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凌鳯與三大營的將官們分開沒一會兒就到了西鎮武司得大營,得益于西鎮武司獨特的訓練,從聽到鼓聲后的這一個時辰,西鎮武司五千六百戰兵,三百多人的將作已經做好了出征準備。
袁凌鳯騎著馬入營直奔校場,西鎮武司的所有人收拾好所有裝備補給后就在校場等著袁凌鳯帶來的命令。
袁凌鳯翻身下馬,快步走上點將臺,深深的洗了口氣,對著臺下近六千人喊到,“渤海所夜里點燃狼煙,二十萬人犯邊,我已接到調令,左都督命我西鎮武司今夜馳援,已經知道的消息,是我們必須為三大營的集結部署爭取時間,所以這一次,我們沒有援兵,這一次我西鎮武司九死一生,身前是戰爭,是死亡,背后是百姓,是京都皇城,我們別無所選,唯有死戰,家中獨子留守大營,其他人隨我出發,貪狼,破軍,護旗三所隨我先行,朱臨昭命手下人帶好一日干糧,三百里路,明天太陽落山前,我們必須趕到,先行三所人馬,每騎三馬,剩下的人,七殺隨饕餮一同前行,將作所三百人也一起走,軍律旗最后出發,路上收容掉隊的人,王百川,我司不夠的戰馬去燕山大營里面要,誰要是不給,別告訴我你不會殺人。吳越,前線戰況不明,難免會有流竄過來的游騎,保護好饕餮,另外,白觀,明日上午出發前,去一趟錦衣衛衙門,求援,明白了嗎?”
“明白。”白觀回道。
袁凌鳯繼續對著臺下的眾軍說道,“這一次我們有死無生,但大丈夫當橫刀立馬,各位來我西鎮武司就是為了今天,順風仗,我西鎮武司不打,要打就打大戰,打必死之仗。身后就是京都城,我們退無可退,只能前行,這一戰西鎮武司死戰,死戰。”
下面的眾軍雖然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能進錦衣衛,更是西鎮武司的一員,所有錦衣衛都是世受皇恩,忠君報國,不是空話,這一刻哪怕是最懦弱的人,也會被校場壓抑的氣氛洗滌,退無可退,唯有死戰。
“死戰。”
“死戰。”
“死戰。”
三聲“死戰”的聲音一遍比一遍打,周圍的山林里面野獸被驚醒,狐突狼奔,不遠處的三大營各軍也為這突然響起的聲音震驚,西鎮武司三聲喊完,所有人在各自百戶的帶領下,上了戰馬,整個西鎮武司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只有身為西鎮武司的人才明白,這份死寂下隱藏著多么大的戰意。
袁凌鳯看到眾軍分散,知道這是再去做最后的準備,下了臺子,看著身邊朱臨昭,白復,王百川,秦長武,吳越,白觀六人,只給了王百川說了一句話,“后日我要見到你。”說完騎上戰馬,接過小東遞給自己的大戟,緩緩的騎馬到大營的轅門下,身后是秦長武,朱臨昭,白復三人以及三千多騎加上上萬匹戰馬,在王百川和剩下兩千人的目光下,袁凌鳯喊了兩個字,“出發。”
三千多騎,上萬戰馬在燕山奔馳,三大營的七十二衛也為這一支“孤獨”的騎軍側目,白王百川看著最后一人離開大營,再看看身邊發愣的眾軍,王百川知道這時候不是發愣的時候,自己帶人早到一刻,袁凌鳯他們就多一線生機。
“發什么愣,白觀帶著你軍律旗的人看好營地,誰要是敢私自逃離,格殺勿論,小東還有你們幾個隨我去三大營要馬。”說完王百川他們就騎著西鎮武司僅剩的幾匹瘦馬去往三大營的營盤,身后是饕餮千戶所的人。他在前面先行,其他人隨后取馬。
王百川帶著有馬的七人騎馬進了燕山大營,直接去往燕山大營都督的營帳。
到了大帳外面,王百川調整了一下呼吸,高聲喊道,“錦衣衛西鎮武司饕餮千戶所千戶王百川,求見都督。”
“進來吧。”里面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王百川進了里面,將面甲扶上去,露出了自己的臉,大帳里面站滿了身著盔甲的將軍,王百川對著大帳上首坐著的的三個留守都指揮使和站著的七十二位指揮使拱手彎腰行了一圈禮,這才開口說道,“錦衣衛西鎮武司千戶王百川,受鎮撫使之命求援。”
“哦,你西鎮武司剛出兵,就求援?”一個指揮使接過話頭說道,其他人都在看著王百川如何應答,錦衣衛搶了援助的頭籌,三大營的人這會兒正在說這件事,王百川就闖了進來。
