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乎吸引了滿場幾百人的目光集中在這邊。
倪飛鴻強勢要送一個甚至不是業內的人上封面,這人沒有任何基本功,這簡直就是個奇聞。
至于其他幾個一線男模則晾在旁邊?
還不止如此,倪飛鴻招手道:“阿良過來這邊,他的感覺有點漂浮不定,難以捕捉。你親自來打那個瞬間。”
阿良是一線攝影師里面最受飛鴻姐信任的御用搶手,最善于打動態瞬間。想不到也從其他重要場次挪動過來了。
阿良過來后,因場次和特點不同,換了鏡頭,抬起相機對著小馬找了一個感覺,又放下相機道:“有些難度。他連最基本的試鏡動作和體態都沒有,有點無從下手。不能打動態,靜態塑造,多次調整,這樣成功的可能性高些。”
許多人暗暗好笑,飛鴻姐最信任的攝影師這樣說,怕是應該要消停了?
倪飛鴻道:“難是你的問題,是我找你來的原因。靜態的東西可以塑造,塑造的東西可以無限接近本質,卻不是本質。后期內容可以權宜但封面不行。我很確定他有些神奇的瞬間,雖然少但真的有,我負責吩咐,你負責捕捉到,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
阿良只得帶著自己的團隊交流了一番,從不同的角度,四個攝影師采用不同的鏡頭和參數開始捕捉。
陳曉羨慕啊,覺得這世道很玄幻,和姐住在一起的菜鳥甚至不是圈內人,卻可以穿著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享受這待遇?比超一線待遇還牛,因為飛鴻姐親自督查,欽點攝影師的場次實在太少。尤其阿良是連馮晨辰都不敢給臉色的超大牌攝影師。
“看他怎么用那糟糕的素養,錯過這次機會,順便打女魔頭的臉。”
陶孜心理不是滋味,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的這么想著。倪飛鴻把這小子捧的越高,就證明當初對他的評價偏差越離譜。
燈光很亮,關注度非常高,小馬不怯場,卻又開始有點像是神經分裂了,不太能專心。
如此導致倪飛鴻有些尷尬,他居然這個關鍵時候又開始神經了,難道又是他所謂的靈魂和身體沒有融合?
現在小馬表現出來的東西,根本不是倪飛鴻想要的那種“魔性”。尋思我要的又不是陽光范,這種狀態的娘炮小鮮肉一抓一大把,有資格上我封面?
就此一來,場內的哄笑聲越來越多了。全都在圍觀這個沒有任何模特素養的人在場上抓瞎。
倪飛鴻很確定這個神經男的某些瞬間是很有魔性、很特別的氣質。只是說,那像是雙重人格的另一面,比較不容易引發出來。關鍵在眼神和面部微表情,但他現在沒有。
持續了許久,笑場越來越多,逐步快過度到鬧劇了。倪飛鴻容忍度也是有限的,最終她再也忍不住了,,“算我看走眼了,這里真不適合你,你走吧。”
倪飛鴻說完轉身,走著好看的步伐離開了。
這身體似乎容易對她有怨念,這下馬為民氣質發生了些變化,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太在意現場的嘲笑聲,漠然看著倪飛鴻的背影少頃,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下臺走了。
“咦……”
準備收工的阿良楞了楞,覺得這神經男現在的氣質有些特別。
作為一個頂尖動態攝影師,但凡看到出乎意料不常見的東西都會試圖拍下來。于是在小馬剛好轉到側面半邊臉時,阿良追在小馬的身后用相機突突了一番。直至小馬進入電梯。
陳曉的心情很復雜,覺得小馬這樣大起大落,半個小時內忽然被捧到最高,這絕對是模特們的最高夢想,然而一分鐘后又忽然摔落下來,太可惜了……
冤家路窄,正巧遇到葉公民也坐這趟電梯要下去。
葉公民在上面碰壁了,沒能成功和倪飛鴻搭話,現在火大的瞅著小馬。
小馬懶得理會他。
“真以為長的帥就可以當做飯吃?你這種鄉下來的無業游民,不會真的夢想在這種地方混出名堂來吧?”葉公民諷刺的表情,“事實證明哪怕倪飛鴻不走尋常路的抬舉你了,你也爛泥扶不上墻,被趕走了不是?”
小馬看了他少頃后道:“你腦子有病啊?”
憋了無數口老氣的葉公民指著他的鼻子道:“你知道我誰嗎?”
“我知道你是誰的,然后呢?”小馬眨了眨眼睛。
葉公民想了想,現在身邊沒帶人,暫時不想和這種光腳的扯犢子,冷冷道:“走著瞧。”
小馬沒心沒肺的樣子,到底一樓就出去了,而葉公民下地下層去開車……
辦公室里,倪飛鴻拿起阿良的相機,打開小屏幕開始翻閱。
沒有思路的時候倪飛鴻就喜歡這么干,多看一些圖片,就會擁有多一些關于“平面”美感方面的感覺,有時候就會靈光一閃。
“咦……”
某個時候倪飛鴻停止翻閱,目光定格在了小馬轉身的側臉瞬間,看得出來這家伙怨念奇大,但恰好不多也不少,這正是倪飛鴻要的動態效果。
“有點可惜,還不夠完美,這張是側面照。”倪飛鴻遲疑了一下,“不過恰好又是側面,多了一些可想象空間,其實也很好。我早說他真有些特別時候,只是很難閃現。”
于是倪飛鴻認定了這個側臉照。這就是“最動態”,剛好也在所需要的背景內,轉身下臺時也不刻意,很自然。
“就是這張,不用P,就這狀態上封面。”倪飛鴻就此定調。
阿良道:“好是好,但因角度在我意料外,光圈速度參數略有瑕疵,顯得有點暗,我建議后期打點色調配合。”
倪飛鴻搖頭道:“不用,就這樣。我不走陽光派,他的風格就有那么些一絲暗系元素,又沒有正臉,恰好需要這個曝光不夠的感覺,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行,既然你這里定稿,我就交給他們制作。”阿良往外走。
一個工作人員道:“鴻總,他都被你趕走了,這是他的肖像權,難道不需要他授權?理論上不盈利就沒問題,如果僅僅是藝術家寫生,他又在公眾場合就可以。咱們的封面雖然是其他人夢寐以求的,但以他那神經兮兮的風格估計會有麻煩。”
倪飛鴻道,“時間緊迫,他神經兮兮的難說會扯犢子,就先用這上封面,先上車后補票。所謂麻煩是爭議性的,照片出自我最靚工作場地,這場地里就是做這些工作的,‘不小心’被拍攝到就是爭議。其次只是側面,‘確定是他’需要過程。這官司要打至少一年以上,那時就算敗訴,道歉加賠償我會認賬的。”
頓了頓又道:“當然,我說的這只是最壞打算,我不是不認賬不給錢,我會去做他工作,補個合約,給他報酬就行。”
總之她定調了就沒人話說了,交由封面編輯進入制作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