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刀角斗士確實是驍勇善戰之人,他同艾克境遇一般,也是方世雄為了避免其遭遇屠夫而放到斗獸賽,其單打獨斗的本事自然不低,又有幫手助陣,凌云受制于二人夾擊,劍招連綿不絕,卻不能突破二人的夾擊,艾克在旁看得不免心焦。
幾個回合下來,凌云已知使流星錘的角斗士實力較低,故意給他賣個破綻。雙刀角斗士何等眼力,急忙喊道:“小心,收錘!”
可是已經晚了,劍光所過,凌云已經劃破了那名角斗士的胳膊,這一下傷的可謂血流如注。使流星錘的角斗士也是個硬漢,這等情況依然咬牙單手而戰。凌云心中敬佩,也不愿再傷他,一時間招數皆為守,只待他氣力耗盡退出,便是一打一的局面。
雙刀角斗士也看出凌云所想,沉聲道:“莫林,你先退下,我與這小子單挑。”流星錘角斗士應了一聲便即后退。凌云凝神應戰,雙刀角斗士說道:“今日你挑釁我等,可別怪在此送命。”
“閑話休講,打完再談。”凌云回答道。
“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從我【刀刃之舞】下活命。”角斗士舞起雙刀,一刀斜劈,一刀直取凌云心窩,待得近了,卻是虛招,凌云一劍刺過去,殘影消散,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接連而至,猶如刀雨。
凌云早就在魯塔手下領教過【刀刃之舞】的威力,那狂風驟雨般的攻勢能瞬間在凌云身上留下七八個致命傷。可惜面前的角斗士與魯塔的戰力相去甚遠,在凌云看來實在是速度頗慢,諸般破綻都暴露出來。
“領教了。”凌云使出【牽魂】劍的招式,往他右肋一劃便破了他的【刀刃之舞】。那角斗士反應奇快,見凌云破了自己技法,雙刀連斬,變化身形,才免于中劍。
“飛燕踢。”角斗士一個后躍,腳步在空中連踢數下,與凌云拉開了距離。
“今日算我們技不如人,這獸首你拿去吧。”雙刀角斗士不愿再戰,凌云卻道:“我今日可不是為了這獸首,而是為了你們昨日得罪之人。”
雙刀角斗士沉吟半晌,不知何時得罪了何人,亦或是自己那幫兄弟惹是生非,便不再回應凌云。凌云以為他們依然服氣,便去了巨斧,將血怒獅的頭顱斬落,向四邊的觀眾展示這魔獸的頭顱,鼓樂齊鳴,斗獸賽在一片歡騰中落幕。
“把這小子扔到地牢去。”一回到莊園,臉色鐵青的柳淮便對魯塔下令。不由分說,凌云便被魯塔直接帶到角斗士的住處。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魯塔拉起地板,第二層是個鐵欄,再往下便是地牢了。
“下去吧。”不等魯塔來推,凌云便自己跳進了地牢,里面只有七尺高,光禿禿的,除了石壁什么都沒有。
“你今日給我造成的損失,要百倍來償還,夢魘別想帶你出去了。”柳淮扔下這句話,便把木板關上了,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木板上一點微光,連地板都照不到。
悶熱的地牢讓人渾身犯癢,凌云除了修行一下【風魔決】外可謂百無聊賴,數不清的念緒潮水般襲來,他一會擔心夢魘,一會關心柳湘,有時自嘆自憐,有時又感覺一股莫名的怒氣在心中激蕩難安,煩躁到一定程度時,便會撞上石壁,疼得滿地打滾。
頭頂的喧鬧傳來,那是角斗士們訓練完了,再吵起來時便是天亮了。到了飯點便是皮條客打開地板,對著凌云一陣惡毒的話,罵完便扔下半塊黑面包,水倒是只有一瓢,一潑而下,任凌云去接。渴得厲害,凌云便顧不得許多,在地板上仔細舔完。
這次凌云正在地板上奮力品嘗甘露之時,地板又被打開了,卻是艾克。他懷了一些萵筍,扔進來道:“凌云,我給你弄來了一點好東西。”
終于逮到一個人,凌云急道:“夢魘呢?”
“他倒是回來了,你可真有能耐,把男爵大人氣病了,現在他可沒力氣帶夢魘去地下角斗場了,這就是你的計劃嗎?”
“是啊,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沒想到有個意外收獲,凌云心中松了一口氣,雖然柳淮已經撂下了話,但打贏屠夫本來就是沒把握的事,自由本就渺茫,不知還有沒有其它機會。
“我告訴你個不好的消息。”艾克緊張兮兮地說道。凌云急道:“怎么了?是不是柳小姐?”
“柳小姐?”艾克不明白了,忽然間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個傻子,在斗獸場,是不是柳小姐讓你這么做的?”艾克問道。
“我只是為她出一口。”凌云答道。
“我可就說,怪不得男爵病倒了,準是被你這么一鬧,他想把女兒嫁給方家的想法泡湯了。”
“還有這事?”凌云有些暈乎乎的。艾克說道:“我也是聽幾個出門辦事的兄弟說的,說你小子出個風頭,可把男爵大人害慘了,這斗獸組你也是待不下去了,聽說魯塔準備把你報上角斗賽呢。”
“男爵大人真的是打算把柳小姐嫁給方世雄?”凌云吃驚道,“他們差了多少歲?”
“不是方世雄,是他的兒子,我可告訴你,柳小姐把你耍了,我看就是柳小姐不想嫁過去,怪不得如此厚待你,現在你躺在地牢里,她可自己高興了。”
“不會的,她會為我求情的。”凌云說道,“我和她是朋友。”
“我們和他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艾克說道,“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兩個月后就要開始抽簽,你還是禱告天父,不要碰上屠夫,不要碰到任何一個比你強的,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凌云點點頭:“好的,謝謝你。”
艾克說完便走了,凌云蜷縮在黑暗中,仔細回味艾克所說的每一句話。
柳湘,柳湘,我知道我們絕不可能,那我們是朋友嗎?你真的在利用我嗎?
帶著無盡的煩惱與痛苦,凌云枕著心中的答案,不知不覺睡去了,連艾克留下的萵筍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