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浮面色一僵,這些人不如金蓮城的人敬重他。出金蓮寺這近一個月,可謂是受盡了折騰,沒有身份地位名聲,好像所有有點權(quán)勢的人都能拘束他。他是個和尚,只能努力的不去在意人管控,可是還是難以六根清凈,心中還是有些不暢快。
金九浮之所以這么憋屈,是為在和尚之前,他首先是個男人。沒有經(jīng)歷過太多的曲折,剛開始能忍下來也就憑那點佛性,如今只怕是要忍不住了的。
海毓收回手空悠悠的道“你去問東郭南秋要,他要是愿意給你正妻之位,我就愿意傾盡半個城主府嫁你。”
海沫一聽那半個城主府的家底,眼前一亮,瞬間暗了下去。
“我去找東郭哥哥,哥你好好休息。”
待海沫出了馬車去了后面那輛,海毓空悠悠的道“明靜啊。”
金九浮楞然,許久沒有聽見這個稱呼了。
“海施主喚貧僧何事?”
海毓“你說東郭南秋會給她正妻之位嗎?”
金九浮“貧僧不知。”
海毓紅腫的臉上看不出什么,眼神里依舊空寂,淡聲道“海沫除了能帶給東郭南秋錢財,再也沒有別的作用。東郭南秋要的可是那權(quán)勢,我看著她那所謂的愛慕能在那權(quán)勢活多久。”
金九浮聽聞,不知道為何,覺得很是刺耳。出言道“那海施主又在這里扮演的什么角色?”
海毓寂靜的有些窒息的眼神,靜靜的看著金九浮,沒有回答。擺上棋盤如鬼魅一樣的聲音響起“明鏡,陪我下一盤。”
金九浮雙手合十,委婉的拒絕道“貧僧棋藝不精。”
海毓“無事,我讓著你。”
說完把黑子放在金九浮身前,讓他先下。
剛開始海毓小心應對,一時半會了解不清楚他走的路子。突然感覺,越下越不對,才發(fā)現(xiàn)金九浮的棋藝何止不精,簡直就是一竅不通!看著那切斷半個棋盤連成一線的黑子,空洞的道
“明鏡,你可真是謙虛。”
金九浮面色平靜,沒有任何的尷尬。“阿彌陀佛,貧僧說過棋藝不精的。”
小禿子不停地蹭著金九浮的腿,表示它餓著了,要吃東西。
金九浮看著海毓道“貧僧要去給貓兒去找些吃的,能麻煩海施主把馬車停一下嗎。”
海毓半閉著眼,本不打算理會,可耐不住小禿子那可憐兮兮的叫聲,停了馬車。
“這貓,明鏡你可以把它扔了。”
金九浮祥和的道“這胖貓是郡主了,說不好,還是要被郡主抱回去的。”
海毓看著那肥成一團的貓,眼中依然沒有任何情緒“既然是她的,就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金九浮“多謝海施主。”
海毓獨自擺弄著棋“嗯。”
金九浮看著海毓手上的那塊絲帕,淡然的眸子閃了閃,下車打量著四周的侍衛(wèi),不用說也知道,這些人絕對是守著他在,以防他逃跑。
東郭南秋等人也下了馬車,凌厲的雙眼看著正在烤肉的金九浮。走上前,蹲在了金九浮的身邊,單手撓著小禿子的下巴。小禿子不認生,對于東郭南的觸摸也不反抗,兩只琉璃的大眼睛看著它的烤肉。
金九浮溫和道“東郭施主若是喜歡貓兒,可以自己去養(yǎng)一只。”
東郭南秋“尊想要的是心甘情愿跟隨的,像這種野性難改,毫無追求的,尊單個手就能捏死。”
海沫被尤生云攔在一邊不讓她過去,正在原地急的在那打轉(zhuǎn)。方才才跟東郭哥哥提了正妻的事,怎么下了馬車就不理她了!
尤生云看著憋紅臉的海沫,眼里有些瞧不上“海姑娘,您要是想惹的東家主生氣,那就盡管在這里胡鬧!”
海沫立即泄了氣,收回了那已經(jīng)在口中呼之欲出的聲音。
另一邊
金九浮把烤好的肉放在地上,讓小禿子好方便吃。小禿子立即爭開下顎上的手,幾個跳躍到了肉的所在地。
金九浮慢聲溫和道“這貓不似人,哪有太大的想法,有的一點吃的就滿足的很。”
言下之意,他只想老實本份的做一個和尚,不愿意留戀權(quán)勢。
東郭南秋凌厲的眸子里如同刀子,也不打啞謎了,挑破話道“尊再問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著尊!”
“東郭施主以前就問過了,貧僧不愿意。況且你要貧僧去做的事,簡直就是忽悠世人,貧僧做不來!”
金九浮感覺身邊突然冷下來的氣氛,圣潔的僧衣上放佛都要結(jié)一層冰。
以后當東郭南秋見著金九浮忽悠眾人時,只覺得當時自己逼的不太狠!讓他自己被別人養(yǎng)肥了!
東郭南秋當下看著義正言辭的金九浮,心中很是不滿!“這是尊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不要以為現(xiàn)在海毓護著你,你就覺得無事。尊告訴年你,這天下沒有永遠的太平,只有永遠的權(quán)勢!”
金九浮溫和的道“貧僧知道了多謝東郭施主相告。”
此刻,金九浮已經(jīng)越發(fā)的體會到微生瑰的好了。在金蓮城,微生瑰從來沒有威脅過他。城里一部份的決定是聽從于他。憑借這那一點圣光,他算是在金蓮城中過的最得意的和尚。雖然經(jīng)常用微生瑰的名字行善,微生瑰雖然不喜,卻也縱容著他。與微生瑰平起平坐,微生瑰也從來沒有介意過。
過去一幕幕浮現(xiàn)在金九浮的腦海里
曾經(jīng)危難的時刻總是會護著他,如今微生瑰開始對他放手了,所有的決定到了他手上。
去都城,他知道往后一生微生瑰一定會護著他,只是關(guān)系得變。不去都城,意味著他們從此就是陌路人,他有些不舍得。
現(xiàn)在沒有庇護的他,雖算不上一塊好肉,也造人搶奪。連往哪去的一個決定都要受制于人,心中思慮著這些事的金九浮,突然就愁上了頭。
小禿子不懂他復雜的想法,吃完了用那琉璃一樣的眼睛看著金九浮,發(fā)出幾聲軟萌的貓叫聲。
金九浮溫和道“還是你好,只知道吃喝拉撒睡。”
侍衛(wèi)神色有異,快步像金九浮走過去,急促的道“城主來令,請明鏡師傅保護好貓,立即回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