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是被夏恭華的聲音喚醒的。

手表也在振動著。

“白露，快醒醒！”

“什么？”白露驚得坐了起來。

南攸塵還是昏迷不醒，不過臉色看起來已經比之前好了一些。

“白露，你怎么還不動手！”

“快點，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手表里傳來夏恭華催促的聲音。

被夏恭華的聲音打亂了思緒，白露只感覺心里十分慌亂，這種像是身后有人追趕著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夠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

“我會殺了他的，不用你催促我。”

白露的心亂如麻，看著昏迷不醒的南攸塵，心里卻在猶豫。

她知道，自己是下不了手的。

不僅僅是因為她對南攸塵產生了情愫，還因為剛才南攸塵為了救她中了兩槍。

這讓她更加下不了手。

白露在猶豫不決中沉默著，一直看著陷入昏迷的南攸塵的平靜的面容。

此刻的南攸塵，平常不茍言笑的冷峻的面龐上，剛毅的線條變得柔和了許多，不似往日那么的冰冷和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露的腦海里回想著過去的種種。

她是D國派來的間諜，來到南攸塵的身邊只是為了探取機密，然后……取走南攸塵的性命。

這樣，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她覺得自己很失敗。

看著昏睡的南攸塵俊美的臉，白露的眼神中涌動著許多的情緒。

她對于殺了南攸塵的命令猶豫不決，內心深處感到十分的痛苦，臉上是痛苦與掙扎的表情。

“南攸塵，對不起…”

終于，白露抽出了掛在腰上的刀，朝著南攸塵靠近了過去。

白露把刀尖對停在了南攸塵的脖頸處，握著刀柄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鋒利的刀刃上閃過一抹寒芒。

只要用力地劃過去，就能完成任務了。

白露別過頭，閉緊了雙眼，她不敢去看南攸塵。她不敢去想象那個畫面。

手還在顫抖著，白露的雙手一直停在空中，始終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甚至手臂都感覺到了酸軟。

果然，她還是下不了手。

白露收回了刀，她睜開眼睛看著南攸塵，一種無力感席卷而來。

南攸塵還是昏睡不醒著，對身邊發生的事情都一無所知。臉上偶爾會露出痛苦的表情，眉毛卻是一直緊緊地皺著的。

白露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撫平他的眉毛。

他睡得不安穩，是傷口還在痛嗎？

像是感受到白露的手在撫摸著他，南攸塵緊緊皺著的眉毛稍微的放松了一些，面容又恢復了平靜。

白露松了一口氣。

手表突然震動了起來，傳遞到她的手上。

夏恭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白露！”

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難道你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嗎？你是一個間諜！你到南攸塵的身邊只是為了把他殺死完成任務而已。”

“你都忘了嗎？！”

因為白露對南攸塵的猶豫不決，遲遲下不了手。夏恭華的心里十分憤怒，他知道白露不是會隨便違抗命令的人，所以，他不愿意讓自己的猜測變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