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城一家老藥鋪處,一匹駿馬猛的停在了們口,因被主人用力過度,發(fā)出一聲嘶吼,前兩個蹄子在空中虛跑了幾道,微生瑰抱著金九浮下了馬。
藥鋪的伙計聽聞動靜立即跑了出來,見著是微生瑰,有些懼怕,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城主,你來了。”
微生瑰頭也沒轉,直接像藥鋪里面走去,吩咐道“替本郡主把馬送到微生王府去。”
微生瑰撩開內堂的門簾子道“別吃了,趕緊過來看看這禿子還有沒有救。”
內堂里的老大夫正和一家妻兒用著飯,聽聞動靜,立即抬起了頭,眼瞧著嬌俏的城主一臉兇神惡煞懷里正抱著明鏡主持,老大夫一家吞了吞口水,放下了碗筷道“城主,你先把明鏡主持放在外面床鋪上,老夫這就來。”
片刻后,微生瑰坐在對面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老大夫的一舉一動,見他放下了把脈的手,問道“他怎么了?”
老大夫被盯的感覺背如針扎,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回過頭道道“并無大礙,明鏡主持體虛,應該是有多日沒有進食過。正逢天氣轉涼,發(fā)了熱。老夫給他開點藥就好了。”
微生瑰冷著眼看著正閉著眼的金九浮,冷笑道“不吃東西?要升仙嗎?可真是會折騰自己。”
老大夫一聽,升仙可是咒人早死啊,帶著善意道“城主,有可能最近明鏡主持在悟佛道,廢寢忘食了。”
微生瑰冷著臉看了過去道“開你的藥。”
老大夫立即轉過了臉,抓著藥,包扎好后,寫上的用法用量。
微生瑰直接丟下一塊銀子,提著大包的藥,抱起金九浮像金蓮寺走去。
老大夫在背后搖了搖頭,準備回去再接著去用飯。那小伙計送完馬,回來對著老大夫道“戴師傅,你說這明鏡主持和咱們城主到底關系如何?徒兒怎么看不透?”
戴掌柜的瞅了一眼小伙計道“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別想些和藥材無關的事。你娘可是送來來學醫(yī)的,不是讓你來琢磨一些有的沒得的。”
小伙計摸著腦袋笑應著戴掌柜的話“徒兒知道的,知道的。”
戴掌柜轉身像后堂走去道“你把那收上來的草藥分分,弄好了就可以回家。”
說完撩開后堂的簾子,坐下來接著用膳,越吃心里越不是個滋味。想著方才城主的神情,明眼人瞧著就是情愫暗生。那明鏡主持是多么豐神俊朗,心懷慈悲的一個人。先不說和尚是否能成親,就說咱們金蓮城的城主雖長的不歪,還挺水靈的,可她心狠著呢!明鏡主持一定也不會喜歡。這兩人好歹也是他們城中百姓看著長大的,實在是不相配。
惠安站在金蓮寺廟門口左看右看的,還不見著主持回來,面上一片焦急。
微生瑰坐在半山腰見著還有一半才能到的寺廟,坐在石階上休息著。看著平躺在臺階上,睡的昏昏沉沉的金九浮,微微喘息著道“看你這竹竿樣,沒想到還這么沉重。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佛門的臺階修的也真是費錢,直接上去不好嗎?非要繞著山給修上一圈。”
一道溫和低弱的聲音響起
“直著上去太陡峭了。”
金九浮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坐在身邊嘀咕的微生瑰,輕聲道“有吃的嗎?”
微生瑰低下臉看著躺在下一個臺階上的金九浮,哼笑著道“沒有!醒了就好,剩下的自己爬上去!”
金九浮淡聲道“貧僧說話都費勁,哪還有力氣爬的上去。”
微生瑰坐著沒有理會,用腳踢了金九浮腰身一下,清澈的大眼睛帶著不屑的道“你騎馬的時候不是挺倔的嗎?怎么現(xiàn)在慫了?”
