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洛婉晴的聲音有著超乎她年紀的沉穩，像是有一種魔力，牢牢的抓著人心。

張小翠思索良久，終于顫聲開口，“醫院派來了一個醫生，給我看了一張紙，說是我男人已經簽署了什么同意書，上面還按著他的手印，他說只要我不告醫院，就給我五萬塊錢。”

“那個醫生叫什么？”洛婉晴追問。

張小翠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就知道好像是一個挺大的官，聽他們叫他主任。”

主任？洛婉晴在腦海里快速檢索，仁安醫院那么多科室，那么多主任，會是誰呢？

忽然靈光一現，她想到了一個人，洛婉晴連忙拿出手機，翻出了幾張男人的照片給張小翠辨別，當翻到胡堅的照片的時候，張小翠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

她驚愕的指著那一張照片，久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是是是……是他！”

胡堅！洛婉晴憤怒的攥起了拳，此人與裴振東多年要好，怪不得這些年胡堅向上爬的這麼快，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心外科主任醫師一躍成為了仁安醫院的副院長，現在的胡堅已然是裴振東的左膀右臂，現在洛婉晴才知道，兩個人背地里其實一直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才能臭味相投。

“是誰？”奚鋮走上前詢問。

“胡堅，仁安醫院副院長。”洛婉晴答道。

“這件事情一定沒那么簡單。”奚鋮肯定的語氣。

洛婉晴點了點頭，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漸漸清晰的脈絡，為什么一個外來的務工人員不去收費相對合適的公立醫院？而是住進了仁安醫院這樣的私立醫院？在當時誰來負責他高昂的醫療費？她相信，裴振東和整件事情一定脫不開關系。

這背后有一張大網，這張買賣器官的暗網已經在裴振東的手上運籌了太久了。

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洛婉晴循序漸進的盤問了許多問題，將張小翠知道的事情幾乎全部問了出來。

這里的白天很短，等洛婉晴問完，屋外天已經黑了。

過了中午，外面就開始下雪，鵝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大。

小男孩進了屋，牽了媽媽的衣襟，叫了一聲“餓”。

張小翠牽了男孩的手，看向洛婉晴和奚鋮，“天已經黑了，又下著大雪，山路不好走，二位如果不嫌棄，今晚就在這里住上一晚吧！”

夜路難行，又逢暴雪，留宿已是必然。

張小翠牽著兒子出去準備晚飯。

洛婉晴正要尾隨過去幫忙生火，卻被奚鋮一把抓住了手臂。

“有事？”洛婉晴問。

奚鋮低眉看著她，眼底似乎有了錯覺，他難以將此刻面色淡然的女孩與剛剛那個字字鏗鏘嫉惡如仇的洛婉晴聯系起來，仿佛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嗯？”洛婉晴蹙眉問道。

奚鋮這才回過神來，問道：“這些年你人間蒸發，是因為五年前？”

洛婉晴打斷他的話，輕聲一句，“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那段經歷她不想再提了，如果今天不是一時情急，她也不會自揭瘡疤來爭取張小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