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哈哈笑道:“白叔,沒那么嚴重。
我早想好了,要是寇叔那邊上報一切順利的話,我來操作。
保證好上加好,變成大好事!”
白神壕一聽這話,眼中精光一閃,便往門外看了一眼。
齊岐山是個精明的人,哪里還不明白他和咸魚有悄悄話要講,這意思是要自己避嫌呢,便連忙借口三建那邊有事,閃身出去了。
“弦子,你看齊岐山這個人怎樣?”白神壕道。
“寇叔找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咸魚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回答,“這人心思靈活,不拘泥不死板,不墨守成規(guī),倒是正符合咱們項目的特點。難得的是還懂敬畏,知進退,這一點是讓我尤其放心的。”
白神壕點點頭,弦子這孩子好似生而知之,懂的事兒多,看人也有一套,自己還真是三生有幸,能遇上這么一個得力的好幫手。
關(guān)鍵是他還年輕的過分,即使自己以后老了,這家業(yè)也不怕沒人傳承。
想到這兒,他對咸魚謀劃處置古物這事兒更有了幾分信心。
于是看看天光,略作淡定地對咸魚道:“你還沒吃飯吧?走,叔帶你去吃好吃的去。”
咸魚也奇怪,從來沒陪白神壕在外邊吃過,這么有款有范兒的大叔,一般都吃啥呢?
跟著白神壕上了大奔,老趙問也不問,帶著倆人直奔城關(guān)鎮(zhèn)東街。
逼仄的小巷子剛好能容一輛車通過,背陰處積雪還未化盡,嘩嘩地從墻邊水溝流過,帶起下水道的悶臭味。
咸魚捂著鼻子扇了扇,好在車過墻角,豁然開朗一個小院,收拾的倒是干干凈凈。
大奔勉強掉頭,緊擦著墻邊停下。
老趙當先跳下車,給白神壕和咸魚開了門。
“趙哥,你照顧白叔就行了。還老跟我客氣,天天的讓我這當?shù)艿艿哪樇t。”
跟老趙熟了,咸魚便也不時調(diào)侃兩句。
趙達雅啪地給他肩膀上來了一巴掌:
“廢什么話,哥哥是干啥的哥哥自己心里清楚。”
白神壕搖搖頭不發(fā)一言,帶頭進了院子。
咸魚抬頭一看,院子也沒個門牌牌匾,沒有字號招牌,心中納悶,這是吃飯的地兒嗎?
誰知推門一進,早有一個穿著白大褂子的大師傅等在堂屋門口:
“白哥,您來了,里邊請。”
白神壕點點頭:“老宋,今兒個生意怎么樣?”
老宋道:“還行,托哥的福,四桌都滿滿當當?shù)摹!?/p>
“那就好,我們就還去里屋吧。”
“得嘞,您請進,我吩咐廚上,老三樣兒,馬上就得。”老宋招呼一聲便進了耳房廈子里。
咸魚跟在白神壕和老趙身后,進了堂屋,屋子不大,擺了四桌,都滿著客人,吃得正歡實。
白神壕看了微微頷首,似乎還很滿意,直直地沖著里面套間而去。
進了套間,咸魚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院子藏在一條污穢的小巷子中,從外面看也就是不起眼甚至稍顯破舊。
就是外面堂屋的陳設(shè),也只是干凈而已,完全談不上什么裝潢。
而這個套間卻讓咸魚大吃一驚。
古色古香的木質(zhì)墻板上,活靈活現(xiàn)地刻著一副東坡炮制東坡肉的故事圖。
圖不錯,卻并沒有配俗氣的文字介紹。
而朝外的一扇窗戶也是木質(zhì)版畫,桌椅板凳都是精雕細琢,隱隱透著不凡。
“咱們這是來吃……肉?”
咸魚指著墻上的畫,問白神壕。
白神壕哈哈大笑道:“這里的可不是一般的肉,可是上過國宴的肉。”
老趙在一邊也頻頻點頭。
咸魚也笑道:“白叔就別賣關(guān)子了。這地兒這么神秘,您就快揭曉謎底吧。”
白神壕不愿惹他著急,端起桌上的茶潤了潤嗓子便講起來。
原來,慷縣有個名吃便是慷縣肘子,老板就姓宋,早年間乃是給大領(lǐng)導做飯的,曾經(jīng)是國宴上的主菜師傅。
后來宋師傅落葉歸根,回到慷縣,便把這套絕技帶了回來。
宋家的肘子很快便成了中原名吃。
上等豬肘配以特制輔料,再加上宋家獨特的手藝,做出的肘子真是“肥而不膩、色澤鮮亮、濃香怡人、酥爛可口。”
方圓千里之內(nèi)名聲大振,竟然一舉穿州過府,上達京師,老宋家肘子、老宋家醬豬蹄和梅菜扣肉這老三樣兒一舉被評為評為“中華名小吃”。
而這院子的主人老宋,便是宋家出來的,當年因犯了一點小事兒,得罪了黑白兩道,差點連命都要丟掉。
白神壕一個機緣巧合拉了他一把,想不到他竟然絕處逢生,幾番打拼,闖出了這么一番家業(yè)。
因為當年跟家里關(guān)系不好,所以開這個店也不敢掛什么招牌,就是招待一些熟客。
一開始多虧了白神壕給他拉了不少客人。
而這老宋的手藝也確實爭氣,白神壕便時不時地來吃上一兩頓。
這個套間就是專門為白神壕準備的。
說話間,老三樣兒已經(jīng)上來了,一盤兩三斤的大肘子,一盤醬豬蹄,一盤梅菜扣肉,一盤超大份兒的白灼菜心。
霎時間屋子里便是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鼻。
咸魚的饞蟲兒都快給勾出來了。
白神壕和老趙相視大笑,從旁邊的酒柜里拎出茅五劍各一瓶,宋河張弓各一瓶,干紅一瓶。
想是覺得不盡興,又從旁邊冰箱里咔咔地拎出幾罐燕京啤酒。
“叔,要……要……干啥?”
咸魚看這陣仗,心里有點虛,白神壕這是要灌自己?
白神壕有點樂:“看你嚇得那樣兒,叔不是要灌你!叔今天著實是高興!
一來,在咱們買下的地盤里挖到了文廟,這是我老白的光榮。
二來,也是想聽聽你的妙計,看看咱們的大造化在什么地方!”
咸魚呼地一口氣,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還以為要灌我酒呢。”
他是前世被甲方爸爸灌酒灌怕了,現(xiàn)在自己當老板,自然自己說了算,想喝就喝,不想喝,想不喝就不喝。
“好了,別在那兒瞎嘀咕了,我說小趙,酒先滿上。肘子熱乎的咱們先啃一圈兒。”
老趙開車,不能喝酒。
白神壕興致高,逼著老趙給咸魚倒了一杯茅臺,自己卻滿滿地斟了一杯宋河:“沒辦法,吃苦受罪的命,從小喝這個。”
茅臺可是好東西,咸魚連忙陪了一杯,伸手夾了一塊肘子塞到嘴里。
哎喲,那個香!
簡直酥到骨頭里好么!
第一杯下肚,咸魚再不肯喝白酒,拿過冰鎮(zhèn)啤酒開了一罐放在身前。
白神壕搖了搖頭,又夾了一塊扣肉,方慢悠悠地道:
“弦子,現(xiàn)在可以說說了,你打算怎么把挖出來的這塊地兒變成咱們的大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