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一個月,我白天送快遞,晚上碼字,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這其中,責任編輯曾經給我打過電話,說我寫得書就是一泡狗屎,沒幾個讀者看。我堅持認為,就算有一個讀者,我也要把書認認真真寫下去。
寫網絡小說沒多少收入了,只好加班加點的送快遞。快遞送得越多,提成也越多,可以改變生活中的困境。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送快遞的時候,總覺得有雙眼睛盯著我看。比如,每天早上6點起床的時候,小胡同的門口總有一輛車,窗口半掩,總覺得司機在偷偷觀察。
比如,我騎著電驢,走街串巷,為附近的街坊鄰居送快遞,總有車在后面悄悄尾隨。
我以為這是職業(yè)習慣。
因為當兵的時候,漠北狼曾經教過我。要留意四周的環(huán)境。特別是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你得防備敵對分子突襲。
所以在軍旅生涯中,我一直注意身邊的環(huán)境。無論干什么,我都會觀察周圍的一切。這種好習慣我從來沒有放棄過。
這種習慣帶來的福利是巨大的。我可以一眼看穿身邊人的想法與企圖。我曾經在執(zhí)行解救人質的任務中揪出了策應的犯罪同伙。
那是一次惡性暴力案件。綁匪將一名企業(yè)家的獨生子擄到廢棄的工廠進行藏匿。
在廢棄的化工廠,劫匪跟那名企業(yè)家打電話,揚言要2000萬的現金。4個小時籌不齊,撕票!
時間太倉促了。企業(yè)家縱使有上億資產,也難在4個小時內籌好這么多現金。案子很快傳到突擊隊。漠北狼當時下令,要跟時間賽跑,搶在時間的前面抓捕這名案犯,及時消除負面影響。
我們到了現場才發(fā)現,劫持人質的罪犯只有一個24歲的年輕男子。
劫匪勢單力薄,為什么如此猖狂?
由于現場圍觀的群眾黑壓壓一片,我們只好驅趕那些看熱鬧的人民群眾。
可能我們在搶時間,沒空跟那些群眾好好解釋。幾次釀成了沖突。有幾個中年男子對我們發(fā)出了抗議。認為我們行事粗暴,不能文明執(zhí)法。
現場的情況讓我們很擔憂。因為我們怕在任務中誤傷了那些人。最后我們不得不采取行動,扣留那些沖擊現場的好事者。
在扣留抗議者的過程中,我又發(fā)現了一個新的情況。
我看見那兩個鼓噪得最厲害的好事者衣服鼓邦邦的,于是我?guī)Я藘蓚€隊員,撲了過去,將他們按倒在地,進行強制搜身。
搜查才發(fā)現,這兩個中年男子隨身攜帶著大口徑的獵槍。
原來,他們是劫匪的外圍同伙。準備在外面策應,發(fā)起突襲,渾水摸魚。
也幸虧抓到了策應的犯罪分子同伙。不然我們在解救人質的行動,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傷亡。兩個犯罪分子準備在我們進攻時,襲擊圍觀的人民群眾,牽扯我們的注意力。好保證化工廠的劫匪帶著人質逃跑。
這次任務,我們成功了。安安全全的把人質救出來。劫匪也順利落網。
這說明什么問題。說明提高警惕,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是至關重要、必不可少的。
正是因為這些,我決定對盯梢的車輛發(fā)起突然襲擊。
當然我的襲擊是零傷亡的,既要保證弄清他們的企圖,又要保證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有天下午,我又發(fā)現一輛跟蹤的汽車。我送快遞的時候,這輛紅色的轎車一直尾隨其后,我走得快,他也跟得快。
沒辦法了,我只好匆匆送完快遞,返回小胡同。
我想看看,他到底跟蹤我到什么時候。
回到出租屋內,通過敞開的玻璃窗,觀察外面,那輛紅色轎車一直在胡同口停泊,不肯離開。
我撬開出租屋后面的玻璃窗,翻了出去。繞到小胡同外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黑色轎車的旁邊,拉開車門,躥了上去。
一上去我就抱住司機的頭,輕輕的扭住他,同時警告他,不許亂來,否則我就扭斷他的脖子。
那名司機50多歲,嚇壞了。他發(fā)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哀求。
“兄弟,想要錢,好說好說,我的手扶箱內有1500塊錢,你要錢,你盡管拿走好了!”
暈死,搞了半天,他不是壞人,而是跑滴滴的黑車司機。他到這里,是因為有個客戶租他的車,要賣有色金屬。
我的突然造訪,讓這個司機以為我是劫匪。把他差點嚇死。
“不好意思,鎮(zhèn)定鎮(zhèn)定!我不是有意!我是警察,在執(zhí)行公務!”
聽完司機的解釋,我撒了個謊,極其尷尬的落荒而逃,依舊從出租屋的后面翻窗而入,回到我的臥室安定一下難堪的情緒。
又有一次,發(fā)生了誤會。
我去快遞站取件,有個人跟在后面。一直跟了400多米遠,我突然回頭,質問那個人:“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那個人呆若木雞,像根木樁杵在那邊,半天不說話。
我當時以為,他是盯梢,確定無疑。于是上前,扭著他的雙臂,把他送到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才弄明白,這個人跟我一樣,是去快遞站取件的。只不過,他跟我不一樣,他是顧客,而我是快遞站的服務人員。
那個人向警察投訴,說我精神有問題,想對他發(fā)起人身攻擊。
警察問我:“為什么要控制他的人身自由?”
我解釋:“他一直跟著我。”
警察笑了。問:“這快遞站是你家開的?只許你一個來?別人就不能來?”
我無言以對,只好老老實實承認,我搞錯了。
事后,警察對我進行了嚴厲的批評與教育。說我精神太緊張了,可能是太焦慮的緣故,建議我去醫(yī)院找精神病科的醫(yī)生看看。
通過兩件事說明,我可能是真的多疑了。這些跟在我身后的人,他們忙忙碌碌的,都在為自己的生活打拼,都在為生存而奔波。
從此,我不再像以前神神叨叨的,對周圍的環(huán)境進行觀察。
過了兩個星期,我擔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原來我的懷疑是真實存在的,的確有人在偷偷的盯梢,在觀察我。他們一直在背后,企圖給我致命一擊。
他們是誰呢?
我也不清楚。
警察也不清楚。
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的存在,對他們形成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