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幔揭開,走進來一個身穿鳳袍,但仔細一看,鳳袍卻有些發皺,絲綢的東西怎么能洗呢?抬頭一看來人面貌,袁凌鳯當即就愣住,“媽。”只喊了一聲淚水就已決堤,接著就要沖過去,卻被崇禎一腳踹到桌子底下,袁凌鳯這才反應過來,這里是大明,他是袁凌鳯。
“臣有罪。”說完就跪下,但眼睛一直盯著來人。
“袁凌鳯,你給朕一個理由?為何驚擾皇后。”不管是誰在自己媳婦被騷擾的時候都會暴怒,更何況是皇帝,不過剛才袁凌鳯的眼中沒有情欲,卻滿是親情,這一點崇禎還是能看得出來,所以給袁凌鳯一個解釋的機會。
“臣自兩歲起,就再未見過母親,皇后很像臣的母親,一時間情不自禁,做出荒唐之舉,請圣上責罰。”袁凌鳯邊說邊哭,一米八的大個子跪在那里哭,要不是臉上的稚嫩,讓人知道這還只是一個少年,畫面一定讓人作嘔。
崇禎嘆了口氣,沒有說話,這時候周皇后說話了,“小小年紀,就要撐起一大家子人,今年多大了?”
“臣今年十六。”袁凌鳯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裝嫩,真的有點羞澀。
“看看你做的事,孩子才十六歲就被你逼到西陲跟人拼命,幸好回來了,當初你可答應過莊武伯要給他留一個后的,嫡孫要是死在戰場上,看你怎么辦?”周后用手帕擦了擦袁凌鳯臉上的淚痕。
“他這不是回來了嘛?”崇禎解釋道。作為一位皇帝,這輩子沒怕過誰,唯有這周后,但這份怕可能更多的是相濡以沫幾十年的感情。
“孩子,不用怕,后宮不得干政,你們的軍國大事,我不管,但勛貴之后,無長輩而未及冠者,這些都歸本后管,皇帝,你說對否?”周后睜著杏眼看著崇禎。
“對,當然對。”崇禎只能攤手贊同。
“那好,他以后就歸我管教了,你們兩說話吧,凌鳯你身上有差事,以后記得每旬前兩日來宮里進學。”周后說完就離開了。
“小子算你走運,說說你具體的想法。”崇禎沒好氣的說道。
“圣上今年的政令,恰到好處,不過需要時間落實,江南的大軍已回,再派大軍,江南文閥定有準備,所以需要時間,起碼這三年,他們不敢亂動,只要穩定三年,商賈從文閥身上剝離,商稅高了,邊關自然無憂。”袁凌鳯說道。
“怎么停了,繼續。”崇禎催促道。
“臣所說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最惡劣的情況,不是臣危言聳聽,而是很可能發生的,再來一次五胡亂華。所以這才是臣怕的。”說完袁凌鳯就跪了下來。
“你說的話,朕明白,可是朝堂上的六部大臣和內閣看不到,你說怎么辦?”崇禎對著袁凌鳯說道。
“錦衣衛去談,不殺人,只是和他們談,談到他們沒有異議。”袁凌鳯說道。
“是不是除了你西鎮武司,別的錦衣衛都不行?”崇禎不懷好意的說道。
袁凌鳯反倒是很坦然,“別的司和人談不是酷刑就是殺人,我西鎮武司不會,因為我們這些人和眾多勢力沒有牽扯,更何況,臣打算和他們背后的人做一些小生意。”
“什么生意?”崇禎有些好奇。
“西川王氏商會的爐子賣遍整個北方,這個主意嘛,嘿嘿,是臣的。”袁凌鳯知道這種事情還是承認了比較好。
“哦,據我所知這是你兄弟王百川的手筆,怎么又成了你的主意。”崇禎有點驚訝
“臣家里不做生意,而且臣志不在此,所以臣出主意,王家去做,臣占一點份子,只要王家這個生意一直做下去,臣就能一直有錢花。”袁凌鳯解釋道。
“哦,那你可有主意,內府也想做點生意。你到時候和皇后商量去吧。”崇禎索性把袁凌鳯丟給皇后,反正這小子對皇后有一份孺慕之情,想來以自己老婆的本事,這只小猴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完就帶著袁凌鳯去找周皇后,路過一片池塘,袁凌鳯看到很多很大的蓮蓬,要是不收的話就浪費了,崇禎看著袁凌鳯可惜的表情,“想去摘就摘,聽說你在軍營里和士兵同吃一鍋飯。”
“大鍋飯好吃啊。每頓都能放開了吃肉。”袁凌鳯說完后有些不好意思,因為說這些話有些沒出息,可是對于袁凌鳯來說,每頓飯有肉吃就算是好日子里,那三年在關中老家,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天天有肉,頂多是只有早上和中午的那一餐才有肉,因為他們他們要練武,但少年人餓得快,晚上有時候會餓醒,袁凌鳯和嶺衛們也是這樣苦過來的。
崇禎能想象出來,關中袁氏那三年過的怎樣,什么樣的日子讓嫡子嫡孫的袁凌鳯說出這樣寒酸的話。袁凌鳯得到允許,找了一根帶勾細棍,勾著池塘邊的蓮蓬,武斌在幫他摘,摘了七八個,武斌捧在懷里。
“小子,你要這東西干嘛。”崇禎好奇的問道。
“臣京都家里面有兩個老仆,年齡老了,把蓮子帶回去給他們吃。”袁凌鳯說道。說完不好意思的揉了揉手,開口說道,“臣厚顏,求圣上準臣參加后日冬狩。”
