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的那些弟子都很不錯，他們的出現瞬間壓倒了一些還想鬧事的人，再加上上層的支持，天津布武算是開了個好頭，至于以后，還需要再看。”郊外大院，一身白色西裝，英武有型的陳識對張濤說道。

雖然今非昔比，可陳識深刻明白，他今日所有的一切很大程度上都是張濤給的，能給自然也能收，所以，面對張濤，他雖然不卑不亢，可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屬下聽從上級的態度。

“天津的情況我也了解了一些，你做的很不錯，至于以后，其實也無所謂再看，只要你率領武行始終與上層保持好利益契合的關系，無論上面怎么變動，都不會影響你們的發展，練武強身，符合民眾需求，武術學校賺錢，資金不斷上涌，更符合上層需求，所以，只要你按照我指明道路往下走，武行的發展最起碼在未來的十年內只會越來越好。”張濤極為自信道。

武術學校，這是統合武館的一個創新，張濤讓陳識把教育不但做成公益，更做成企業，上下得心，自然長久。

“話雖如此，不過前期投入實在太大，你給的錢已經再次見底。”看了看張濤，陳識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真實目的，“而且，目前的順利也只局限在天津，你想要天下布武，可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各地的宗派武館恐怕都會極為排斥，光憑你訓練出來的幾百名少年就想把這件事做成恐怕還不夠。”

“錢，我已經暗中為你聯系了幾大家族，他們注資，不過同時也會將手伸進來。”瞥了一眼皺眉的陳識，張濤淡淡道，“不要不高興，這是好事，吃獨食哪有長久的？他們插手便也意味著他們會為學校站臺。而且，他們把手伸進來，看起來觸碰了你的權利，可實際上他們并不會多管什么，他們想要的只是日后學校的趨向，而這與學校的初衷沒有任何矛盾，學校只是為了天下布武，至于布武之后個人的選擇，那與學校無關，學校也不應該限制。”

微微頷首，表示明白，陳識道，“既然如此，那錢的問題便算是暫時解決了，可南北各地宗派的反抗，這又該怎么辦？”

“最近我會離開天津，會幫你逐一解決這個問題。”對此，張濤也是早有腹案。

他時間有限，沒空玩以德服人的平衡游戲，所以，干脆利落，他要大開殺戒。

既為少年們鏟平阻礙，同時也用敵人的資本滋養自身，進而讓自身在最短的時間里獲得最大的發展。

“這……不太好吧！？”雖然沒有明說，可陳識還是從那雙平靜至極的雙眸中看出了張濤的意思。

練武很多年，給別人當過半輩子保鏢，可實際上，陳識從未真正殺過人，所以，張濤如此大的殺意，他真的不贊同、不喜歡更不適應。

“或許你覺得有傷天和，是濫殺無辜，我承認，其中肯定有無辜，可我不是圣人，也不想當圣人，我只想真正實現天下布武這件事，在它面前，任何人都不能成為擋路石，我問你，殺一人利萬人，哪怕這個人無辜，你說他該不該殺？”看著嘴角微動的陳識，張濤輕笑，“答案放在你心里就好，無需回答我，這也算是我對你以后的一聲提醒，至于現在，我認為該殺，這就夠了。”

“……也許你有道理，只是我卻做不到。”沉默片刻，陳識突然一聲輕嘆道。

張濤失笑，“如果你能做到，那么你便不會成為武行如今的話事人。”

正事說完，閑談半日，陳識便離開了，而隨著他離開，張濤也準備動身了。

天津如今已經走上正軌，有他不如沒他，可其他地區卻還需要他的力量，張濤要在離開前，盡量為天下布武這一長期目的鋪平道路。

第一站，北方H市。

地廣人稀，再加上地處偏遠，東北并不為許多人重視，然而……白山黑水間卻也是臥虎藏龍之地。

宮家，東北武術界的扛把子，宮家老爺子宮羽田，糅合形意八卦于一體，更是武術界公認的天下第一。

“想見老爺子，先過我這關。”馬三，宮羽田的大徒弟，八字胡，一臉方正，三十出頭，雙眸中充滿了犀利。

“也好，在見老爺子之前，在你這試試招也很不錯。”大雪鋪地，朱門門前，張濤與馬三戰在一起。

“馬三不是那人的對手。”屋內，透過玻璃窗觀戰，一名老者坐在搖椅上一邊烤火，一邊笑著對旁邊的一名少女說道。

“可現在明明是師兄占了優勢。”少女不解，看向老人。

“之所以占優勢，那是因為人家想要通過你師兄看清楚咱們的路數，不信你看。”

