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憶起這一段，想到了杰蒂森和杜如金現在的感情狀況，也不知道婚姻還能維持多久。

他不常跟杜如金聯系，每次聯系必說正事。杜如金朋友不多，平時一個人帶孩子的生活很封閉。杰蒂森說杜如金誰都不見，那有什么話只能先在電話里說。

還好，杜如金沒有拒接他電話，不過第一句話就不算客氣，道：“杰蒂森到底拜托了多少人找我，他有完沒完？”

溫庭偉忍了一忍，道：“他沒有拜托我。”

“那就奇怪了，你什么時候主動給我打過電話？”

“你結婚之前，做我助理那段時間，我經常主動給你打電話。”

“今時不同往日，你找我有什么事？”

溫庭偉撫了撫胸口，心說這要是面對面，肯定不能容忍她這么任性，一個人難過就惹的全世界都不安生，做人怎么能夠這么自私？但是，這是在電話里，如果不順她的意，她說不定一個不耐煩就把電話掛掉，還是包容她為好。

想了想，溫庭偉道：“杰蒂森說他重新擬了離婚協議，現在就等你的意見，你打算什么時候簽？”

杜如金說離婚協議的內容她不同意，不想跟杰蒂森再扯上任何關系，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也沒有什么夫妻共有財產。這幾年，杰蒂森陸陸續續送了她很多禮物，每次收到禮物，她都打開看一看，如果不是食物或者動物，一律包好收起來。有一次杰蒂森送了她一套定制的首飾她很喜歡，為了不戴他送的那一套，她自己重新定制了一款一模一樣的。他們唯一的一次出國度假，回來后，她也把這一路的花銷計算好，以匯錯款為由打進了杰蒂森的卡里。她和杰蒂森之間早就兩清了，臨了了再突然牽扯不斷，這么惡心的事情她絕不去做。

溫庭偉聽到她冰冷的話語，不由得替杰蒂森心寒，如果他知道自己老婆在背后會用這么多心思，必定會在喝醉酒之后哭的更慘。唉，惜墨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做事怎么這么絕情，這跟她在書里寫過的那些溫柔善良的女主大相徑庭。都說作家寫作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把自己的人物性格和經歷寫進故事里面去，那其中很多人物的觀點都代表了個人觀點，從她寫過的那些情節看，她不是不能接受出軌，甚至還試圖拯救出軌，怎么到了現實生活中的她身上，會有這么大的不同？

他道：“我一直都站在你這一邊，杰蒂森出軌是他不對，從始至終我都沒有一點偏袒他的意思。但是杰蒂森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在你們離婚這件事上完全支持你，那恐怕也就失去這個朋友了。”

杜如金道：“這么說，你還是決定支持他？”

“我無論支持誰，都要有理由。你們的婚姻出現了這么大的問題，一定雙方都有原因。所以，我現在的立場不算是支持你，也不算支持杰蒂森。我不希望你們離婚，一是因為桃子太小，二是因為你們兩人都很難得。杰蒂森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他無論清醒著或者喝醉了都哭喊著要老婆孩子，也沒個自尊心。”

杜如金聽后，聲音有點低沉，道：“太晚了。”

溫庭偉道：“不算晚。不鬧一次離婚，你也不見得有機會知道杰蒂森心里的想法。”

杜如金在電話那頭禁了下鼻子，心酸時刻，眼淚打著轉，想起他和杰蒂森最長的一次冷戰長達九個月，他們九個月沒有在一起，像一對陌生人一樣。孩子生病發燒，半夜里杜如金一人帶她去醫院看診，孩子最高燒到四十一度，吃了藥也不退，她從來沒有那么著急和無助，覺得自己就快堅持不下去了。她帶著孩子去盛視談劇本，外面變了天，她把外套和圍巾都給了孩子，在風里冷的瑟瑟發抖，杰蒂森正好回公司，跟她走個正對面，看她冷成那樣，一句話都沒有問。他回到家里也不碰她，而恰恰就在那個時候她收到了兩段視頻……還有那么多她刻骨銘心的事情，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的事情，這些都是杰蒂森親自做的。

如果當初她知道自己努力的結果是過這樣的生活，那她絕對不會買什么房子寫什么書，乖乖的嫁人就好了。太敏感的人真的不要過分的接近名利和考驗感情，這兩樣東西完全有能力疼死一個神經太發達的人。讓她重新去選，她會選擇一個像陳嘉慶一樣聰明肯干的男人，過著安穩簡單的日子，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人一天比一天老，踏踏實實。

她擦了擦眼淚，控制下呼吸，說話的聲音盡量不抖，道：“他對我一點都不好，這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任性。”

溫庭偉微微的嘆一聲，道：“杰蒂森說他跟你解釋了。我相信他沒有騙你。”

“可是我的心已經傷了。”

“我明白。我知道你和他之間的破裂，不僅僅是他出軌亞雯，如果他能同時對你很好，你也未必在離婚的事情上這么堅持。不過，你應該想到一個問題，杰蒂森曾經對你很好，他是首先被你傷了心。你是怎么對待他的，你心里也應該很清楚，他再堅強也不能全部忍下來，你必須得承認，他后期對你不好也是不得已。做人有時候就是這么矛盾，我們每個人都矛盾過。”

“我矛盾過，但是現在終于下了決心。”

“你的決心下的很對，沒有這個決心，也逼不出杰蒂森的真心。”

“我本意不是這個。”

“所以本意不重要。你再給他一個機會。”

“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試一試，本來兩個人結婚幾年后，也會換個模式相處。”

“我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他，我只想帶著孩子遠離這些是非，他在我身邊，我反而更沒有安全感。”

溫庭偉道：“那幾段視頻一定給你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那么，我來跟你談談男人的問題。”

“不用。我不想對男人那么了解。”

“你書里寫，越是了解男人的女人越是活的悲哀，因為男人總是用弱點傷害女人。我來說說男人。男人，你只接觸過杰蒂森一個，你對別人并不了解。其實，你對男人的了解程度并不及普通的已婚女人，你總是把太多東西只放在感情上，你是個作家，你心思敏感，我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我和白鷺的事情？”

杜如金頓了一秒，然后輕聲道有。

溫庭偉道：“我出道二十多年，杰蒂森出道的時間也差不多，在遇到你之前，我們兩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出道之后從來沒有公開過任何戀情。不是有戀情不公開，是真的沒有。沒有戀情就意味著沒有女朋友，沒有女朋友就意味著什么都沒有，你覺得這可能嗎？我們都是正常的男人。白鷺跟了我很久，我們私下跟情侶夫妻沒有區別。我和杰蒂森同在娛樂圈，我了解他會面臨到的全部誘惑，男人都會有那種想法，好壞只不過是能克制的和克制不住的。如果我說杰蒂森做的其實并沒有太過分，你一定覺得反感，但事實就是如此。”

杜如金道：“我記得那天在后廳我和杰蒂森第一次提離婚的時候，你不是這么說的。”

“我當時站的是你，我以為所有的過錯都是杰蒂森一人。如果不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我也不會替杰蒂森求情。杰蒂森，還是值得你原諒一次。”

“可是，我真的累了，我想好好靜一靜。我也很想看看離開他以后我會過上什么樣的生活，這幾年，我心情太壓抑了。”

溫庭偉淡淡的嗯了一聲，道：“靜是為了保持清醒。你是當局者迷，我們都是清醒的，我們都想看見你過的幸福。”

杜如金謝了他一句，沒再繼續聊，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