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我推測,這場災難是人為引發的,那些喪尸一樣的怪物背后是有人控制的?!笨査孤樕蠋е唤z莫名的表情,好像期待著安德森接下來的反應一樣。頓了頓,他看向了安德森的雙眼,接著說道,“收拾一下東西吧,一會我帶你直接離開這座城市?!?/p>
聽到這話,安德森沉思了兩秒,問道,“不研發治療這種瘟疫的藥劑了嗎?”
“不,不用了”卡爾斯曼帶上一絲遺憾的表情,“我很遺憾,我交給你的任務,還沒有開始就失敗了。這種瘟疫已經在人類中開始爆發了,你就算現在開始研發藥劑,他們也沒救了?!?/p>
“他們沒救了?什么意思?”安德森明顯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可能,“對于強大的煉金師來說,研究出一種針對這種瘟疫的藥劑應該很容易吧,而且對于強大的職業者來說,清剿那些喪尸也不會成為問題吧,為什么說那些幸存者沒救了?”
“看來你在那個與外界隔絕的小鎮上生活太久了,我建議你之后在大陸各個地方多走走?!笨査孤鼡Q上了一副嘲笑的表情,“你知道處理可能會蔓延的瘟疫,最簡單的方法是什么嗎?”
安德森愣了一下,隨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臉上帶上了一絲駭然,“難不成……”
“沒錯,最簡單的方法是把已經染病的生物和可能帶有傳染病的生物都殺光?!笨査孤浔卣f道,“一般情況下,可能只會對某些村莊這么處理,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p>
“那些貴族和有身份的人已經跑完了,這座城市幾乎只剩下那些沒有什么價值的難民了。對于這種情況,派人來進行毀滅性打擊,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笨査孤f著,停頓了一下,“最好的情況,這里會成為隔離區?!?/p>
怎么會這樣?在這種生產力落后的世界,人口難道不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嗎?怎么可能這么處理。聽到這話,安德森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覺得卡爾斯曼可能是在危言聳聽。
“或許因為你只接觸過主人這一位煉金大師,所以你對煉金師這一職業并不是很了解?!笨査孤恼Z氣有些冷冰冰的,讓人不由得往不好的地方聯想,“煉金師中,煉藥師只是一小部分。同時,煉藥師中,對疾病有研究的更是少之又少。目前,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治療流行性感冒,也就是一種瘟疫的藥劑,還是主人發明出來的?!?/p>
“所以,即使讓其他煉金師來研究如何解決這個可怕的瘟疫,效率還遠遠比不上直接把可能有的感染源全部清理掉。”
“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得殘酷?!?/p>
卡爾斯曼的話就好像一柄巨大的錘子,一下又一下擊打著安德森現在有些脆弱的心臟。怎么可能會這樣。
“不,不會這樣的。這種喪尸病毒只通過撕咬和傷口傳播,又不會通過空氣傳播,只要把喪尸都殺掉就可以了啊?!闭f著,安德森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站不住腳。
“你能保證嗎?就算你能保證是這樣,其他人也不一定會相信。與其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來試圖解決一個這樣的問題,不如直接放棄掉那些人?!笨査孤脑捳Z簡直顛覆了安德森的三觀,“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這個瘟疫背后是有人在操控的,并不會有很多時間留給其他人來研究如何應對。”
這番話,就好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安德森頹廢地向后靠在在沙發的靠背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我知道,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你可能很難一下子接受這樣的事情,但是這就是事實,你不甘心也沒有辦法?!笨査孤酒鹆松恚按送?,不要想著由我來將這些怪物全部清理掉,我并不能做到這一點。也不要想著讓我多帶一些人走,我只能最多帶上兩個人離開這里?!闭f完,他向著門口走去。
“等等,卡爾斯曼?!卑驳律穆曇袈犉饋碛行┨撊?,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打擊讓他難以接受,還是之前的傷并沒有完全痊愈?!凹热贿@場瘟疫背后是有人控制的,為什么他們會放貴族離開?”
“我們不知道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對此不好判斷。”卡爾斯曼似乎也有些疑惑。
……
看著自己兩個手下都走了出去,這個地下管道里改造出來的房間就只剩下巴適和灰袍巫師兩個人,他甕聲甕氣地開口問道,“我不是很明白,為什么要放那些貴族離開?”
灰袍巫師背對著他,身材顯得有些瘦小,聲音聽起來就像用指甲刮擦黑板一樣,十分刺耳,“放那些貴族們四處逃竄,那么其他人就會被那些混亂的貴族牽扯住他們的注意力。”他說著,頓了頓,“畢竟那些人是從瘟疫區跑出來的,光是隔離就是一件麻煩事,而那些貴族也不會聽話地就待在隔離區不跑?!?/p>
“是為了傳播這里的瘟疫嗎?”巴適停頓了一下,繼續問道。
“不,不是?!被遗鄣奈讕熮D過身來,抬起頭,露出了袍子下泛著猩紅光芒的眼睛,“是為了爭取時間。現在只是在培養瘟疫的種子,還不到讓瘟疫在世界各處爆發的時候?!?/p>
“假如我們沒有讓任何人離開,那么可能再過三天,得到了消息的議會,就會派遣最強大的職業者,前來營救還困在這里的貴族們,這樣我的計劃可能會被他們破壞。而現在,讓那些貴族到處亂跑,他們反而需要花費精力來控制跑出來的貴族,而空不出足夠多人手的他們,可能會讓強大的職業者直接毀滅這座城市?!?/p>
巴適摸了摸腦袋,他感覺有些聽不懂巫師說的這番話,整座城市都直接被毀滅了,計劃難道沒有失敗?
看到他這幅樣子,灰袍下的巫師也是嘆了口氣,又轉過身去,仿佛對此十分失望。
“還有三天?!被遗巯聜鱽砹诵÷暤姆路鸾饘倌Σ恋穆曇簟?/p>
只需要有足夠的鮮血就夠了,是不是我殺的又如何呢,以這座城市的人為祭品,大約三天后,“瘟疫”就可以誕生了,他在心里,默默這么想著。
拯救,永遠比毀滅要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