三大營的人對自己沒有好臉色,王百川早已料到,但是,無馬的饕餮什么都不是,況且七殺也要用馬,所以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我西鎮武司三所已出,剩下我們兩所人馬,現在鎮撫使帶走了所有戰馬,求三大營看在都是軍中同僚的份上,支援我西鎮武司八千匹戰馬。我西鎮武司上下感激不盡。”
“我三大營開拔在即,無馬可援,望你明白,來人送客。”一位都指揮使一開口,就讓王百川的心涼了半截。
但是王百川什么都沒有說,咬著牙出了大帳,里面傳來一陣哄笑。
“大人可借到馬匹了?”小東急切的問道。
“沒有,他們不借。”王百川放下面甲,因為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
“小東隨我進京都,其余六人把消息帶回去,讓白觀安撫好眾人,我這就去想辦法。”王百川上了馬,與小東一起奔向京都城。
到了城下,城門早已關了,小東上前喊道,“西鎮武司王千戶要進京都,軍情緊急,請門將開門。”
從城上扔下來兩個火把,同時丟下來兩個大號竹籃,就在剛剛京都城開始戒嚴,所有城門關閉,京都城正式進入戰時,禁軍二十五衛接替京營守備,錦衣衛上街巡查,所以王百川只得和小東一起坐著竹籃被禁軍拉上城墻,沒有多少客套的話,王百川拿著自己的腰牌對著禁軍守將說道,“錦衣衛辦事,給我兩匹馬,我有急事。”
“大人稍后。”看到了錦衣衛特殊的腰牌,何況還是一個千戶的,這個禁軍百戶不敢怠慢,連忙去準備。
王百川和小東上了馬,道了聲謝,就前往錦衣衛衙門,到了衙門,駱養性剛從宮中回來,這會兒正在和指揮同知李若璉商議京都城內的安撫之事,王百川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還有沒有點千戶將官的樣子了。”駱養性開口說道。
王百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西鎮武司無馬,于三大營請援,沒有求來,大人。明日清晨,西鎮武司饕餮,七殺,將作,軍律四部近三千人就要出發,作為第二批援軍,去往渤海所,可是無馬,卑職無法于后日趕到,大人明鑒。”
“隨我去五軍都督府。若璉衛內暫由你坐鎮,等吳孟明在京都城內巡視,衙門里面不能亂,明白嗎?”駱養性這才明白過來,趕忙交代道。
“我明白,都督”李若璉回道。
王百川隨駱養性騎馬一路奔向五軍都督府,進了都督府,駱養性直接帶著王百川闖進了正在商議事情的大堂,面對著一眾勛貴,駱養性開口說道,“我來此有事相求,我西鎮武司大部去往渤海所,現在第二批人無馬不能準時到達,部下去三大營求馬被轟了出來,眾位都是我朝勛貴,三大營受各位節制,我駱養性只有一句話,西鎮武司要是出事,圣上會摘了我姓駱的腦袋,在此之前,有一位算一位,三個都指揮使,七十二個衛指揮使,都要陪著我一起,兩個時辰后,我西鎮武司要見到一萬匹戰馬,另外,各位什么時候派出援兵,請盡快和兵部有個章程。百川,我們走。”
駱養性來的快去的也快,王百川這時候才算是看到了錦衣衛第一人的威風,剛才里面可站著兩位國公,五位侯爺,還有十幾個伯爵,可這位爺什么都不顧忌,直接就開口威脅。
出了門駱養性對著王百川說道,“教你一句話,只要是我錦衣衛占著理了,不管是誰,你都可以不用顧忌,至于得罪里面這些勛貴的事情,不用擔心,他們還不會和我們計較這些事情,他們要擔心的是我錦衣衛會不會跟他們計較這件事,卡我錦衣衛的脖子,真當我老了,不敢殺人了。”
王百川點頭應是,與駱養性分開后,帶著東子回去西鎮武司大營。
五軍都督府,一眾勛貴剛才在談什么已經不重要了,英國公發怒了,不是因為駱養性的出言不遜,而是因為手下人的不爭氣,這些年錦衣衛在駱養性的節制下收斂了很多,不顯山不露水的錦衣衛已經讓很多人忘了錦衣衛的曾經的殺戮。
錦衣衛殺敵也殺己,被錦衣衛盯上的人,還沒有人可以善終。
手下這些人做過了,錦衣衛也是他們這些普通衛所可以隨意欺壓的,更何況西鎮武司是為了戰事所求。駁了一個錦衣衛千戶的面子,現在大半的勛貴都被人堵著威脅。
當夜一萬匹戰馬送到了西鎮武司大營,另外還有一條消息,三大營三位都指揮使換了三位,由三位侯爺暫任,至于被換掉的那三位都指揮使,回家養老是他們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