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第一天。
大早上五點半，咸魚就被老媽叮鈴桄榔的聲音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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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能忍，裹著毛巾被就沖了出去：
“老媽，不用這么早吧？”
余媽從廚房探出頭：
“媽給你做點好吃的，讓你好好考。
好了好了，你趕緊再睡會兒。
我小點聲兒，不吵你哈。”
咸魚郁悶ing，不吵都吵了……
翻了翻白眼，摸回屋子躺在床上居然不一會兒又進入了夢鄉。
…………
一番不可描述的夢，他突然大汗淋漓地驚醒。
看看表，不到七點。
外面已經像下火一樣地熱。
回味著夢里那不可描述的人，咸魚尷尬地搖搖頭，這副年輕的身體，還真是……
這下好了，洗小褲頭去吧。
洗漱完畢，坐到飯桌上，老媽早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菜。
紅燒肉、回鍋肉、水煮肉…
白切雞、小炒雞、油燜雞……
中間擺了一大盤手撕包菜、黃瓜蘸醬、煮紅蛋……
旁邊還放了一大盤子油條、一盤子大白饅頭、一大盆漿水面……
“哦……”
咸魚還沒吃，先打了個飽嗝兒：
“媽，現在是早上哎，你弄這么多吃得了嗎？
再說，早上也沒胃口啊！”
余媽白了他一眼：
“不懂別瞎說，這每道菜都有說法的。
一輩子就這么一次，必須討個好彩頭。
比如這個——
今天吃雞，大吉大利。
一桌肉，往上走。
吃紅蛋，中狀元。
…………”
咸魚趕緊做了個停的手勢：
“停停停，那您又知不知道，早飯不能吃太油膩啊？
營養夠了就行，太油膩您不怕我鬧肚子影響考試？”
余爸在一邊一直笑而不語，直到此時方張羅道：
“好了，無論如何是媽媽一片心意。
你撿合口的吃點，趕緊別誤了考試。”
余媽聽了，連忙給兒子盛飯。
雖然剛才兒子那幾句話有些不順耳，但今天可不是跟他吵架的日子。
咸魚見她一個勁兒地給加肉加雞，連忙自己搶過碗來盛了半碗漿水面，夾了一個饅頭，一個雞蛋，兩樣小菜，然后唏哩呼嚕吃了幾口。
吃干抹凈，看著剩了滿滿半桌子的菜，咸魚有些頭疼：
“天氣這么熱，吃不了可別壞了。”
余媽一邊收拾一邊道：“不怕，冰箱里地方大，放半天沒事，中午回來接著吃。”
這半年咸魚不停地往家里拿錢，余家的生活水平是越來越高，換了雙開門的大冰箱，屋子里一間一個大空調，電視機、洗衣機都換了全新的。
要不是怕上半年打擾咸魚復習，余爸都想把這個四合院整個翻新了。
咸魚捂著腦袋：
“合著您中午沒想做新的飯菜啊？”
余爸穿著長袖白襯衣、黑西褲，皮鞋擦得锃亮從屋子里走出來：
“做什么飯？上午我和你媽都要去陪著你考試，哪來的時間做飯？”
蒼天啊大地啊！
咸魚頓覺魚生生無可戀，傳說中的父母陪考壓力制造機，終于被自己給碰上了。
前世家中條件不好，自己高考這天，父母都在外開補習班掙錢，根本沒時間管他。
所以他一個人倒是優哉游哉。
這一世父母不用為錢發愁，便有時間來折磨他了。
可是，不讓二老去吧，倆人肯定又心里別扭，怪他嫌棄。
唉，算了，反正自己準備得也夠充分的了。
去就去唄。
見他點了頭，余爸余媽二人高興萬分。
一個裝了慢慢一大壺綠豆冰糖水；
一個檢查了三遍準考證、鉛筆、油筆、橡皮、削筆刀、直尺、紙巾、濕巾、仁丹加藿香正氣水。
咸魚只好空著手跟在興高采烈的二人身后，順著路邊陰涼往考場走去。
真不知道是自己考試還是他倆考試。
好在，一中就在余家巷子往南二三百米，十來分鐘也就走到了
剛過8點，考場門口已經人山人海。
各種父母送考生。
有趕著牛車的、有推著獨輪車的，這是一大早從山里鄉下趕來的。
有推著自行車的、開著農用三輪車的，這一般是從城郊村里來的。
有騎電動車的、有開摩托車的，這是縣城里送考的。
當然，是不是還能看見幾輛小轎、面包車。
總之，往日冷冷清清的學校門口，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遠遠的，咸魚便看見張建國帶著四五個police在那兒維持秩序。
老張叔犀利的眼神盯著每個在大門外圍著的人，像是掃描一般掃了一遍又一遍。
看到他這神態，咸魚便知道昨天那事兒肯定還沒完。
就是不知道他張建國什么時候收網了。
……
“咸魚！”
正在思忖，身后傳來正弦的聲音。
余家三口回頭一看，一輛锃光瓦亮的沃爾沃S60刷地一聲停在樹蔭下面。
正弦腦袋從車窗里探了出來，才發現余爸余媽，連忙又禮貌地叫了一聲：“叔，嬸兒……你們也來陪考啊？”
何東來此時也從車上走了下來，打了個招呼：
“老余。”
“老何。幾個月不見，氣勢又不同往日啊。”
原來，余爸和白神壕、何東來早前便互有耳聞。
有了這半年咸魚從中穿針引線，三個人的關系則是更進一步。
不過這幾個月，何東來忙著開分店、白神壕忙著家具店和水木青城的事情，大家還真是沒怎么見面。
此時倆人相見，自然聊得火熱。
“你這每天幾十萬上下的生意，也舍得來陪考？”
“不得不來啊，我就這一個女兒，女兒一輩子就這一回大考，怎么能缺席？”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
一頓尬聊，八點半馬上就到了。
提前半個小時入場，張建國和學校老師們在大門那邊已經開始挨個兒放人了。
“同學們慢點，不要擠啊，時間非常充裕。”
“大家請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和準考證，我們一個個檢查入場。”
“千萬不要慌張，看好自己帶的東西。”
余爸余媽以及何東來，看著咸魚和正弦攜手往大門走去，不約而同地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倆人對著身后擺擺手，長舒一口氣，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大門。
十幾年的努力，在此一舉了。
咸魚和正弦對視一眼，嘴角都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來。
排著隊剛走到大門處，便見張建國和兩個警察拉住了昨天的瘦高個兒和小胖子：
“同學，請跟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