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米7的大高個兒,聲音又細又軟,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瞪著咸魚。
這不是前世在瑾市的甲方媽媽之一,榮創地產策劃部總監林薇么?
當日咸魚被灌醉醉臥街頭而重生回來的那場酒,就有林薇在里面起哄架秧子。
“咸魚,來一個!”
“咸魚,來一個!”
咸魚至今還記得她端著酒杯往自己嘴里灌的樣子。
粗俗、囂張,不可一世。
一想到這些,咸魚便有些激憤難忍。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恨不得直接倆大嘴巴子抽過去!
……
咦?且慢!
現在是2001年,貌似林薇還沒大學畢業吧?
把前世的仇恨發泄在此時還未有惡行惡色的她身上,真的好么?
是不是有點太不大丈夫了?
咸魚一時間又有些猶豫起來。
對面林薇奇怪地看著這個少年——
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眼神迷茫,樣子實在是有些怪異。
她還以為這家伙被自己給撞壞了,心中有些忐忑,本來放暑假回家挺開心,一路上都很平安,怎么臨了快到家了還碰上這檔子事兒?
不對啊,剛才也沒撞上啊。
難道這是個碰瓷兒的?
這可怎么辦?
“哎!你沒事吧?你沒事我可走了啊?!”
林薇伸出手使勁兒在咸魚面前晃了晃。
“啊?!啊,沒事沒事,剛才有些走神兒了。不好意思啊!你請便。”
被林薇這么一攪和,咸魚抬頭又看了看她,貌似年輕時候的林薇還挺清秀的,清湯掛面的類型,也并沒有那么討厭。
甚至還有點是咸魚喜歡的類型。
哎我去……
算了,走著看吧,反正是萍水相逢,說不定這輩子再也不見了,犯不著再去給自己找不自在。
咸魚擺擺手,側身蹭了過去。
回到自己的鋪位,把兩罐啤酒半只烤鴨放到小桌上,隨便洗漱了兩下便合衣躺在床鋪上,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這趟車咸魚也走了幾次,有些熟悉的感覺,所以入睡也算順利。
當然出門在外,該有的警醒心還是有的,所以這一覺就不免輕了些。
迷迷糊糊中,忽然被一陣劇烈的震動給震醒。
我屮,地震了?!
咸魚一個激靈翻身坐了起來,好在他是下鋪,不至于碰到腦袋。
探頭望望走廊,昏暗的燈光下空無一人,車廂里回蕩著輕微的鼾聲。
窗外夜色如水,一如往常。
咦?沒事兒啊,難道是我做夢了?
咸魚摸了摸腦袋,莫名其妙地又躺到床鋪上,想要再睡,卻怎么也睡不著,只好睜著眼睛望著上鋪的床板發愣。
看看手機,凌晨兩點十分,下一站停靠征市的時間還在兩個小時之后。
沒辦法,這時候的火車就是這么慢。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啊。
如果放在前世,肯定是隨手拿出智能手機看小說玩吃雞了。
但是這次出門把紅大米手機放在了家里沒帶出來,只有手上這個破諾記,還真沒啥可玩的。
正在煩躁時,剛才那種劇烈的震動感又來了。
我屮,這到底咋回事兒?
咸魚這次不再驚慌,安靜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終于被他發現,震動來自隔壁包廂的上鋪,有著固定的頻率。
兩慢一急、
三慢一急、
五慢一急、
七慢一急、
九慢一急、
…………
我可去你么的吧!
咸魚剎那間便明白了,這特么的哪兒是地震啊,這是在……!
牛了個皮的,真會玩兒!
咸魚心里撲騰過千萬個屮泥馬——
這不是虐狗么!
既然你們不仁,別怪我不義!
想到這里咸魚把兩腳貼在包廂墻壁上,決定那邊再動,他就鼓掌。
鼓腳掌!
不就是……么,who怕who啊!
看誰聲音大!
這邊剛把腳掌放上去,那邊的動靜突然更大了起來!
竟然隱隱有輕微的衣服撕拉的聲音。
啪!
哎?怎么就啪了一下?
不對,聽著像打耳光,不像啪。
哎,怎么又有哭音了?
你說你們啪就啪吧,怎么還搞帶字母的,這就有點惡心了好吧!?
咸魚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抬腿下了床鋪沖出包廂!
走廊里還是一片寂靜,這節車廂本來臥鋪人就不多。
剛上車的時候,咸魚注意了一下,也就兩三個猥瑣男。
這么大的震動,別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要不然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不然就是躲在床鋪上聽著聲音嗯嗯嗯。
反正此時是一個人都沒有露頭。
咸魚可不怕這個,你們特么的不要臉,不讓別人睡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兩步來到隔壁,使勁兒一拍床板:
“哎我說,你們差不多得了啊,真把這兒當你們家炕頭了啊?!”
這一聲喊不要緊,上鋪陡然安靜了下來。
然后又是猛地一震,一個腦袋嗖地一聲伸了出來!
披頭散發,臉上被抓得一道道的血淋淋。
我屮,這是鬼么?
咸魚下意識地往后一仰,終于看清楚了。
艾瑪,這不是林薇么?
此時,林薇也已經看清楚了是早先偶遇的少年,嗓子里嘔地一聲喊了個“救……”字,便又被飛快地扯了回去。
隨之是一個陰狠的男聲:“少管閑事!”
整個過程不足兩秒,卻讓咸魚徹底清醒過來。
這特么的不是你情我愿的為愛鼓掌。
這特么的是無恥的強上!
這就不能忍了啊,雖然是自己討厭的林薇,跟自己關系不大。
但是,不知道胸中忽然暴起的這種正義感是怎么回事,咸魚一聲暴喝:
“特么的黑天白夜的,也不能胡作非為啊,你個龜孫兒給我下來吧!”
說罷探身而上,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壓在上面的那人衣領。
咸魚前幾個月為了對付尚家一直在鍛煉的身體,也算有些爆發力。
這使勁兒一揪竟然把人揪了下來!
那人pia地一聲趴在了地上,掙扎著扶住床頭扶梯便要爬起。
咸魚冷笑一聲,飛起一腳便往那人頭頂踢!
不料,那人不退反進,右手一翻,一把裁紙刀刷地便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