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的牙刷……被我扔了,我再給你拿一個吧……”
此時此刻,李沐騁真的是覺得自己壞透了,完全不敢直視安于懷的眼睛,趕忙跑出去開始翻找了起來了。無奈一個新牙刷都沒有找到,只得拿了一個電動牙刷的刷頭出來,讓安于懷和自己共用一個電動牙刷。
看著他一邊刷牙一邊齜牙咧嘴的模樣,李沐騁有些想笑又有些愧疚,心情復雜的捂著臉跑了出去。
等她再次醒過神來,安于懷已然站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神情很是嚴肅。
“你說,我要不要去醫院打個狂犬病疫苗啊?”
如若是往常,她怕是早就撲上去了,可今兒個確實是她做錯了事兒,也只能低眉順眼的寬慰起了某人,“這倒不用,來來來,你坐下,我給你上點藥。”
說著,李沐騁徑直走到了電腦桌旁,從抽屜里很是寶貝的抱出了一個醫藥箱,開始埋頭給他上藥。
李沐騁家的沙發有些矮,饒是安于懷這么一個大高個坐下去,頭頂的位置也只到她胸口而已。因而上藥的時候,為了方便,她只能艱難的扎著馬步半蹲著。
看著她詭異的上藥姿勢,安于懷有些嫌棄,嘆了口氣一把將人攬到了自己的腿上,想讓她坐著給他上藥。
本來她是想拒絕的,可看著他那冷如冰霜的臉,瞬間沒有了拒絕的膽量。
“耳朵那邊沒破皮,我給你消毒過了,一會兒再稍微冰敷一下就看不出來了。嘴巴上面我打算給你撒點藥,你別把它給舔了,是苦的。”
李沐騁說著,便準備用棉簽沾點藥粉,可卻被安于懷一把給拽住了,“等等,睡覺前再上吧,還沒洗澡呢。”
“可現在還早,我先給你上一點兒,睡覺前再補一點兒。”李沐騁看著這傷口就覺得很是扎眼,就想著要用藥粉把它給糊起來。聽了她的話,他也不再攔著,任由眼前的人往他嘴皮子上涂藥。
一切處理妥當,李沐騁整理好藥箱就打算鉆進浴室去洗澡,可還沒踏進浴室的大門,就被安于懷一把揪住了衣領。
“等會兒回來再洗澡,先陪我出門遛彎兒去。”
安于懷下的儼然是命令,她無法拒絕,也不敢拒絕,只得陪著小心,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李沐騁家小區的附近有個街心公園,是很大的那種,一到晚上就很熱鬧,平時李沐騁出門散步,都會到這里來。
今天是她第一次和安于懷一起走進這個地方,不知為何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直到看到了一個遛狗的老阿公,這才恍然大悟。
他們倆人這一前一后的走著,哪里像是出來散步的夫妻,分明就是一個人在遛另一個人,而她偏巧還是那個被遛的。
想到這兒,她有些心有不甘,小跑了兩步走到了安于懷的前頭,開始心安理得的往前走著。可沒一會兒,安于懷就又晃到了她的前面去,甚至開始遠遠的把她甩在了后面。
為了能跟上某個腿長的人,李沐騁走上一段,便要小跑個幾步,這樣一來,才總算沒有讓兩人的距離越拉越大,但給她的感覺卻比平常遛彎兒要累上好幾倍。
無奈之下,她只得妥協,伸手拉住了走在前頭的人,試圖用這種半拉半拽的方式,讓某個足下生風的人能夠緩上一緩。
顯然,這個方法確實是有效的,他不但步子慢了下來,還知道遷就她,竟是逐漸逐漸的跟她的步調統一了起來。
當下,李沐騁覺得牽手是個好法子,不但解除了遛與被遛的尷尬局面,還緩和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競爭氣氛,劃算的很啊!
不過說到這個牽手,她不禁想起了他們兩人第一次牽手的情景,內心竟是唏噓不已。
那是在高二社會實踐的時候,他們要爬山,爬一座很高的山。要求是每個人都要到山頂,而前三名到山頂的人還有額外的獎勵。
或許是因為獎勵的內容太過誘人,班級里的男男女女都分外激動,除了異常討厭爬山的李沐騁。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天安于懷會在她后面,可她卻清楚的記得,是她自己一把拉住了正要從她身邊經過的安于懷,并霸道的命令他拽著自己往上爬。
那天,別人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山,她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成功登頂,且一到山頂的平地,就超級無賴的把安于懷給甩在了腦后,歡快的去找班主任簽到敲圖章去了。
現在想來,她那時候只是不想做最后一名罷了,才強行拉著安于懷給她墊背,說起來也是有些對不住他的。
“大蠢,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們去爬山,我逼著你把我拉上山。”李沐騁很好奇當時某人的心理活動是怎樣的,便裝作很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安于懷聞言斂眉想了想,回了一句不記得了,把李沐騁氣得是橫吹鼻子豎瞪眼的,卻又是拿他沒轍,便撒開他的手就開始往家走。
見狀,安于懷也不攔著,只噙著一臉笑,慢悠悠的跟在了某個氣鼓鼓的人的身后。
到家,時間也不早了,兩人明天還要上班,便各自準備好了開始洗漱。
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感慨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多么的正確,廁所和浴室就應該相互獨立,這樣一來,他們洗澡洗漱,有先有后,還互不打擾。
可正當李沐騁對著鏡子認真的刷著牙的時候,一邊洗好澡的安于懷走了過來,只消看了她一眼,手里正擦著頭發的動作就頓住了。
“娉娉,你用的這是我的刷頭。”
這話一出,李沐騁愣住了,定睛一看,果然刷頭上的色圈是藍色的,而不是她常用的綠色。
糟糕,太順手了,忘了換回去了……
思量間,牙刷的工作時間也到了,停止了震動,李沐騁趕緊放到了水龍頭底下沖了起來,試圖掩耳盜鈴,“內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洗一下,再不濟開水燙一下,家里已經沒有新的刷頭了……”
她一邊說著,嘴里的牙膏沫子還不住的往外噴,看得安于懷眉頭緊皺,面露不悅,可卻沒有接話。
“我知道你覺得惡心,但是我的口水又沒有毒,再說了你之前還喝我喝過的酸奶呢,也沒見你怎么樣,有什么好矯情的。”
李沐騁真的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兒,可某人的面色依然不是很好看,甚至直接無視了她,取了架子上的吹風機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