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實話。”正弦對他的套路嗤之以鼻。
哦,好吧。
咸魚捏捏頭,稍稍離她遠一點:
“我實在不明白,你為啥讓我把這六七百字都念一遍。說實話,念完了我有些尷尬……”
“尷尬?為啥?”
“哦,就是替你尷尬。你不覺得自己寫成這樣拿出來給我看很丟人么?”說完這句話他就等著挨掐。
出乎意料,正弦這次一點虐待他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也跟著贊同地點了點頭:
“是寫的挺爛的。
就像一個小學生還沒學會作文,胡亂換來換去的視角、大段尷尬的抒情、冗長無用的景物描述。
最尷尬的還是后面這幾段故意用相同句式展現的場景,我看得牙齒都酸了……
你能想象嗎,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把一塊塊相同的積木擺在一起,炫耀地跟你說,看,這是我的停車場……
就是那種感覺。”
哦,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正弦,損起自己來這么不遺余力!
咸魚驚訝地看著她,張大了嘴巴表示震驚。
“別鼓著金魚泡眼瞪我,瘆人!
不是我寫的!我要寫成這樣不如直接撞豆腐死了!”
呼,咸魚終于全身放松了,不是她寫的就好,要不然剛才自己那么損,肯定會被秋后算賬。
“誰寫的這么爛的東西啊?我要努努力,也比這寫的好啊?”咸魚一副問號臉。
“我二叔家的一個弟弟,剛上初一,這兩天忽然迷上了什么……
哎,不對啊,你丫一個快高中畢業的人了,居然要努努力才能跟一個剛上初一的人寫的一樣,你丟不丟人?”
咸魚撓撓頭,顧左右而言他:“你弟弟為啥讓你看他的小說啊。”
正弦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又問道:“上個月,剛上線了一個新網站,你知道嗎?”
咸魚當然知道啊,在他的前世,可是鼎鼎大名的網文故鄉。
不過現在是2001年,他的人設是不怎么接觸跟文學有關的東西的渣渣少年,知道也得說不知道。
于是連忙搖頭。
正弦也不在意,自顧自接著說道:“去年下半年就在準備了,今年正式發力,號稱專門要做原創文學網站。”
咸魚點點頭:“哦,可是這跟你弟弟有啥關系啊?”
正弦白了他一眼:“別打岔!最近一段時間,今河在、浪小京等作者都駐站了,他一時心癢癢,便打算也寫點東西,這不才寫了一個開頭就讓我給把把關。”
可是,你那榕樹下,風格也不搭啊,你怎么給人家把關?
當然,這話咸魚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說出來。
這些遠古大站剛開始時,真是步履維艱,大家都抱著一種愛好和理想在做,對于盈利模式什么的完全還是一臉懵比。
惟其如此,咸魚才更佩服這些先行者。
當然,也包括正弦和她的小弟弟……
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奇怪?
不管怎么著吧,看看人家,上小學就混壇子,上初一就能寫網文了。
就算混不出來,十幾年后也能一頓吹比,我也是當年開站大神啥的。
自己呢?跟人這一比還真是挫到家了……
不過,正弦讓自己看這個開頭的意思,不會是……?
啪啪啪!
果然,正弦見他在那兒發呆,兩巴掌給拍醒了:
“……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
白姐給咱做了那么多作文訓練,都白訓練啦?
光說不練那不是假把式嗎?
你看我弟都能寫,你為啥不能?
就白姐姐教咱們的那些技巧,你可著勁兒往上用。
課余也寫幾個故事往網站上放唄,反正你買了電腦不用也白不用。”
咸魚一副苦瓜臉,好我的大小姐哎。
寫網文這是祖師爺給飯吃,不是你想寫就能寫好的。
再說我那電腦怎么就是不用白不用了?
我這幾天倒騰那規劃圖都累得半死。
這圖可是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東西,大盤子至少一個億的搖錢樹啊!
我哪有時間寫那個百分百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東西?
沒聽人說么?寫網文死路一條!
正弦見他梗著脖子要消極抵抗,把那篇小說的開頭往他頭上一拍:
“真是爛泥扶不上墻!讓你練練文筆,是害你嗎?
還一百個不愿意怎么的?
你到底寫不寫?”
咸魚看看時間,都快7點了,估計正弦的同桌也該來上早自習了,便不想再和她糾纏,連忙告饒道:“別打別打,我寫還不成嗎?”
這還差不多,正弦點了點頭,就要放他出去。
“姐,打個商量,過倆月再寫成不?”咸魚又犯起了賤。
不行!
“不是,這陣兒白叔那邊不是要規劃圖么,我也一直忙著給聯系這個呢,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啊。”
正弦一聽,這理由貌似無懈可擊,便抬手放行。
誰知咸魚心里想的是,賣賣4V實體版權啥的簡直太麻煩。
還不如等倆月。
再怎么說,人家商業化以后,就算是撲街,也還是有幾個賺了錢的。
至于筆名,“紅茶還是綠茶”這個筆名是正弦親賜的,逃也逃不掉。
到時候再注冊個“三種紅色”啊、“維斯特帕列”啊什么的小號,天天給自己刷刷人氣,也挺爽的。
不過正弦說的也挺對,自己現在沒事可以先攢個稿子。
多攢點,到時候一開站,馬上就爆發。
起碼日更4000字,把現在那些周更、月更的寫手統統踏在腳下。
要知道,網文早期階段能做到每日更新的觸手怪糖加三勺,要到兩年以后才會正式出道。
哎呀,這么一說,俺豈不是比糖加三勺還牛批了嗎?
不過,我也得先去注冊個賬號,要不然以后沒地方吹比。
就叫“三種紅色”好了。
反正以后說起來就是,遠古大神老司機三種紅色VS糖加三勺什么的,聽起來就帶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