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磐石堡慶功酒宴后的第二天,瑞?塞斯瑞特把軍隊暫時交給了斯瑞恩指揮,自己火速返回了羅斯維恩。
現在離開前線,當然是讓他有些不安的。
幾百年來威斯特蘭軍隊第一次越過了邊境,這一定會讓附近的月海領主們驚恐不安,在極度的恐慌中,他們很可能會立即結成一支軍隊來進行反撲。
地方小領主的武力分散,缺乏配合能力,難以在大軍相爭中發揮出什么戰斗力,剛剛結束的那場戰斗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但是,既然有著新鮮教訓,這些領主也自然會注意到這個問題。瑞猜想他們肯定會推舉伍德維斯伯爵斯提爾?安薩特來作為自己軍隊的統帥。
“鐵公牛”是久享盛譽的王國名將,那些烏合之眾得到他的指揮,戰斗力就不能再以之前的表現來衡量了。
而且,安薩特麾下的第5軍團也是月海皇家陸軍的精銳部隊,其戰力在5大常備軍團中僅次于以拉瓦爾為基地的第1軍團。
瑞雖然對斯瑞恩?蘭迪的能力抱有極大的敬意,但對手畢竟是公牛這樣的名將和強大的第5軍團,他當然無法祛除內心的擔憂。
為了應對這個威脅,公主衛隊的隊長在離開前和監察官商議擬定了一個比較穩妥的策略——由剛剛抵達的那個威斯特蘭步兵軍團在磐石堡周圍擔任一線防衛,西地的騎兵部隊則后撤到了邊境附近。
把這支強大的騎兵從第一線的防衛任務中解放出來,就可以隨時利用其機動性和沖擊力來主導戰場的局勢。
斯提爾?安薩特手里并沒有能與之對抗的機動力量。他如果要攻擊磐石堡,就一定會處在被威斯特蘭騎兵迂回包夾的被動處境中。就算公牛的指揮才能再高明,也將很難完美地應對這種不利局面。
瑞?塞斯瑞特在緊迫的形勢下返回羅斯維恩,當然并不是少年急著去向那幾個女孩夸耀戰功,他回去的目的是要把她們從羅斯維恩遷移到伊格文斯。
伊格文斯伯爵領處于威斯特蘭的東南部,和月海的撒里德伯爵領接壤。在戰時讓公主們前移到更靠近戰場的地方,似乎是個不明智的冒險之舉,但實際上這卻是瑞為了確保她們的安全所做出的必要措施。
威斯特蘭由于地勢較高、丘陵山地遍布,這里的人們主要以游牧業為生。這導致了整個西地一直沒有形成比較大的城鎮。
因為這個原因,作為西地王族的格瑞斯夫家族自然也不可能像月海王室那樣在拉斯特這樣的大城市內部建設出一個封閉的王宮區來。
實際上幾百年來,格瑞斯夫家族的統治中心都一直在3大核心伯爵領的城堡之間游動。這也是傳統意義上的月海人把威斯特蘭人看作是野蠻人的一個主要依據。
也就是說,除非把公主們一直關在狹窄的城堡里,不然她們的活動區域會因為缺乏足夠的隔離設施而需要部署大量護衛來保障安全。
在戰爭爆發的情況下,處于弱勢的西地必須要把盡可能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到前線,護衛公主們的力量必然會受到削弱。
雖然羅斯維恩處于西地的中心地帶,不會受到敵軍的直接攻擊,但要完全根除滲透過來的暗殺者卻顯然是做不到的。
在這種情況下,瑞?塞斯瑞特自然會覺得把公主們接到身邊、處在大軍的保護下,要比留在空虛的后方讓自己時刻擔心更好一些。
可是,伊格文斯由于是威斯特蘭通往東方的咽喉要地,建設方面不可避免地偏向軍事化,在女孩子的眼中,肯定是無法和風景秀麗的羅斯維恩相比的。她們會樂意接受這樣的安排嗎?
事情卻出乎瑞意料的順利。盡管女孩們對羅斯維恩確實戀戀不舍,但都立即答應了他遷居的請求。
實際上,在少年出征的這幾天里,女孩們對他的擔心是他想象不到的。瑞還沒意識到,他不久之前的那次重傷經歷對這幾個女孩的心理產生了多么大的沖擊……
看到隊長這么快就帶著公主們回來,斯瑞恩?蘭迪也很有些意外。在之前衛隊逃亡的途中,這些小主子就算在最危急的情況下都是由著性子磨磨蹭蹭的,可從來就沒有這么爽快過。
不過,監察官還是一如既往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他在交出指揮權后,立即和隊長討論起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斯瑞恩在這幾天對當前的形勢做了充分的思考,而且并不僅限于軍事層面的。
監察官對隊長提出了一個考慮成熟的請求:希望能派他去格拉西爾,拉攏他們加入到本方的陣營來。
拉攏格拉西爾在邏輯上來說是十分正確的,這個北方港口城市長期遭受斯萊家族的欺凌,應該會是一個立場堅定的盟友。
但讓瑞擔心的是,斯瑞恩想要在回程時向東繞道到月海島的東南部,去說服當地立場搖擺的領主們加入。
這意味著斯瑞恩將要穿越大片敵方控制的區域,而且那些墻頭草里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拿他的人頭去向愛露爾妃邀功請賞——不管是身為公主衛隊的重要成員還是身為撒里德伯爵的兒子,他的腦袋在寵妃那里顯然都是很值錢的。
瑞果斷地駁回了斯瑞恩的這個大膽建議。盡管處于弱勢一方的威斯特蘭需要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但他不愿意拿自己重要助手的性命去冒險爭取幾個需要在本方取得優勢之后才可能倒向自己的墻頭草。
不過隊長贊同去拉攏格拉西爾,積怨已深的他們是絕不可能站到斯萊家一方去的。
第二天,斯瑞特?蘭迪就出發前往了格拉西爾。他將騎馬前往落潮岬,然后在那里乘船前往月海島最北端的那個城市。
監察官得到的命令里有這么一條強制要求:在接洽成功后,要帶著一名格拉西爾的代表從原路返回。
與此同時,瑞?塞斯瑞特請求艾麗?格瑞斯夫以威斯特蘭公主的名義向西地的重要人物發布了到伊格文斯匯集的命令。這其中,也包括了在之前還沒來得及覲見西地新主人的旁支伯爵領的領主。
在戰爭已經爆發的情況下,西地必須要盡快動員所有的力量了。
但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羅森費爾德伯爵不但沒有親自前來,還讓自己的使者提出了一個非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