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子不是誰都可以當的。
起碼，要在地面上表現出自己的能力來，否則的話，就很容易會被人看輕了。
這能力有大有小，但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條要是不會，其他的都是白扯。
因此。
臭蛋愣了大概不到二十秒之后，做出了一個令同伴們都極為驚訝的決定和表達：“我們家里，其實也都有這樣的狗。救人什么的，之前也在縣里面救過，當時還有一個縣內的報紙報道過了，這也是為什么后來方莫選擇在這里將犬舍開起來的原因。”
膽子太大了，這真是張口就胡吹。
但是偏偏，范云才還真就吃這一套。
他覺得，沒有人敢于在這樣的事情上面胡亂說話，更加不敢有人在這樣的事情上添油加醋的隨便亂說。
畢竟，說的大一點，那可都是有關人命的。
哪怕到時候會有救生員，可是他們本來就是想要依靠這狗子帶來一種效應的。
于是。
范云才也在幾個人真誠且貪婪的目光下，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相信了幾個人的說辭。
而且不單單是普通的那種相信，還是一種極為可怕的信任。
這種信任，在之后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可惜的是，現在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有多大，多么的冒險，多么的可怕……
……
混子們出名了。
一天之間就徹底的出名了。
本來，范云才走的時候是給了他們不少的定金，基本上每個人都拿到了二十萬，但卻明確的告訴他們，要讓他們不要宣傳。
可是林語堂曾經說過，社會上有十種俗氣，很多人都不能幸免，其中就包括……
腰有十文錢必振衣作響。
正正好的是，這些家伙每一個都是這樣的人，當拿到了二十萬定金之后，他們簡直都瘋了，遇到誰都要說自己養狗養的好，比方莫這個大學生怎么怎么強，不僅強，還說的十分的有道理，說自己如何如何……
凡此種種，令他們的名聲在槐陽鎮的名聲是一天大過一天，一日強過一日，很多人都將他們當成祖宗了。
消息，也同樣傳到了方莫的耳朵里。
那還是他大姨夫，帶著一瓶酒和一點花生米，以及不少的豬頭肉，過來看他的時候說的。
為的是不讓他太過傷心。
“小莫，你不要太過灰心，你得到了國家的特殊補貼，肯定是比他們要強的，但是同樣的，咱們要做的不是一種路線，我聽說你養的不是警犬和緝毒犬以及導盲犬嗎？到時候，你肯定能夠名震天下的，咱不急于一時。”他，是過來安慰的，所以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并且，在方莫呆滯無比的時候，將那些混子們的情況說了出來：“臭蛋這小子，也算是得了狗屎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人家省城的大人物打上了交道，這一下啊，他們算是要發財了。但是，咱不能眼紅，既然拿了國家的錢，就得想辦法幫國家辦事。”
方莫真的懵了。
那些人，養的到底是什么狗，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可以說，他們養的還不如肉狗呢，起碼那些狗子為了能夠盡快長成，很多的養殖戶都用各種的肉食來喂，雖然肉不見得有多好。
可，這卻是真真正正的在養狗，而他們呢？
說實話，方莫偷偷地去看過，他們養狗就特么的兩個字。
臟、傻。
狗子每天吃什么？
簡單來說，就是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帶著狗子四處去廁所里面掏糞吃，而且一吃就是很多很多……那場面，就兩個字可以形容，惡心！
傻則是因為，他們的狗子價格還都不算低，起碼不是什么雜交的，更不是什么串串的串。
但是，他們卻不給狗子打疫苗，就那么隨隨便便的養。
方莫帶著狗出去遛彎，他們也帶著去。
但是雙方目的不同，方莫是要保證狗子們的活動量，保證它們不會因為活動量而長得有些畸形。
可是那些人，卻都是趁著早上人還沒起來，帶著狗子掏糞坑。
這樣養出來的狗，方莫不敢說沒有好狗，但絕對不正規，更何況他們還一點都沒訓練呢！
哪怕是方莫，也好歹是有一個訓練室，每天都帶著狗子各種訓練，還計分，哪個不合格，便會多教導幾次，畢竟他的狗子吃的都是八成飽，剛好有肚子可以用來教育，每次拿點小東西吃，加上他在狗子們眼里頭狼的身份，可以說是非常簡單了。
但這些，都是因為他有一個養狗APP，否則平日里該怎么訓練，該不該增加訓練量，光是這些就煩死了。
對方卻一點事情都沒做過，每天帶著狗子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嘔！
方莫忽然就干嘔了一聲。
“還沒喝多少呢，就不行了？算了算了，這酒我看你還是過幾年再喝吧。”見到他這模樣，蔡康國便將酒瓶子閉上了，接著又從旁邊拿過來帶著的餃子：“吃餃子吧，這可是你大姨和妹妹專門給你包的，有茴香的，也有韭菜的，還有蘿卜肉的，也有大蔥肉的，看你適合。”
方莫看著對方真誠的眼神，也沒有拒絕，夾起餃子來就吃。
但是，他此時的腦子里卻非常的混亂。
范云才那家伙看起來可不傻啊，但為什么會干出這樣的事情呢？要是到了之后，出了大事，那可真是誰都扛不住啊。
不過，人家這么做，方莫也沒法說，只能是搖頭嘆息了。
蔡康國一看，又是連忙安慰，說他不必著急，之后肯定能夠重新獲得重用，而且能夠幫著國家做事，本來就是一種其他人不可能達到的之類的話來安慰他……
傍晚。
方莫將喝的差不多的大姨夫送出門去，拿著手機好幾次都想給范云才打個電話告訴他這里面到底有什么樣的隱情，可是想到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作的，也就沒有打這個電話了。
他最不明白的，其實還是為啥這家伙會那么的癡傻。
范云才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傻子啊。
他倒是也不想想，那些能夠當了混子的家伙，一個個的豈能連一點做戲的本領都不會？
就是那種真誠與半淳樸，把范云才給欺騙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