“哦,你做什么,跟誰結仇了?”崇禎問道。
“臣與劉閥有仇,但臣與東寧伯無仇,臣只是想替臣那個女兒,抓一只母鹿回去。”袁凌鳯紅著臉說道。畢竟未婚有女算是怎么回事。不過實情,崇禎早已經知道了,就沒有說袁凌鳯什么,“那你后日帶著你的西鎮武司去上林苑守備,你帶著你家的堂兄們,隨著朕。還未見過你袁氏嶺衛,有些好奇。”
“多謝圣上。”袁凌鳯趕忙謝禮。袁凌鳯早就知道自己的堂哥們是入不了錦衣衛的,但是作為自己的親兵又怕辱沒了他們的身手,所以獵鹿是假,給堂兄們一個好出路才是真的。
到了一處宮殿,袁凌鳯坐在下首,崇禎坐在上面主衛。
周后也只是早走了一步,沒走多遠,就收到了太監傳來的消息,走進來,正好看到袁凌鳯正在和崇禎有說有笑的說著什么。
看到周后進來了,崇禎對著袁凌鳯說,“小子,把你剛才說的發財大計說說。”
等待周皇后坐下后,袁凌鳯行了一禮,之后說道,“娘娘,我大明百姓淳樸,所以不能做與民爭利的事情,但人之所學無外乎衣食住行。
就以衣為例,人總要洗衣服吧,有一個獨門生意,最適合內府做了,主要是這門生意是皇后娘娘念及天下婦人冬日洗衣,衣物之垢難去,需要長時間去洗,手很容易凍傷,所以娘娘在苦思冥想之下想出來一種比富人所用胰子還好使,并且還不貴的東西,算是賞賜,但內府無錢,只能以成本價格賣出,每塊一兩,洗衣的只要一錢銀子,還有洗澡的,這樣的只要兩錢銀子。洗頭的,貴一點,只要三錢,娘娘以為怎么樣。”說實話,袁凌鳯說這個話的時候,心里在滴血,不過這種生意,要真的鋪滿全國,所得錢財會毀了關中袁氏,因為太多了。
“哦,那我的主意呢?”周后笑呵呵的問道。
“武斌,還不拿紙筆。”崇禎命令武斌去拿紙筆的功夫,問了袁凌鳯一句話,“小子,看你神色,怎么這個生意,會很賺錢?你為何不與王氏合作,反而獻給皇后。”
袁凌鳯苦澀的說道,“不是賺錢,這種東西是在搶錢,關鍵是它不與民奪利,也是當下臣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至于不和王氏合作,是臣不想落一個富可敵國的名頭,說不得那天就被拉到菜市口砍頭了。”
“這種東西真這么賺錢?”崇禎還有點不相信。
“圣上,娘娘,這件事情,只能讓可以保密的人去做,主要是配方,不能外傳,不然這些錢就賺不了了。”袁凌鳯只得解釋到這里了,到時候轉了錢這兩口子就明白了。
“圣上。”武斌取來了紙筆,好奇袁凌鳯再寫什么,結果被袁凌鳯帶著警示的瞪了一眼,武斌連忙退下。袁凌鳯這才開始寫字,“肥皂的做法:把油,燒堿,水按照二比一比五的比例放在大鍋中,加熱。一邊加熱,一邊不停地攪拌,使油和燒堿混合,中間隨時加幾次水,以補足因蒸發而損失掉的水分。視油消,停止止加熱,加一粗鹽,攪拌,放置,冷卻,最后將漂浮在上層的固體取出,用水將固體表面沖洗干凈,將其放到模具里面,壓實干燥成型后,就是一塊肥皂了。”為了更直觀的表達,袁凌鳯還在旁邊畫上了示意圖,接著對周皇后說道,“這個東西臣起名肥皂,當然叫別的名字也可以,大概配方就是這樣,娘娘最好讓人多做幾次,記下每一小鍋的比例,會有更好的配方,之后找效果最好的以后就按照這個大量生產,至于鍋里剩下的也可以再次利用,撈出皂后,等一會,然后把那一層清液用管子虹吸出來,存好,這東西也有用。”
“然后本宮憐惜婦人,又發明了東西,對否?這個又是做什么的。”周皇后問道。
“涂臉的,一點點就能讓女子干燥的皮膚變得濕潤。”袁凌鳯不可能告訴他們這個東西可以做炸藥,既然這個世界沒有黑火藥,那么就不要讓這個魔鬼出現吧。
“你給了內府這么大的好處,想要朕賞你點什么?”崇禎開口說道。
“皇后娘娘已經給過了,臣自己無所求,只求大明國泰民安。”袁凌鳯堅定的說道。
人的眼神是做不了怪的,崇禎點了點頭,開口說,“冬狩之后你鎮撫使前面的暫代兩字就去掉吧,你練兵的方法聽說頗為新穎,冬狩之日,會來很多外國使臣,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袁凌鳯想了一下說道,“臣明白。”也這兩口子吃了一頓晚飯后,袁凌鳯才被放出了皇宮。
出了宮門袁凌鳯就有點不正常,嘴里念叨著什么話,武斌不放心多送了一段路,到了安定門,武斌要回宮里去,只得讓袁凌鳯自己回營,不過老馬識途,袁凌鳯座下馬到是很有靈性,袁凌鳯被馬馱著走向燕山大營。
肥皂啊,那可是肥皂啊,袁凌鳯邊走邊說話,邊說邊哀嚎,隱約間武斌還能聽到抽自己耳光的聲音。武斌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打的真用力,自己聽著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