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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龍游江湖—武林神話

第七十八節(jié)二九相隔終相見意外之災(zāi)突兀來

從孫杜衡的屋中出來,由青黛領(lǐng)路,幾人轉(zhuǎn)向后院,來到一個獨立的茅草屋前。青黛示意幾人站定,自己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低聲道:“羅女俠,是我,青黛。有人來看您了,我們可以進去嗎?”

許久才聽到屋內(nèi)淡淡地“恩”了一聲,青黛這才回頭招呼四人過來,緩緩?fù)崎_屋門;江云江羽此時卻遲疑了起來,站在門前一陣躊躇。安明川拉住二人手道:“見自己親娘有什么好害羞的,來,跟川叔一起進去!”安婧綺緊跟三人身后,她心里也對這位名號響徹江湖卻從未見過面的羅伯母充滿了好奇。

屋內(nèi)陳設(shè)極為簡單,除了床外,僅有一張藥臺與三張椅子;整間屋子充斥著草藥的味道,并不刺鼻,反而有一種沁人心脾、讓人身心放松的感覺。

唯一的那張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女人,微閉著雙目似在休息,身上蓋著厚被,只留腦袋在外面,但見:臉若銀盤、眼似水杏、雙頰紅潤,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絲毫看不出一點病態(tài)模樣。此人正是“銀槍俠女”羅環(huán)。

青黛蓮步輕移來到床邊,輕聲喚道:“羅女俠……”

羅環(huán)緩緩睜開雙目,虛弱道:“是你啊,青黛。怎么了?又該吃藥了嗎?”

“不是,是您的故友來看您了。您看看認不認識他們了?”

“哦?故友?”羅環(huán)詫異道,將頭轉(zhuǎn)向這邊,正迎上四道熾熱的目光,呢喃道,“你們是……”

話音未落,安明川邁前一步,激動道:“義嫂,你終于醒過來了!”

“義嫂?你是……”

看著羅環(huán)一臉迷茫,安明川急道:“是我啊!你不記得了嗎?納賢莊的安明川,我與竺兄結(jié)為異性兄弟,你自然是我義嫂啊!咱們還在納賢莊把酒言歡,甚為開心啊!”

羅環(huán)聞言皺著眉頭,喃喃道:“納賢莊?安明川?好像……有點印象……”

安明川一把拉過江云他們?nèi)齻€人來,指著他們對羅環(huán)道:“義嫂,你看,這是你的一雙兒子,老大江云、老二江羽;這個是我的女兒,安婧綺,她練的就是你當年留下來的‘素女掌’啊!你都不記得了嗎?”

羅環(huán)仍舊緊皺眉頭,似乎正在思索,卻不料猛然間露出痛苦的神色;江云與江羽本自扭捏,見此情景卻顧不得許多,一齊撲到床邊大聲道:“娘,您怎么了?”卻見羅環(huán)緊咬雙唇,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額頭流下;一旁的青黛已從懷中取出一包針來,在羅環(huán)頭頂施針。

此時,窗外傳來孫杜衡平靜的聲音:“差不多了,羅女俠該休息了,除了青黛,你們都出來吧!”

不一刻,安明川四人重又坐在孫杜衡屋內(nèi)。

安明川站起身來,向著孫杜衡問道:“義嫂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連我都不認識了?”

孫杜衡喝了口茶水,放下茶碗后淡淡道:“羅女俠之前受的傷除了全身經(jīng)脈俱斷外,頭部也遭到重創(chuàng)。原本經(jīng)過這么多年我已調(diào)理的差不多了。只是后來經(jīng)歷的那次發(fā)燒,導(dǎo)致病情復(fù)發(fā);那‘舍陰還陽花’又藥力強勁,因此便形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羅女俠失去了之前的全部記憶,就連姓甚名誰都是我和青黛告訴她的。”

說到此處,孫杜衡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而且更為嚴重的是,每當羅女俠試圖回憶過去的事時,便會引發(fā)頭痛。那種痛如同萬蟲在啃噬神經(jīng),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可是羅女俠每次都強撐著,甚至連聲音都不曾發(fā)出,真的是女中豪杰啊!”

“孫神醫(yī),你告訴我,若要治好義嫂還需要什么東西?我安明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弄來!”安明川大聲道。

“孫神醫(yī),之前都是我的錯,我求求您,救救我娘吧!”江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著孫杜衡哭喊道;江云亦跪在地上,朝孫杜衡邊磕頭邊道:“孫神醫(yī),只要能您治好我娘,我江云以后隨您差遣,絕無二話!”安婧綺雖是一言不發(fā),卻也跪拜于地,眼角含淚。

孫杜衡斜眼看著江云江羽道:“安莊主既把人交給了我,我自當全力救治,還用你們求我?要哭上一邊哭去,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安明川聞言心中如獲一絲清明,趕緊拉起三人,再次向?qū)O杜衡問道:“孫神醫(yī)既如此說,相必定能治好義嫂吧!”

