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等一次他的輪回,她也要與他在一起。
到那個時候,不管他又是誰,是何身份,她都要讓他平安順遂一生幸福。
想罷,月汐瞳抬首,看向了花孔雀,然后問道:“以后,我能留在這里么?”
她想把這里作為暫歸之處,她可以在長軒書院教學,在這里等他回來。
月汐瞳的意思,花孔雀自然是明白的。
想到月汐瞳是妖,花孔雀也有些猶豫。
他自己倒是不怕,可是擔心其他人怕,因而招來什么道士和尚。
花孔雀想到他那苦逼的師弟,最后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她。
自此,月汐瞳便在這里留了下來。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覺間,那年來的學子都走了,新的學子也來了。
她在長軒書院所熟悉的人,也在逐漸老去,最后也會死亡。
不管花孔雀在人界之中再如何厲害,他也終究只是一個凡人。
如果他是修士,倒是有機會活得長久一點。
可是,他并沒有興趣修仙。
本來,花孔雀連娶妻的想法都沒有,可是擔心月汐瞳一個人在長軒書院太孤獨,還是將就著娶了一位看著還行的姑娘。
這姑娘知道花孔雀不愛她,不過她愛他,這便夠了。
那位姑娘在做了院長夫人三年之后,才知道了月汐瞳的事情。
對于花孔雀的想法,她能夠理解。
不過,她不支持,也不反對。
后來她生孩子難產,是月汐瞳幫了她。
因為此事,她將月汐瞳的恩情記在心里,并從小就囑咐自己的孩子,等他長大以后,一定要守好長軒書院,更要守護好月汐瞳。
所以后來,長軒書院能讓月汐瞳安然住了一百多年。
百年苦候,終為君。
她要等的人,何時才能回來?
眼看著,花孔雀走了,他的妻子也走了,燁還沒有回來。
后來,花孔雀的孩子也走了。
然后,又是花孔雀的孫子。
孫子也走了,還有曾孫子……
轉眼,便是一百多年過去了,而現在的長軒書院,也不同以往了。
如今,也沒有了玉衡國。
月汐瞳等到玉衡國滅的那一日,還是沒有見到他。
雖然這一次的等待如此漫長,但是她相信,終有一日,她會等到他的。
因為她知道,她與他之間,有著扯不斷的緣分。
所以,他們一定會再相見的。
月汐瞳如此肯定著,相信著,繼續在長軒書院授課。
一開始,她能教習的東西不多,權當是打發時間而已。
但是現在,她學會的東西越來越多,能夠教習的內容也是越來越多了。
每一次新來的學子,都會對她心存質疑。
不過也沒關系,給他們上一課也就好了。
直到這一年,長軒書院又一次招生,她才終于見到了,那個帶給她熟悉感的人。
這位學子名叫周胥然,他是原玉衡皇室旁支宗族子弟之子。算起來,他曾經也是皇親國戚。
不過現在,他也就是家境平凡的一名普通書生。
周胥然是慕名前來長軒書院求學的,因為長軒書院在那一帶,也是比較出名的老書院了。
來到長軒書院的第一日,周胥然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十歲模樣的小丫頭,那個小丫頭給他的感覺很是奇怪。
后來,他才知道小丫頭是他的夫子。
第一次前來長軒書院求學的人,都會對這位十歲女夫子無比好奇,同時質疑書院的能力。
其實在那個時候,周胥然也是有點想不明白的。
不過后來,他們都被月汐瞳的本事折服了。
周胥然對月汐瞳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的目光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而月汐瞳一開始,也沒有刻意去接觸他,仍是每日做著她該做的事情。
這般看似正常的教學日子,一晃眼,便過去了大半年。
后來,兩個人的接觸漸多,獨處時間也越來越多,周胥然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話。
他說:“學生在來此之前,曾頻繁做過一個夢,夢里有一個孩子,竟是月夫子的模樣。可是那個時候,學生還沒有見過月夫子,夫子以為,因何如此?”
月汐瞳看著他,直接說道:“若是我說了,你可信?”
當時,周胥然說道:“月夫子說的,學生信!”
月汐瞳說:“我是妖族的小公主,來到人界已有兩百年了。我一直在等一個人。那個人,便是你。”
月汐瞳說完,其實也有些后悔的。
她不該就這樣說出來的,周胥然是周胥然,何燁是何燁,六郎是六郎,沒有記憶的他,終歸不是一個人。
他信,或是不信,其實也沒什么關系。
她能看見他好好的,其實也很好了。
月汐瞳看了周胥然許久,倒也沒有說別的了。
她也不希望,這所謂的過往,會影響如今的周胥然,她希望他能遵從自己的心。
若是周胥然能喜歡她,她自然很是高興。
若是,他對她沒有那個意思,她也不會強求。
她是如此的愛著他,如何會愿意看著他為難?
在那夜相見之后,月汐瞳是抹掉了他的記憶的。
可是緣分就是如此巧妙,在又一次月圓之夜,周胥然來到了那處溫泉,撞見了在溫泉中洗澡的月汐瞳。
在溫泉中泡一泡是一種享受,所以月汐瞳偶爾有這個興致,便會過來。
卻不想,又一次被人撞見了。
而這個人,是他,又不是他。
如此似曾相識的一幕,竟是讓周胥然想起來了月汐瞳之前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消除記憶的封印被沖破過一次,就無法對同樣的記憶再次封印。
所以,月汐瞳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知曉緣由后的周胥然,自然是更加注意月汐瞳了。
而他對月汐瞳的感情,也是很復雜的。
一開始,他也不清楚,他對她,是因為有過曾經,才會有現在的喜歡。還是因為,只是因為是她,所以他會喜歡。
在周胥然矛盾著的時候,月汐瞳也很是糾結。
情緒不穩之下,她連授課都沒了心思。
月汐瞳有一次授課沒有去,便讓周胥然忍不住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