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金像個大傻貓一樣,想笑還忍著,對夏承乾道:“長官,你今日晉升,我請你吃飯?!?/p>
夏承乾笑了,道:“夏哥晉升,應該夏哥請吃飯。不過這只是關系到我個人,我擔心請大家吃飯,行為上會有不妥?!?/p>
杜如金說大家都張羅著給他慶祝,正排號呢。既然她第一個來的,那就從她開始好了。夏承乾說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吃大家的飯,大家的心意他領了,不過提到吃飯,他一直想請幾個人到家里吃點,那瀾是跟他一起工作最久的,仲林時間也不短,兩個人走到一起,他還沒專門找機會祝賀他們。
杜如金一聽夏承乾這么說,立刻替那二人答應了下來,并說他們任何時候都有時間,她也有時間。
夏承乾怎么會把她漏下呢,縱觀整個經濟罪案調查科,跟他走的最近的非杜如金莫屬。她一到任,就天天把“英俊無比”掛在嘴邊,不管身邊人如何勸阻,都沒有妨礙得了她。有些事兒也挺奇怪的,一開始以為的“絕對不可能”,會隨著接觸一點點變得沒有那么絕對,繼而從不可能又變成了可能,夏承乾對杜如金的感覺就是如此。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是嚴格的說,杜如金并沒有真的表達過自身的訴求,沒有拉著夏承乾說長官我喜歡你,你跟我談戀愛吧,你不跟我談我就怎么著怎么著的。迄今為止,夏承乾也不是特別清楚杜如金心里的想法,他只是能感到杜如金是對他有好感的,但具體還有沒有更深的東西,他不確定。
其實就算確定了,他也很難去選擇,他自身的情況很特殊,而杜如金更是。要說還存在什么可能,那便是他基于個人的一點感情與渴望,不建立在現存的任何基礎之上,沒有喬治,沒有佟玉言,沒有杰蒂森,沒有惜墨,只是他和杜如金。
細想一下,這是挺讓人難過的一件事。
杜如金早就盼著去夏承乾家里吃飯,現在喜事成雙,想必這頓飯會吃的很開心。要是飯后再來一樁喜事就好了,那就喜事成三。
………
在自家里會客,夏承乾看起來更加平易近人。他做紅燒獅子頭是一絕,這道菜剛一端上餐桌,杜如金就湊近了看,湊近了聞,然后跟夏承乾說千萬不用做太多菜,有這一個菜就夠了,大家還是盡快開飯吧!
喬治拿著一個小小的畫板,上面已經畫好了三個輪廓,她正用彩筆涂顏色。
杜如金指著中間的那個小孩兒道:“這個是你嗎?”
喬治點點頭,指著旁邊的那個道:“這個是小姨?!?/p>
杜如金問:“那沒有涂顏色的這個呢?”
喬治摸了摸畫紙上那個人的臉蛋,道:“這個是爸爸。”
“爸爸?”
杜如金不禁側頭看了眼忙碌的夏承乾,看到那瀾不知何時也加入到了廚師隊伍,鍋碗碟盆響起了叮叮當當的聲音。她輕聲問:“是做飯的那個爸爸嗎?”
小孩兒點頭,杜如金意外,就道:“那個不是媽媽嗎?”
喬治道:“他是爸爸。阿姨說爸爸是男人,不能生小孩,生小孩的才是媽媽。我沒有媽媽,我不是媽媽的小孩?!?/p>
夏承乾正好端一盤涼菜過來,聽見了小喬治這句話。杜如金抬頭看著夏承乾,勉強露出一點笑容。夏承乾回給她一個笑,意味深長。
吃飯的時候,那瀾和杜如金都給喬治夾菜,夏承乾阻止了她們。
夏承乾說他們是客人,這不應該是待客之道,然后他摸摸喬治的小腦瓜,道:“喬治,你是家里的主人,要學會給叔叔阿姨夾菜?!?/p>
喬治很聽話,立刻就站起來把排骨一塊塊夾到另外三個人碗中。正當她也想給夏承乾夾一個時,夏承乾道:“我就不用了,我們都是家里的主人。”
小孩兒乖乖的坐下,仰頭看著夏承乾,夏承乾對她笑了笑,道:“喬治,爸爸得告訴你,每一個孩子都要有爸爸媽媽,小孩兒是爸爸媽媽一起有的,他們會一樣疼愛自己的孩子,我是媽媽也好,是爸爸也好,我最疼愛的都是我的寶貝女兒夏喬治。”
“那我是爸爸的小孩嗎?”
