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衛隊的營地后,瑞?塞斯瑞特發現女孩子們都還沒有從睡眠中醒來。
這些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們,似乎并沒有被已經不短的逃亡生涯培養出什么危機感來,盡管條件惡劣了許多,卻仍然保持著和在水晶宮時完全相同的作息時間。
雖然情況危急,隨時可能敵襲,瑞還是只微笑了一下,并沒有去叫醒她們。
他去把衛隊的主要人員都召集起來,向他們簡要地說明了一下偵查到的情報。
當然,并不包括赫羅琳小姐的父親出現那部分,因為少年自己都還沒考慮好要不要把這件事告知半精靈女孩。
那位脾氣很有些古怪的大小姐如果知道了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呢?
瑞?塞斯瑞特無法確定。
盡管瑞總是找一切機會竭力討好她,但似乎只博得了她些微的好感,少年完全無法確定自己在那孩子的心目中究竟是什么形象。
或許,種種奴顏婢膝的努力,只是換來了和那只被她射穿嘴的烏鴉一樣讓人生厭的評價吧?
瑞不想在這個尷尬的思路上繼續思考下去,他決定暫時不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
這應該是個明智的決定,因為處在現在這樣危急緊迫的局勢下,當然要盡力避免去做一切不確定后果的事情。
經過簡短的會議,衛隊的成員們都同意,敵人現在擁有人數上的巨大優勢,很有可能會在未來的一兩天里就發動攻擊,必須立即制定防范措施。
作為應對,瑞決定,擴大外圍警戒的范圍,以便能夠對敵人的襲擊更早做出反應。
這么做當然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警戒哨之間的距離也會隨之擴大,他必須增派人手,增加更多的警戒哨才能維持原有的監視密度、避免出現漏洞。
而這不但會增加哨兵輪換的難度,還會減少隊伍中心的護衛力量。一旦敵人意外地避開了警戒哨滲透進來,那衛隊將不得不在人數更劣勢的情況下作戰。
只是現在并沒有其他選擇了。敵人已經具備了兵力上的絕對優勢,衛隊必須要在有足夠預警時間的情況下才能與之抗衡。過于倉促的應戰,失敗幾乎會是確定無疑的結果。
對于這一點,衛隊的成員們當然都能夠理解。
不過隊長的另一個決定就讓大家有些疑惑了:
瑞計劃派遣一支5人的先行小分隊向行進的左前方、也就是西南方向搜索,他指派皮爾?比利威爾領導這支隊伍。
“內部的防御力量已經嚴重不足了,還要分散力量嗎?”
有人忍不住質疑道。
“是啊,衛隊總共只有24個人,現在已經把警戒哨從3組6人提升到4組8人了,再派出去5個人,還剩多少……”
“11個……”
“11個人,還要定時派人去替換外圍的警戒,在這個交接過程中,公主們身邊還能剩幾個人護衛?”
“應該只有3個人了……”
“是啊,只有3個人!如果敵人這時候摸進來——希望這種事千萬不要發生,但真出現了該怎么辦???”
“確實,那樣就太糟糕了……”
爭論和質疑的激烈程度,是公主衛隊建立以來從未有過的,甚至比之前瑞?塞斯瑞特決定燒掉大家有著深厚感情的水晶宮來掩護出逃時還要更加強烈。
不過,瑞對眾人的反應卻有著足夠的心理準備。
他很清楚,雖然衛隊的大多數人是自己親手招募的,但這些少年加入的主要理由還是出于對王后陛下和公主殿下的狂熱崇拜。
在普瑞蒂王后早逝后,他們當然無法承受僅剩的效忠對象——愛麗絲公主再出現任何意外了!
隊長只好耐心地向隊員們解釋著這么做的必要性,并最終讓他們認識到冒這個風險是值得的。
他提醒眾人,按照隊伍目前的行進速度,絕不可能擺脫優勢敵人的追擊,現狀已經緊迫到必須要立即去做一切可能的嘗試了。
不過,瑞?塞斯瑞特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來盡力降低大家對于防衛空心化的不安。
他從搭載行李的馬里抽調出了5匹作為先遣搜索隊的備用馬匹,而且指令他們在響箭可以聯絡的距離內活動,這樣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迅速召回他們來加強戰力。
另外,隊長還對左方警戒哨的巡邏路線進行了調整,以便于他們能夠更容易地和先遣隊進行聯絡。
警戒哨的人員輪換制度也做了調整,交接的時間都被錯開了,這樣可以保證有至少7名衛隊成員隨時在公主身邊護衛,增強了防備滲透突襲的能力。
這些措施雖然并不能真正徹底地解決問題,但非常合理,所以確實起到了顯著地安撫作用。
隊員們都停止了爭議,立刻動身去執行隊長的安排。
在會議過程中,被視為衛隊核心人物之一的斯瑞恩?沃德爾并沒有像大多數人那樣對瑞的決策表示驚訝和質疑。他一言不發,全程保持著沉默,但從他嚴肅的表情看,顯然對瑞的決策也有著疑問。
直到會議結束,眾人都離開后,監察官才向隊長問道,他是不是有了什么確定的線索,所以才做出這樣冒險的決定。要知道,在敵人隨時可能發動進攻的時候,分散兵力是不符合常識的。
“是的,有一些線索,雖然不是那么確定的,但我認為可以去相信。”
隊長這么回答道。
瑞現在確實還不能確定派出去的搜索隊能找到些什么,但他覺得可以去相信赫羅琳的父親的提示。
在少年心中,站在同情半精靈女孩的立場上,并不能認為她的父親是個合格的父親。
不過,少年也堅信,作為一個父親是不可能坐視自己的子女陷入危險的。
他一定對出走的女兒保持著相當密切的關注,清楚她的現狀和人際關系,不然不可能突然出現在瑞的面前來提出警示。
唯一有點讓人疑惑的就是,赫羅琳的父親為何不直接帶她離開呢?這樣顯然能更有效的讓她遠離危險。
但一轉念想到半精靈女孩那執拗古怪的性格,瑞又覺得很容易理解了。
也許,赫羅琳的父親和自己一樣,拿這個任性的孩子并沒有什么辦法吧?
瑞?塞斯瑞特不確定的回答并不太能夠讓人信服,斯瑞恩卻沒有再說什么。
監察官很快也起身離開了,他要立即去履行自己調配物資的職責,以便讓隊長的新決策能夠迅速得到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