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房間里,死寂沉悶,充斥著酒精的刺鼻味道,客廳的沙發(fā)上,男人將頭埋在手掌里,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動了一下,碰到了腳底的胡亂擺放的空酒瓶子,幾個瓶子叮叮當當?shù)臐L了許久才停了下來。
像是被這聲音驚醒,男人睜開了猩紅的雙眼,有一滴淚從眼底滲了出來,緩緩的砸在了地上。
賀世安深吸了一口,思緒又回到了那天,賀卿顏被那個家里的人指責(zé)謾罵,最后被驅(qū)逐出賀家。
那是他永遠的噩夢。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賀依依拿出了一張醫(yī)院的檢驗單,說姐姐懷了孕。
巧合的是,幾個街頭巷尾的混混找了過來,為首的那人拿出了一段錄音,說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可是那幾個人竟然同時說姐姐都跟他們有曖昧的關(guān)系,那段錄音里確實也提到了這些。
還沒等到姐姐辯解,家里的老爺子盛怒之下,以作風(fēng)混亂為由,要把她逐出家門,除非她肯把那個孩子給打掉。
可是姐姐那么固執(zhí)的人,怎么會答應(yīng)這些,對家人的不信任讓她心灰意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賀家,那天晚點時候,他得到了姐姐出意外的消息,等他趕過去,姐姐就不見了。
那是他一生中最后悔一天,他常在想,或許那天他追過去,姐姐就不會失蹤。
他從不相信姐姐會和那幫人有牽扯,可是一直沒有證據(jù)。
他也暗中調(diào)查過,可是之后竟然連那群人的下落都找不到,像是躲起來一樣。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母親和賀依依交談,才知道,那些人,都是賀依依找來誣陷姐姐的。
原來,竟然是他的母親和親生姐姐,合謀將那個他最親的人陷害,趕走。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即便他說出真相,也沒有人會相信,賀依依終于達成了目的,將整個賀家握在手里。
他開始恨自己的懦弱,無能,恨那個家的骯臟,齷齪。
大學(xué)一畢業(yè),他就搬了出來,那個家,他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充斥著陰謀和虛偽,可他卻什么都不能做,那可是他的親生母親和親姐姐啊。
他記得,從前賀卿顏就說過,她很喜歡演戲,所以有一天她會進賀氏娛樂做個藝人,那時候他就承諾,做個造型師,可以時時刻刻跟姐姐一起工作,和她一起努力。
現(xiàn)在,他終于完成了那時候的承諾。可是,那個答應(yīng)和他比肩的人卻漸漸遠了。
在這幾年里,幾乎每天,他都會夢到姐姐,被趕出賀家的悲痛的眼神,在夢里,姐姐會一遍一遍的問他。
“為什么不幫我?為什么?”
現(xiàn)在姐姐回來了,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去面對她,可卻忍不住去見她。
一邊是與他的母親和姐姐,一邊是他最親的親人。
“姐姐,我應(yīng)該怎么辦呢?”
賀世安喃喃的說到,可是空蕩蕩的房間里卻沒有人回答。
與此同時,顧宅。
顧北羽收起了慣有的吊兒郎當,一臉嚴肅的坐在顧北離的身邊。
“進去。”
幾個保鏢模樣的人將一個捆成一團的男人粗魯?shù)娜釉诹说厣?,將他嘴上的膠帶猛的撕了下來。
“你們是誰?”那長得瘦小的男人被蒙著眼,手腳也被綁緊,他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一臉的緊張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