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眼中微暖，道：“好了，不必再多說了，先想一想，這個人，應該怎么處理吧。”說到那個人，九華聲音立即就又冷了下來。

“小姐以為如何？”云歡微微一笑。

“她是從哪里來的，自然就從哪里送回去。”九華冷冷道。

云歡也點頭，絲毫不怕得罪了沈氏母女，兩人既然商量好了，自然就要開始辦了。

人是從哪里來的，就送回到哪里去，只是這人，可就不會像來那時那樣完整了。

兩人在“云歡”身上添了一些傷痕，也沒將人整死，隨即便讓云歡夜探如雪苑，將那人送到了沈氏床前，便什么也不管，回去睡下了。

翌日，她們也沒刻意打聽，丫鬟之間便議論紛紛了。

“聽說如雪苑那邊昨夜鬧了鬼了？”丫鬟一號。

“那可不是，聽說院子里的人被嚇得半死，還說等相爺生辰過了，便要請道士來府里驅一驅邪。”丫鬟二號。

“誒，我聽說的怎么和你們聽說的不一樣呢？”丫鬟三號。

“你聽說的是什么？”丫鬟一號。

“我可是聽說啊，有人找大夫人尋仇去了，清早起來見著房里有一具尸體，給嚇了個半死呢！”丫鬟三號。

“誰知道呢？這院子里的事兒，多了去了，鬧鬼鬧鬼，鬧的也不知是真鬼假鬼。”丫鬟二號。

“誒誒誒，說什么呢，快掃你們的地去，多什么話？”喜兒不悅道。

“是，是。”眾丫鬟惶恐。

房間內，二人相視一笑，隨即便繼續商量著應該送什么壽辰禮物。

翌日，燕朝公歷十八年七月三日，燕朝左丞相沈楓壽辰，皇帝親送賀禮，各大臣、皇子，紛紛前往祝壽。

“小姐，宴會馬上就開始了。”喜兒對坐在梳妝鏡前的女子輕聲道。

“哦，那我們便過去吧。”九華再次看了看鏡中的女子，只抹了淡淡的胭脂，打扮還是素雅的，只是今日看起來便是有些不同，似乎有些暖意，不同于往日那樣清冷。

“對了，云歡呢？”九華突然問道。

喜兒還有些迷糊，道：“云歡姑娘似乎說是有事，出去了。”

“哦，出去了就好。”九華微微一笑：“走吧。”

主仆二人走出房間，又去攜了柳氏，二人才雙雙前往前廳。

丞相府今日布置得很喜慶，沈氏也不愧掌了這么多年的家，九華走過去時，便在一直觀察著。

來來往往除了仆從也還有些人，看見九華卻也不認識，不過相視一笑，便過了。

二人走了一陣兒，才來到了前廳處，前廳真的是熱鬧極了。

管家忙前忙后布置著東西，府門處有人大聲頌著各位大人送來的禮品名。

九華將柳氏安置在位置上，自己才坐了下去。聽著那人念，心中默默想著。

沈楓向來是一個不結黨營私的人，說穿了，就是皇帝的人，格外受皇帝的重用，又處在這樣一個身份上，想要巴結討好他的人多了去了，此次他的壽辰，來賀壽的人必定是多得不得了的，趁機討好左丞相，也趁機在這一場壽宴里，建立更多的人脈。

九華再看一下，場中來來往往在走動的人不少，坐著的便多是些女眷了。

女眷們之間也有三三兩兩坐在一起聊天兒的，相比那邊，九華母女這邊便顯得有些落寞了。

九華突然感覺到幾道令人不舒服的目光，微微蹙眉，看了過去，正看見沈漩坐在一眾華裳女子中間，如眾星捧月般，女孩兒間似乎是在說她，眾女孩兒們便皆覷看著她，笑起來。

九華也不以為意，想來她那位好姐姐又在說她什么好話了吧。

“你便是相府二小姐沈九華？”突然，九華耳邊傳來一道溫柔又疑惑的聲音。

九華轉過頭去，正看見一個柔和的女子，她長得極美，眉目動人，眼中又格外清澈，微微抿笑，似乎將一切風景都抿在唇角。

對面的女孩兒們似乎都受了驚，吃驚地看著她這邊。

九華心知不對，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她，點點頭，冷冷淡淡地道：“是。”

“我是白玉凝。”白玉凝聽見九華肯定的答案，也不在意她那冷淡的神色，便微微笑開了，對她介紹著自己，眉目間皆是笑意。

白玉凝？這個名字很熟悉啊。九華心中暗暗想著，她前幾天不僅為丞相準備了賀禮，還另外看了很多關于燕朝的資料，無論是燕朝官員還是這些官家少爺小姐。

白玉凝，大將軍府家中的女兒，雖生在將軍府中，自幼卻是疾病纏身，大將軍也舍不得讓她練武，自幼嬌養著，爹娘又寵溺，時刻保護著，也萬幸，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卻沒有變成一個跋扈的女子，性情溫柔極了，長相又美極，素有燕朝第一美女之稱，自從到了金釵之年，上門提親的媒婆只差踏破了門檻兒。

卻也不知，是大將軍想多留幾年女兒，還是白玉凝不愿，提親的人都一一被距了。

“沈二小姐，我可以坐在這里嗎？”白玉凝小心地問道。

“可以。”九華不以為意，坐哪兒都是坐，不過，這位白小姐竟提出挨著她坐，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女的。

“聽說前段時間皇上為二小姐和南王殿下賜婚了？”白玉凝坐下來后，再次小心地問道。

九華微微勾唇，這不就知道了？原來是為了南王來的，她點點頭，微微偏頭去看她。

以白玉凝的身份和姿色，配一個皇子，還是綽綽有余的，只是，現在她和南王進行了一場交易，她和南王，至少現在是有緣無分的。

白玉凝眼中似乎微微一黯，隨即便道：“沈二小姐是一個好女子，想必南王殿下也歡喜。”

九華笑而不語，道：“白小姐稱我九華就好。”

白玉凝抿唇一笑，有些羞澀道：“好，九華，玉凝表字攸凝，家中人素來這樣喚我。”

九華點點頭，心道，這位白玉凝還真是如傳聞所言，溫柔善良，就算是對她，許給了南王殿下的人，也是那樣溫柔善良，就算失落，卻不會不甘，不會嫉妒，只是在心中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