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古刀搖頭拒絕道：“每種修煉法門都有其特殊之處，一旦修煉，絕難改變原有修煉紋路，你對魔法中的玄機一無所知，還是想清楚再說吧。”

凌云汗顏道：“這方面的東西我確實知道的不多，那二副你修煉的法門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我這法門喚作【風魔訣】，是南洋紫車國九桑王囚殺風魔所創，九桑王將此法門傳于門下眾死士，后紫車國滅，九桑王一族被屠戮至盡，門下死士唯有一人存活，便是吾師先祖······”

“囚殺？”凌云沒聽懂。

“就是將風魔囚禁，解剝，研究它體內源力運轉。”古刀漫不經心解釋道。凌云聽得有些頭皮發麻，在他印象中，魔獸都是很可怕的生物，風魔更是其中的頂端掠食者，但這個九桑王竟能如此‘研究’一頭魔獸，真是駭人聽聞。

古刀繼續說法門的事：“顧名思義，這法門屬于風系一流，更長于駕馭風元素，另外，法門與使用者也有非常奇特的羈絆，性格、行事作風，都在影響法門效果，也會相互影響，怎么說呢······比如我這法門配上具備極強攻擊性與斗志之人，那便是如虎添翼，可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所以說選擇一門法門，是要考慮很多因素的，就連我們修煉者自己，也是會被法門影響的。”

其實這小子，還蠻適合我這法門的，不如······

“凌云，你下來。”古刀輕輕躍到甲板上。凌云則順著桅桿滑下來，問道：“怎么了，沒什么情況吧。”

“我現在問你，你是真想修煉我這法門嗎？”古刀嚴肅道。凌云心中一緊，急道：“當然，如果我就這樣闖進北原大陸，怎么可能活下來，船上所有人都比我更強。”

古刀笑著搖搖頭：“你知道我們此行，誰最容易得到靈魂石嗎？”

“當然是船長啊。”凌云回答說，“張船長走南闖北，名氣又大，又是我們頭······”

“船長只能位居第二，還有一個人。”古刀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誰啊？”凌云想了一會說，“是那名劍客嗎？他叫~墨棋。”這個替凌云出頭的劍客，上了船后一直待在艙底最黑暗的房間，從未露面。凌云每日為他送飯到門口，卻沒機會當面謝他，只從跟隨船長多年的水手口中打聽到了劍客的名字。沒人知道墨棋從何來，目的是什么，他劍法無雙，甘受張船長驅使，卻不求回報······

古刀還是搖頭：“不是他，是你。”

凌云鬧不明白了：“怎么會是我？我誰都打不過。”

“就是因為你誰都打不過，所以船長只會讓你站后面，畢竟隊伍需要人干粗活，他可舍不得你。”

聽古刀這么一說，凌云感到十分受挫：“難道我就不能參戰嗎？”

古刀笑了：“一旦你開始修煉，船長就會把你當戰斗人員使，沖鋒在前，犧牲當頭。”

“我不怕，總比一輩子窩在后面好。”

果然是個小瘋子，古刀頗為欣賞凌云，微微額首道：“如果你真要學我這【風魔決】，我有個條件，或者說，交易。”

“你說，我都答應。”凌云想不通自己身上還有什么能讓人惦記的東西，此去北原，實是為了生活殊死一搏，為了母親的病，為了霜兒擺脫華樂的魔掌······

“首先話得說明白了，我教授你法門，并不是要做你師父，我們只是交換，一物換一物，我要的，是你將來可能得到的靈魂石。”

“這······”

“我知道你此行是急需用錢，這樣吧，若是你最后分紅得到了靈魂石，第一塊屬于你，其余的歸我。一塊靈魂石的價錢，也夠你用了吧。”

凌云模模糊糊知道靈魂石的價錢，那筆巨款，足夠應付現在的他所有麻煩了。

“要是我只得到了一塊呢？或者一塊都沒有。”

“一塊歸你，沒有就算了。”古刀聳聳肩，“干我們這行的，從來就是一夜暴富，或者傾家蕩產。”

“行，我答應你。”

“你可想好了，修煉法門并不能讓你更可能得到靈魂石，而且，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機遇了，上一次發現靈魂石礦，距今可有兩百年。”

“我想好了，我們成交。”凌云鄭重道，做出了十五年來最大的一筆交易。

“哈哈，狂風為證，今日我授予凌云【風魔決】，揚我九桑王國威。看好了，凌云，我現在就給你展示【風魔決】紋路。”古刀低聲沉吟，灰色的氣流從他的手指出發，縈繞手臂，在關節處聚成旋渦，隨著古刀的咒語貫穿五經八脈，猶如神跡。

凌云震驚之余沒有忘記記住古刀的心法口訣：七轉咒，九天咒，清風咒······不出半個時辰，凌云便將【風魔決】諸般口訣記住，再無遺漏。

“好了，你現在馬上嘗試修煉源力，我再把其余事項告于你。”

凌云依言閉目佇立，嘴唇微顫，低吟【風魔決】。周圍的風源力從他食指灌入，帶有一點刺痛。古刀慢慢為他講解運行源力的技巧與禁忌。待得凌云運行完一個周天，天空已經泛白。凌云長呼出一口氣，雖然疲乏但感覺周身便輕盈了許多。

“氣旋。”一股灰色的氣流按照凌云的意志從指間涌出，這是凌云使用的第一個魔法，那道氣流順著凌云的揮動，消失在黑暗的波濤中。

“換班了，凌云。”騰煙從遠處走來，任憑冷風撲打赤裸的胸膛。晨曦中凌云發現騰煙的肌肉線條格外分明，優雅。

“還得多加練習啊。”凌云嘀咕了一句。騰煙有些高傲道：“不管你怎么練，下次都沒機會勝過我了。”

凌云歪嘴一笑：“小泥鰍，那咱就騎驢看唱本。”騰煙作勢要打人，凌云一貓腰躲過。騰煙沒好氣道：“二副，那個內鬼捉到了，正綁在船頭。”聽到這話，好湊熱鬧的凌云一溜煙跑開了。船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張志叼著煙斗，露出可怕的右臂，指揮著人把內鬼綁在桅桿上。那內鬼是船上的廚子，現在披頭散發，凌云問了幾個人，沒人知道張志是怎么把他揪出來的。

“那海盜什么時候追上來？”凌云問旁人。

“隨時。”一個水手回答。

“白鬼，你過來。”張船長呵了一聲。外號“白鬼”的水手急忙跑上前去，此人長相奇丑，一顆頭顱沒長一根毛，第一次看到沒有眉毛的人可把凌云嚇得心中一突。雖然此人總是一副笑嘻嘻不懷好意的樣子，但嗜酒如命，凌云從他手里換了不少招式。

話說回來，似乎水手們都嗜酒如命。

“老大，有什么吩咐。”

“你從南洋帶來的玩意今天用用處了。”張志咯下一句話就離開了甲板。白鬼歡呼一聲奔向自己的艙房。凌云想起白鬼那些多足長毛毒蟲，心中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趕緊回到自己的鋪位，伴隨著海浪與痛喊聲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