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市軍醫大學附屬醫院,會議室里坐著幾位神色嚴肅的老專家,其中不乏頻頻看表的,顯然大家的耐性已經耗到了極限。
“周醫生為什么還沒到?”副院長兼手術室主任生氣的對一個躡手躡腳給領導們倒茶的女子問道。
“額,周醫生有病人,副院長您先別急,再有五分鐘她就該上來了。”
周凝的助理飛快跑到走廊僻靜地方給她打電話。
“周醫生,你怎么還不來啊?”
正趴在四樓欄桿處向下眺望的周凝,一手端著杯速溶咖啡,另一只手拿著電話,意興闌珊道,“批斗我的大會,我干嘛急著上去?”
“周醫生,是你犯錯在先,你知道這個月你被患者投訴了多少次嗎?若是說你醫術不精被投訴也就算了,可你是全院最好的內科專家,患者家屬投訴你騷擾人家小鮮肉,你能不能收斂一下你的好色之心啊?”
周凝嗤之以鼻,“人之初,性本善,我適當的解放天性有何錯?小宛你說話怎么跟我媽一個德性?你這樣會孤獨終老的。”
小宛氣得眼圈泛紅,可是又不得不繼續勸她。
“《三字經》都被你曲解,還說自己品行端正。你快點上來跟他們認個錯,不然今年的年終獎又泡湯了。”
周凝無聊的擺弄著一旁的綠植,無意間瞥到一樓大廳進來幾位身著統一制服的小哥哥,頓時眼前一亮,精力十足。
“小宛,快點下樓看帥哥,晚一會兒可就看不到了。”
“周醫生,你能不能正經些啊!”助理在六樓的欄桿處已經看到趴在四樓的周凝,剛要喊她,只聽一聲驚恐的尖叫聲,把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去的周凝,跟隨斷裂的欄桿一起向下做自由落體運動。
“周醫生……”
……
周凝渾身痛的要命,閉著眼睛感受周圍的氣息,耳邊沒有嘈雜的說話聲,倒是有一道急促的呼吸聲。
她慢慢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帶來片刻的眩暈,之后她的視線模糊的看到一張丑陋無比的臉。
暗紅流膿的痤瘡布滿整張臉,三角眼,塌鼻梁,香腸嘴,大黃牙。
哎呦我去,怎么蛤蟆已經修煉成精了嗎?周凝趕緊閉上眼,覺的自己多看一眼能少活十年。
“周凝,我喜歡你好久了,今天咱們生米做成熟飯,下午我就讓我媽去你家提親,快讓哥哥親一下小嘴。”
臭烘烘的嘴巴拱過來,“清新”的口氣讓周凝瞬間清醒,這時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邊蹲著的丑男正欲對她行不軌之事。
“滾開啊,這么丑想惡心死我啊!有空趕緊去皮膚科治療一下你的月球表面。”
她抬腿踢向丑男的小腹,力度大的將對方踹出去老遠,周凝趕緊爬起來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沒事后幾步走向在水溝里掙扎的丑男。
“你病的不輕啊,現在可是法制社會,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對我動手動腳?”
周凝仍不解氣,脫下鞋照著骯臟丑陋的大臉抽了十幾下后突然收手。
等等啊,她從醫院四樓摔下來,竟然沒有摔成渣渣?
她直愣愣的盯著手上的布鞋,然后又看看自己的穿戴和周圍的環境,腦子里突然涌進大量詭異的信息,最終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她死后魂穿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叫周凝的女孩身上。
很快接受現實的周凝按照記憶找到一個水塘,洗干凈臉上的污泥后,抬頭看看遠處的村莊,嘆口氣往里面走去。
原主家里只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媽,是上山下鄉的知青,她爹三年前得了一場大病去世,她奶就說是她媽命硬克死了她爹,把她家里僅有的存款和值錢的家當全部卷走,去同村的大伯家住。
剛才那個流氓叫劉強,是村里的無賴,三十好幾沒有媳婦,就把主意打在她身上,想霸王硬上弓侮辱了她,她媽好面子就不得不同意把她嫁掉。
踏馬的,要是自己晚醒一點,就讓劉強奸計得逞,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要過悲催的生活?
思及此,周凝突然頓足,她往身后看了看,周圍都是一人多高的高粱地,風一吹過葉子沙沙作響,平時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原主為啥要跑到這里洗衣裳?
她順著原路返回,經過劉強身邊又狠狠地踢了一腳,信步來到小河邊。
不遠處的水面上飄著幾件衣服和一個破塑料盆。
周凝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決定放棄下水撈衣服,從旁邊一條小路繞了出去。
快到家門口時,身后突然傳來飛揚跋扈的女聲,“周凝,奶奶叫你去河邊洗衣服,你咋空手回來的?”
周凝回頭,身后站著兩個女孩子,個子高一點,長相秀氣的女孩子叫周慧,矮胖黑一點的叫周敏,分別是她大伯家的兩個女兒。
跟她吼的就是周敏,比她大一歲,留級跟她一樣在鄉里中學讀書,開學上初三。
周慧讀高中,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女加才女。發現周凝死死地盯著她們,姐妹倆有一絲膽怯。
周敏很快恢復自然,伸手推了一把默不作聲的周凝。
“你啞巴了?我問你,奶奶讓你洗的衣服哪兒去了?還有我家的塑料盆,你給丟哪里去了?”
周凝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們兩個,收回她的死亡凝視,她推門要進去。
“周凝,你耳朵聾了?沒聽到我跟你說話呢?”
見周凝回頭看了眼就愛搭不理的走開,周敏怒不可遏,撲過來要打她,被周凝靈巧躲過。
周敏撲了個空,摔在地上吃了滿嘴泥。
周慧白了臉,驚慌跑過去扶趴在地上的周敏,一邊委屈說道,“阿凝,小敏是你的姐姐,再怎么生氣你也不能打她啊。”
周凝蹙了蹙眉頭,看見遠處有頓足看熱鬧的村民,周慧拿出一貫嬌弱的樣子哭哭啼啼,令她十分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