭鼠竄，象只急于逃命的老鼠。

“風莫黎！危險！你給我站住！”夜玄霜邊喊邊追，可這小偷明顯還有同伙兒，旁邊有幾個人擠了過來，擋在夜玄霜的面前，讓他一時間無法繼續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