孫杜衡苦笑一下道:“安莊主,實不相瞞,我確有一法可永解此病,只是……”

“孫神醫(yī)但說無妨,無論是金銀財寶還是奇珍異獸,安明川必全力辦到。”

“安莊主,我不是那個意思,”孫杜衡解釋道,“剛才我也說過了,羅女俠的病根在腦中,那要想徹底治好,就要除根,也就是要開顱……”

“開顱?”四人聞言大驚。

孫杜衡早料到四人會有此反應(yīng),淡然的喝了口茶水才道:“不錯,正是開顱。放凈腦中淤血,不但可令羅女俠恢復(fù)記憶,對她身體的恢復(fù)也大有裨益。所以,這次我將你們叫來,也是要你們做決定,到底同不同意我的方法。”

安明川略作思索,看向江云江羽兄弟倆;二人心亂如麻,滿面愁容,顯然太過震驚,已失了心神。

安明川見狀朝孫杜衡道:“茲事體大,孫神醫(yī)可否給我們些時日考慮一下?”

“那是自然,只是以羅女俠的脾氣秉性,她肯定想盡快恢復(fù)記憶而不斷嘗試,近幾日這頭痛的頻率已是越來越頻繁,你們最多只可考慮三日,超過了的話,即便是開顱也沒用了。”

“那如果不開顱,會怎么樣?”

“我當施針使其再度陷入沉睡,不過要是想再讓其蘇醒,除非大羅神仙降臨凡間了!”

幾人正說話間,青黛緩步進屋。孫杜衡向其問道:“羅女俠那邊沒事了?”

“恩,方才我已施針為其緩解,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不過羅女俠執(zhí)拗得很,施針過程極不配合,非要想起過往的事,再這樣下去真怕她會活活疼死……”

幾人聞言俱是沉默不語,一時間屋內(nèi)安靜的落針可聞。

入夜,江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微挺起身,朝著江云的方向輕聲喊道:“哥,你睡著了嗎?”

江云聞聲直接坐起身來,看著江羽道:“睡不著,走,出去逛逛吧!”

二人小心翼翼出了茅草屋,圍著院子緩緩踱步。

江羽先開口道:“哥,你說孫神醫(yī)說的那個……”

“羽弟,咱們兄弟倆好久沒這么悠閑地散散步了吧?”江云打斷江羽道。

“是啊!從離開小院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哥你怎么突然問這個?”江羽詫異道。

江云苦笑一下,搖搖頭道:“沒什么,就是有點懷念以前跟師傅一起的日子了,天天無憂無慮的,除了吃就是玩,因為練功的事沒少把師傅氣得不輕。”

提起“師傅”,二人不免心中緬懷。江羽道:“也不知道師傅在那邊過得怎么樣……如果師傅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咱們的!”

“一定會的!”江云拍了拍江羽的肩膀繼續(xù)道,“難道你忘了在小院的時候,師傅是怎么放縱咱們倆胡鬧的了?”

江云的話似是把江羽的思緒也帶回了過去,嘴角不經(jīng)意間露出幸福的笑容,贊同道:“是啊!哪像現(xiàn)在,奔波了這么久,還遇到那么多的危險。被萬無極帶走算一次,天山上又一次,你可真是把我嚇壞了!”

江云一把抱住江羽,正色道:“羽弟,你放心,哥會一直保護你的!”

“少來,誰用你保護啊!”江羽笑著打了江云一下道,“我保護你還差不多!”

“哈哈”哥倆一起笑了兩聲,江云感慨道:“不過,這些日子的奔波,也讓咱們找到娘了不是嗎?”

江羽聞言,悲傷又涌上心頭,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悲戚道:“只可惜娘沒法認咱們,甚至連川叔都不認得了。”

“羽弟,你是想讓娘繼續(xù)沉睡,還是賭一把讓孫神醫(yī)試試他的方法?”江云猛然看向江羽,殷切道。

“我……”江羽一時語塞,沉思片刻后鄭重道:“哥,我想賭一把。首先,以娘的性格她絕不會輕言放棄,也絕不會遇難而止;其次,為人子而不能盡孝,這將是咱們最大的遺憾;第三,父仇未報,沒有娘咱們無法查出仇人是誰。所以,哥,賭一把吧!”

江云拍了拍江羽的肩膀道:“弟啊,你還落下一條,咱們要讓娘親眼見到咱們哥倆名震武林的那一天!”

“哥,那你的意思是……”

“恩,就這么定了,就按孫神醫(yī)的方法辦!”

江羽的臉上再度露出笑容,卻不免擔(dān)憂道:“不過看孫神醫(yī)的長相,你說他的醫(yī)術(shù)真有那么高明嗎?不然怎么這種事還得咱們決定,他都沒有把握。”

“別瞎說,娘可是他救醒的呢!想來應(yīng)該是有些真材實料的,至于神不神醫(yī)的,就那么叫著唄!”

“什么他救醒,那‘舍陰還陽花’可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才取回來的……”

“好了,趕緊回去睡覺吧!”江羽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江云拉著朝茅草屋走去。

螢下野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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