老者話音剛落，一直防守的張濤突然還手，他沒有用別的招式，一手八卦掌正是馬三剛剛用來攻擊他的招式。

一記云手，馬三在半空中翻飛了好幾圈，落地之后根本穩不住身，直接滾進了旁邊的雪堆中，樣子相當狼狽。

“英雄出少年，閣下的功夫老夫佩服。”不再烤火，宮羽田走出房間迎接，“只是閣下一來就打傷我徒弟，這未免有些過火了吧。”

“摔了個跟頭罷了，如果您老人家把這定義為打傷，那我也無話可說。”看了一眼起身站到宮羽田身后的馬三，張濤輕笑。

“敢跟老頭子這么說話，年輕人，你好膽氣，天冷，屋里請！”一聲爽朗大笑，宮羽田邀請張濤入屋。

“老爺子，我來此只有兩個目的：第一，跟您學習八卦形意，剛剛與馬三交手，我知道這一趟來對了；第二，張天寶的在H市開創武術學校，我希望您能支持，同時，也希望您能將宮家的拳術充實其中。”幾句客套過后，張濤直奔主題。

“武術學校，你……是天津陳識的人？”皺了皺眉，宮羽田看向張濤。

“老人家何以見得？”張濤笑問。

“天津，陳識弄出了一個武術學校，上下齊賀，好大的排場，好大的野心，他的武術學校剛剛在天津站穩腳跟，緊接著，各地也都涌現出類似的學校，只要眼睛不瞎，相信沒有人會看不出其中的關系。”宮羽田淡淡說道。

“說的也是，不過就算有關系又如何？說到底，這是惠及天下的好事，難道老爺子就因為跟陳識有關就不愿意答應？”張濤笑道。

“無需激將，老夫早就想南北互通有無，只是沒想到竟出了個陳識，膽大包天做出了如此滔天的事。”瞥了一眼張濤，宮羽田緩緩道，“好事的確是好事，只可惜，他步子邁得太大，恐怕走不遠的，若只是天津那一畝三分地還好說，可想走向天下，走不通的。”

“走不通？這么說老爺子不看好張天寶，更不愿意加入武術學校？”笑容不減，張濤問道。

“老夫會做老夫的事，不過那個武術學校，老夫是不會參與進去的。”宮羽田沉聲道。

挑了挑眉，張濤突然放大笑容，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既然如此，老爺子，那咱們打個賭怎么樣？就賭張天寶的武術學校能不能在H市發揚光大，若是他可以，就請您出山支持他，并將宮家絕學放入學校。”

“年輕人倒是有自信，既然你愿意賭，那老夫就陪你賭一把，老夫賭張天寶的武術學校開不下去，一個月內，必然頻發事件，甚至有命案產生，其名必臭，官府必查。”說張濤自信，其實宮羽田更自信，連具體的時間、事件都估算了出來。

“看來老爺子是知道什么，不過無所謂，咱們一個月后再見。”張濤起身，直接離開。

時間轉瞬即逝，一個月的時間很快便到，張濤再次來到了宮家門前。

“H省，九大武學世家，十七個小門派，慘遭血洗，滿門遭誅，無一幸免，這些都是你做的？”宮羽田陰沉地看著張濤。

“放心，人雖然死了，可武術都留了下來，如今已經成為武術學校的課本。”無視那陰沉的殺意，張濤輕笑，“如今武術學校安然無恙，學員滾滾，可算站穩腳跟，可算發揚？老爺子可愿遵守約定？”

張濤臉上帶笑，可宮老爺子卻沒有絲毫心安，因為他看到了衣袖中閃爍出一抹寒光。

張濤做事，相信自己遠勝他人。

既然來了，那就做好了宮羽田反悔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