金九浮閉上眼,溫和的道“貧僧這是看清現(xiàn)實,現(xiàn)在確實需要郡主幫忙。貧僧記得郡主從小力大無比的,怎么力道好似越來越小了?”
微生瑰眼神為暗,起身把身邊的藥丟給金九浮道“醒了就拎著。”
說完下階,準備抱起金九浮,哪知金九浮攔住了道“貧僧是個男子,郡主能不能背著貧僧?若是這樣回去定會被廟里,徒弟們笑話的。”
微生瑰冷冷的看著他,抬手在他光頭上來了一下“別給本郡主啰嗦,不想被抱著就自己走。”
金九浮果斷的閉了嘴,蒼白的臉上有些微紅,貼在微生瑰柔軟的胸口上,閉著眼睛,心里默默的又念著清心咒。
惠安見著被微生瑰抱著的金九浮,立即沖過來問道“主持,你怎么了?”
微生瑰看了一眼在身邊團團轉的惠安,柔聲呵斥道“讓開!你們的主持沒事!餓暈了,弄點吃的來就好了!”
惠安立即讓到一邊,臉上有些奇怪的道“小僧有給主持送吃的,為什么還會被餓暈了?”
金九浮在還沒有達到寺廟時就又昏睡了過去。微生瑰看了一眼,沒好氣的道“等他醒了,你問他就知道了,本郡主哪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餓暈的!”
直接抱著金九浮回了他的禪房,把他扔到了床上,也不管是不是躺好了,把藥丟給惠安后離開了禪房。
惠安接過藥看著著上面的用法,立馬放到了一旁。
床上金九浮直接被微生瑰扔著大半個身子趴在床上,腳還掉在地上。過去連忙扶起金九浮,替他脫了衣服和鞋子。看著躺好了的主持,替他蓋上了薄被,提著藥準備去煎藥。
惠安剛關上門,金九浮就睜開了眼睛,慈悲的眼中帶著一絲隱忍,嘴角帶著一抹不可見的笑意。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樣的不會照顧人。這想法若是讓微生瑰知道,定會兇神惡煞的瞪著他,反駁著與他無關。
想著微生瑰那張殺人時狠意的表情,還有生氣時只會瞪著他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以及馬背上迷蒙間聽見她的溫軟細語。心中努力遺忘的細節(jié)慢慢的清晰起來。
金九浮轉頭看著房內的一尊觀音菩薩,眼里的笑意轉換為痛苦。輕聲問道“菩薩九浮該怎么辦?和尚不該有七情六欲,不該有沾染紅塵的意念,九浮該怎么辦?”
微生瑰有小半年沒有來金蓮寺了,在十年前,金蓮寺還是個小寺廟如今擴建的這么大。每座殿宇都建的氣勢磅礴,里面供奉著的佛像都度了一層金箔,神情慈悲,一副普度眾生的模樣。就連當初那個被老主持抓魚吃的放生池都大了好些。
正在念著經的和尚們見著站在門外的微生瑰,眼神平靜的對著微生瑰微微頷首,又接著專心念著經書。
微生瑰繞到后窗口,躺在凳子上,翹著腿,聽著里面的佛音,心中一片寧靜。
許久后惠安找了過來道“郡主,主持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微生瑰起身,清麗的臉上被佛音染上了祥和之氣,眉心朱砂殷紅,輕聲道“本郡主回府了。”
惠安見著郡主遠去的身影,有些不明白她在這里呆著難道不是等著主持醒過來嗎?如今主持醒了,她連著招呼都不打就離去了。郡主和主持一樣,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看來等會要好好問問,主持怎么把自己給餓暈的。
惠安路過念經房時,里面的和尚都看了過來,一個約摸只有六歲左右,長的圓潤可愛的小和尚問道“善禾和師兄們方才都瞧見郡主來了,是不是師傅回來了?”
惠安看著小和尚和氣的臉上帶著笑意,嚇唬的道“回來了,你還不趕緊念經,要不然主持等會要來抽查,看你怎么辦。”
善禾立即回過頭,一臉認真低著頭看著經書,一只長著六個手指的小手放在經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