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還沒等云曦得到答案,那一邊對她毫無防備的錦衣衛(wèi)一個踉蹌,兩眼一翻,登時就昏了過去。
遠(yuǎn)處那個叫做符生良的年輕官吏也跟著跑了過來,云曦下意識抬起手槍瞄準(zhǔn)著來人頭部。
不多時,符生良就跑到了近前,朝著云西方向揮著手,“這次跟我來的就一個南鎮(zhèn)撫司緹騎,大部隊還沒跟上來,快走!”
云曦眉頭瞬間緊皺,雖然這個年輕人之前叫自己跑過,雖然自己對他如殷三雨一般莫名信任。
但事關(guān)性命,她依然不能輕信任何人。
旁邊殷三雨正在處理黃衣錦衣衛(wèi),一抬頭就看見云西執(zhí)槍直面符生良,立時想起她失去記憶的事,連忙驚呼出聲,“云西,符大人不是壞人,他是咱們的故人!”
符生良聞言也是一驚,腳步一僵就停在了十步開外的地方。
由于天黑,他之前并沒有看到云西的動作,如今經(jīng)殷三雨一番提醒,這才看出云西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云···云西?”他難以置信的驚疑出聲。
殷三雨站起身拍了怕身上塵土,解釋道:“之前云西落水,頭部受了傷,一時記不得事了。”
云曦側(cè)頭看看殷三雨,見他與符生良聊得的確熟稔,這才消解了大部分疑心,放下了手槍。
聽到云西受傷,符生良立刻上前,抬手就摸上云西后腦,“怎么會失憶?哪里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云曦支吾了一聲,沒有回答出口,面對陌生人的熱切之至關(guān)心,她還是有些不太習(xí)慣。
殷三雨也走上前,伸手就攔下了符生良的手,口氣極其鄭重,“我查過了,外面沒有大礙,明天想辦法也要找個郎中看看。”
符生良動作一頓,片刻之后才狐疑的放下了手,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急急說道:“這一次出動的不只有南鎮(zhèn)撫司,還有東廠的人,他們怕是就要追到這里了,你們快上船,中途教人把船開出京城,你們趁人不備喬裝回京,去找內(nèi)閣大臣左光斗左大人,他是恩師的摯友,有他運作,咱們才能查明殺害恩師的真兇。”
說著符生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包裹,“這里是些銀錢還有一封書信,左大人看了這封信自然會見你們。”他又轉(zhuǎn)而對殷三雨說道:“官府下得通緝令里只有云南云西,你們白日走,只要不變成云南,三雨兄你不喬裝都沒事。”
聽到這里云曦頓覺有點懵,什么變成云南?
她穿的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世界?
難不成跟會變身的巴啦啦小魔仙一樣是個魔幻世界?
殷三雨苦澀一笑,“符大人你還不知,云南已經(jīng)幾日沒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我的身體究竟怎樣,誰也說不清,備不住云南會轉(zhuǎn)到白天出現(xiàn),無論怎樣,我還是裝扮一下吧。”
“怎···云南怎么出不來了?”這一消息,立時叫符生良大受打擊,“云南不在,這個奇案咱們要破怕就要費事了。”
殷三雨抬手拍了拍云西的肩,“總算云南之前一直在訓(xùn)練云西,也許他早有安排。”
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符生良一把就抓住了殷三雨拍著云西肩膀的手,他啞聲說道:“三雨,我雖感激你對云西兄妹的照護(hù),但是云西是恩師生前托付給我的未婚妻,禮節(jié)上你還是不好疏忽。”
云西下巴差點驚掉,這個美人官吏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不會吧,她才剛穿越,沒有一點懸念,男主這么快就自亮身份了?
殷三雨頓了一霎,隨即轉(zhuǎn)身向岸邊走去,臨走時只輕飄飄撇下一句話,“李大人是你恩師,更是云西叔父,你們算得是大喪,我暫不與你們爭執(zhí)。云西咱們走!”
云曦略略遲滯,卻還是朝著符生良問道:“你放了我們,回頭不會被牽連嗎?”
符生良抬手捂住了嘴,月光下一雙桃花般美麗的眼睛盈盈閃爍,似有淚光,“即便是忘了我,去還是關(guān)心的,對么?”
云曦一噎,這個問題她一時也回答不上來。這難道不是一個稍有些謹(jǐn)慎的人都會想到的問題嗎?到了符生良這兒,怎么就被生生解釋成了郎有情,妾有意?
說完符生良不等云西回答,看了一眼地上錦衣衛(wèi),思量著說道:“你們打暈我,錦衣衛(wèi)都打不過你們,我更不會被追責(zé)。”
這時忽聽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些的殷三雨涼涼聲音傳來,“給他一槍。”
云曦大驚問道:“一槍會不會太重?”
古代沒有抗生素消炎藥,即便不打中要害,那槍傷恐怕也該是要命的。
話說回來,想到槍傷,她突然記起方才的槍響,悶哼的一聲,沒有爆破聲也沒有什么后挫力,不像是火藥槍。
“不過是被麻醉,我能扛得住。”符生良點點頭。
云曦再一次被震驚,這個時代竟然這么先進(jìn),還有麻醉槍?!
最后她對著符生良肩頭給了一槍,他在昏迷之前,還不忘叮囑她,“許顯純身后就是韓熙可,你們一定小心。”
說完之后,符生良雙腿一晃,直直栽倒在地。
云曦立時轉(zhuǎn)身,跟著殷三雨上了船。
上了船,殷三雨便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通,總算找出幾件干凈衣裳,都是水手服。兩人胡亂披上,才坐到船艙里開始商議之后的路該怎么走。
“對了,三雨兄,云南和你變來變?nèi)ィ烤故窃趺椿厥拢俊痹脐睾攘丝跓崴暰€透過裊裊的白色熱氣望向桌對面的殷三雨。
殷三雨正給自己倒著水,聽了云曦的話抬眸望了她一眼,之后又低了頭,倒?jié)M了一杯水,才嘆了口氣說道:“之前咱們遭遇邪教老賊伏擊,我去救你們,卻被云南掏了心臟。那時的云南已成了邪靈,便搶占了我的肉身。不想我魂魄陽氣正可以與他半人半鬼的邪靈陰氣相抗衡,最后一具肉身,便留存了兩個靈魂。他只在夜晚出現(xiàn),我則是白天。”
云曦聽完不覺睜大了眼睛,就這簡簡單單一句話,信息含量也太大了吧?!
什么邪靈肉身?
難道她是穿越到什么架空大陸,玄幻小說里了嗎?
“不必?fù)?dān)心,你沒有受什么外傷,落水中也沒有收到什么撞擊,也許只是受了驚嚇,才會失憶,后面肯定會想起來的。”
殷三雨安慰似的展齒一笑,隨即又像想到了什么,斂了嘴角笑容,將水杯放在桌上,直面望定云西,眼神異常認(rèn)真的道,“還有關(guān)于婚約,你要記得你早就拒絕過符大人了。符大人那是一廂情愿,對于你來說,他從來都只是個仗義好心的上司,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