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金把想去新西蘭的想法告訴了自己父母,老媽一聽她不離婚就要去別的國家,實在不知道應該拿她怎么辦好,一氣之下又病倒了。杜如金回去看了她幾次,老爸老媽始終不給好臉色,她忍了一段時間,后來在一次與杰蒂森同去看望的時候,矛盾升級到不可收拾。
老爸一直不算好脾氣,這天看一桌子的飯菜女兒只吃了幾口就說不吃了,突然沒忍住,把筷子摔了,喊道:“你天天苦著臉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眼里還有沒有別人,你媽生著病給你們做一桌子飯菜,你吃幾口就說不吃了,你要是不愛吃,就永遠也別吃了,我們還不伺候你了。你說你,你說你長這么大給我們省過心沒?啊?你說?你省心不,你跟正常人一樣不?”
杜如金沒說什么,想回房間。
老爸道:“你給我站住!我說話你聽見沒?”
杜如金背對著老爸,停下腳步,說道:“我今天不餓。”
“你天天不餓,讓你吃點飯像求著你似的,我告訴你,你也就在這個家里有人愿意管你,你到別的地方,就是餓死了都沒人管你。”
小桃子在一邊小聲道:“姥爺不吼媽媽。”
杰蒂森也馬上道:“是,爸,我老婆吃的一直很少,她不是使性子,您消消氣。”說完,他又嘗試勸了杜如金兩句,杜如金是又坐下了,但表情很不好,小桃子往她碗里夾了一塊雞蛋,告訴她很好吃,她也沒理。老媽忍不住嘆了口氣,也把筷子放下了。
老爸一看這樣,火氣更大了,騰的就站了起來,臉漲的通紅。杜如金也是在這一刻才知道老爸最關心的其實是老媽,人家夫妻情深,就算是女兒,也得排在其次。
一頓飯吃的稀碎,杜如金默默的聽著老爸在訓斥自己,一言不發。老爸吼了她好一陣,誰勸也不行,直到小桃子撲進姥姥懷里哭起來,他才停止。
待孩子的哭聲小了,杜如金終于看了眼杰蒂森,啞著嗓子說:“現在連我父母都這么討厭我,你滿意了吧?”
杰蒂森當然搖頭,來吃飯的目的怎么會是激化矛盾,他是想借著看望岳母的機會能讓兩個老人勸勸杜如金不要離婚。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杜如金不是在沉默,她是一點點把老爸的所有指責全部轉移到杰蒂森身上,心里更加怨恨他了。
杜如金站起來,伸手招呼孩子到自己身邊,看了看父母,忍了忍眼淚,道:“我不想再跟你們任何人吵架,反正你們關心的也不是我的心情,而是你們自己的感受。我不怪你們,也不想遷就你們,既然我爸說生了我這個女兒是造孽,那我以后也不想再連累誰。我會帶孩子移民,你們也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杜如金!你——”老爸喊道。
“爸。我當你的女兒也覺得很不快樂。你總想把我變得跟別人家的女兒一樣,可我偏偏一直都太有自己的想法,你改變不了我,再怎么罵我都沒有用。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沒有人會在過得很好的情況下還去選擇離婚,離婚一定都有逼不得已的理由。您和我媽也不用再問我究竟是什么,離婚能有什么理由,無非就那幾個。我沒辦法將就一段這樣的婚姻,結婚四年,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加一起也不過四個月。我承認當初是我鬼迷心竅,明知跟明星結婚的生活不會太幸福,我還是沒聽你們的意見,堅持選擇了他。路都是我自己走的,所以我過的再不好也沒有埋怨過你們一句。我這個人性子倔強,太敏感,我受不了這樣整日生活在家庭以內和家庭以外的是非之中,源源不斷的是非,無論我走到哪里都要想著怎么應付這些,我真的受夠了。”
杜如金想走,杰蒂森紅著眼眶拉住她和孩子,道:“老婆,我們都是你最親的人啊。”
“所以我才覺得更累,連我最親的人都這樣對我,我一點依靠都沒有,無論什么事情都必須靠我自己。”
“我們以后會慢慢好起來的。”
杜如金無心再聽,長出一口氣,掙脫了杰蒂森,道:“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逼我的。我本來可以很平靜的結束這一切,是你一點點讓我得心意變得這么堅決,我以后真的不想再看見你了。你要明白一件事,只要我有心躲你就一定躲得開,必要時候我可以放棄一切。我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女兒還有父母,女兒小我得帶著,父母都能照顧自己,而且他們很討厭我,那我可以不那么牽掛,走的更遠一點。”
杰蒂森眼淚掉下來,心痛的皺著眉頭,抓著她的手,還是那一句真心話:老婆,我們以后會慢慢好起來的,只要你給我這最后一個機會。
杜如金再次甩開了他,帶著孩子走了,臨走前告訴他,他們之間最后的機會就是平和的離婚,算是唯一的情分。如果不能,那后續的事情可能會讓這那僅存的一點情分也消失殆盡。
小桃子被杜如金牽著,一邊跟媽媽走一邊回頭看著杰蒂森,告訴媽媽等等爸爸,等等爸爸,一起回家。
她出門后,岳父弓著背坐下,看著一桌沒怎么動的飯菜,抹了把臉,道:“管不了啊,真管不了。金金啊從小到大都是這脾氣,說一不二,管不了啊。唉,我和你媽也盡力了,她啥都聽不進去。我看,要實在不行,你們就別過了,離吧。”
杰蒂森叫了一聲爸,然后看岳母,希望岳母能提出相反的意見。可岳母根本沒看他,專心想著女兒說要出國的事情,心中不舍,直掉眼淚。他忽然有些絕望,第一次感到孤立無援,全世界的人都成了旁觀者或站在了他的對立面,而他和杜如金之間隔著一座冰山,已經走不近彼此了。他呆呆的站著,發覺自己沒有更多的選擇……
這個結果太難接受,越想越覺得可怕,從此以后他又變成孤家寡人,再也不能隨隨便便跟別人提起老婆孩子。身邊的朋友里有那么多離異的,從沒看見誰因為離婚的事情難過成這樣,他們利落的結束上一段婚姻,熱烈的展開下一段,好像每一段戀情和婚姻都意味著希望和幸福。這是怎么做到的呢?
也許他的路與別人有些不同。為了杜如金,他至少選擇其中一條,利落的離婚。至于熱烈的下一段,他沒有任何期望。愛一個人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并不是誰都有能力化險為夷,愛上杜如金真的是他這輩子遇見的最危險的事情了,以后都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