夏承乾道:“是。你問問小姨。”
杜如金立刻對喬治道:“當然是了。小姨之前沒有告訴你,爸爸比媽媽還要重要呢,我的媽媽姓王,我不姓王,我的爸爸姓杜,我就要姓杜。你也一樣,你的爸爸姓夏,你就姓夏。這樣你們才是一家人?!?/p>
喬治單純的眼神看著杜如金,非常用心的去聽她說話,又看了看夏承乾,道:“我愛媽媽,我也很愛爸爸?!?/p>
“乖,爸爸也愛你?!毕某星溃靶∫痰脑捘阋嘈?,爸爸會像媽媽一樣疼愛喬治的?!?/p>
“謝謝爸爸?!?/p>
小孩兒說著,站起來抱住夏承乾的脖子,夏承乾輕輕拍拍她后背以示安慰,道:“你是爸爸的女兒,爸爸愛你是應該的?!?/p>
飯后玩了一會兒拼圖,喬治犯困,去睡了午覺。夏承乾看孩子睡實后,把房門留了一道縫,回到沙發上跟幾個人聊天。
他先笑了笑,道:“為人父母,孩子就是全部,可能跟年齡也有關。等你們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孩子的事兒就是最大的事兒?!?/p>
仲林和那瀾十指相扣,同時想到了他們的未來生活,苦樂并行,相視一笑。
看到小情侶不經意間露出的蜜意,夏承乾對他們道:“戀愛也不適合談太長時間,你們兩個我都了解,你們也互相了解,都是特別優秀的人。再接觸接觸,條件允許就得考慮結婚了。”
那瀾抿嘴笑著,覺得不太好意思,靠在仲林身上,道:“夏哥,我們才剛談戀愛?!?/p>
夏承乾笑著點點頭,道:“夏哥替你們著急?!?/p>
杜如金聞言,看看在座的幾個人,難得沒有外人在,還正好聊到了婚姻問題,她沒結婚,夏承乾也沒結婚呢,此時不暗示,更待何時?她于是道:“長官,那你,你看我呢?你不替我著急嗎?”
夏承乾道:“你還得歷練歷練,你不像那瀾那樣穩重,心也一時定不下來?!?/p>
杜如金馬上說她的心定下來了,就定某人了,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也是時候結婚了,都這個年紀了,那個——,她沖那瀾道:“小姐姐,書本上怎么說的,我是不是就要過最佳生產年齡,再不生小孩兒就高齡產婦啦?”
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那瀾道:“這丫頭,真不嫌害臊?!?/p>
夏承乾也笑了兩聲后,道:“但是你的情況比較復雜?!?/p>
杜如金拍著胸口,道:“長官我一點都不復雜。不是說上帝賦予了人類什么什么,到時候就得什么什么,到底是什么呀?”
那瀾笑道:“上帝賦予了女人生育的功能,是想說這句嗎?”
杜如金說就是這個,那瀾還笑,道:“不明白你想表達什么。想生孩子啦?跟誰生?。俊?/p>
杜如金道:“反正沙發上就四個人,你們自己算吧?!?/p>
意思太明顯,仲林也忍不住笑起來,道:“我們笨,不會算啊,算不明白?!?/p>
杜如金斜眼看著他,道:“仲林,你要學會知恩圖報。如果沒有我的幫助,我想你也未必能這么快就和小姐姐在一起?!?/p>
“是啊。那你要這樣說——”他轉頭看夏承乾,笑道:“夏哥,那我也不能過分的揣著明白裝糊涂?!?/p>
夏承乾面上并無尷尬之色,很自然的說:“如金是開玩笑的,我們不要當真。最近上級正在考慮給一些不在編的組員們正式編制,我打算把大家的名字都報上去,如金肯定是首選?!?/p>
那瀾道:“太好了,有個編制困住小火爐兒,她以后就不能隨便飛走了,我們一塊住還沒住夠呢,要是她能一直留在經濟罪案調查科,我們就可以早晚都在一塊,不愁寂寞了?!?/p>
說著婚姻問題,夏承乾一句話扯到了編制,小姐姐也跟著湊熱鬧,杜如金真是沒辦法。這個成熟的男人有意不解風情,她也不好更進一步,心里有點郁悶。她沒有表現出對這一話題有什么興趣,就是開口謝了句夏承乾,然后拿起喬治沒有涂完顏色的畫紙,道:“這畫的好像是我們在云南的時候,這是民族服裝,身后還有蘑菇房。畫的這么像,喬治的記憶力真好。”
實際上并不是喬治的記憶力好,是她們的合影在夏承乾的手機里,喬治見過夏承乾翻看,所以對這個畫面記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