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二長老說的話讓我挺在意的。”一轉眼的功夫,白靈便將目標又轉向最令她不悅的二長老身上:“再問一個問題之前,請恕白靈生而平庸,一不能文而不能武,但請問二長老,是不是在白家但凡是不能修煉的人都會遭遇驅逐?!”
“白家主院子出事那日,小黑與我在一起,按照二位的意思可是想強迫小黑承認受我指使,才造成家主院中的人死傷慘重嗎?”
白靈眼眶微紅,擺明了一副弱者姿態,卻平淡的道:“我是不聰明,但還沒到你們傳言中癡傻的地步!正所謂禍從天降,也不過如此,倘若白家今日執意要趕我離開也不必拐彎抹角,我知道自己沒有利用價值,若是非要說有的話,怕也只剩下嫁人這一條了。”
說罷,她苦笑一聲,神情何其蕭瑟無奈。
與此同時。
隱于某個不起眼角落里的君言以他的修為,自然可以輕易的竊聽到院中動向,他慢于白靈出發,然而就此地與藏書閣的那點距離于他這類人而言實在不是很需要時間。
忽然聽見了白靈這段自嘲的感慨,君言的眸色不由一深。
他并沒有一到這里就興沖沖的跑過去打岔,而是相反,他選擇在旁先觀察一陣,對于白靈,自打玄鳳皇朝的三皇子出現后他們所談及的話題已經十分擺明著告訴他,這脾氣古怪的小丫頭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
可他并沒有獲得真相的竊喜。
此時更是……
“由我出面,他們不會多說什么。”一旁不知何時出現在邊上的朱曦見他起身,不必去猜測,也知道君言此時打的是什么注意。
他只是說了一句實話。
畢竟在這里,他還算是很有話語權的。
然而,殊不知這句話直接觸怒了君言哪一點,惹得他臉色瞬間陰暗,目光冰冷的深深回眸注視了他一眼,隨即漠然轉回了頭良久并未說什么。
直到他抬腳踏出第一步時。
君言冷聲道:“不需要。”
隱約間,仿佛聽見了他的身影在消失前,似呢喃了一句:“麻煩。”
究竟是什么麻煩了,君言并沒有點名直說,可對于一個再了解他不過的人來講這聲麻煩,雖不是千刀萬剮的痛,倒也差不多了。
朱曦眸色微暗。
與君言相遇本是預料之中卻在意料之外的事情,本是想著尋一個好時機再見面,卻沒想到最后還是提前了,以至于在見面時讓他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人,明知道他現在是討厭自己的,可在見著他來尋自己時內心除了驚訝之余便只有淡淡的喜悅。
至于君言。
他去尋自己,怕是抱著試探前去的,他并不確定自己就在刑堂內并且只是猜測而已,如今猜測應驗,那聲麻煩自然就是在說自己。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只知當一抹黑影不見其真身地倒映在地面上,淺淡的痕跡,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也只會以為是眼花看錯了朱曦的影子。
“詢問過了嗎。”朱曦淡聲垂簾看著地面。
“是。”黑影之中,傳來了人的聲音,與朱曦一樣,聲音宛如可以擠出幾顆冰渣子。
“他的意思呢?”
朱曦淡淡點了下頭。
“誰也不許!”黑影中的聲音依舊冰冷,但在這四個字之間,卻包裹著一層肅殺之色。
簡短的四句交談,朱曦與那黑影便從原地消失,風,輕柔吹拂而過,將地面上本就輕微的痕跡也抹的一干二凈,安靜之下隱藏著的急流,此時正如嚴冬過后正在冰雪消融!
破院里。
本是心情差到極點的白靈,當下出奇得扮演著她的弱者形象,越是極端的環境里,她所展現出來的恐怖耐性但凡不是像白若涵那樣找死尋刺激,白靈都不會輕易的暴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她忘不了自己現在是身處什么地方。
這里不是她享受放松的地方,白家,就和龍潭虎穴一樣!一個細微的舉動,可能是表情的變化。
全場死寂,白靈的話或許他們不能感同身受,但她的每一字里卻都讓人忍不住跟著膽戰心驚!
“是去是留,二長老可以今日就給我一個答案。”
白靈目光終于從臉色已經青紫發黑的二長老臉上挪開,幽幽道:“我承認不及大小姐天資聰慧,因此從不攀比只想在這白家荒廢一角中安靜度日,卻不想竟會被人懷疑預謀不軌!”
“我不過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辯解扭轉不了命運,你們隨意吧。”
說到這里時。
那位大長老明顯的眼角抽搐了下,白靈是手無縛雞之力沒錯,但她這張嘴足夠氣死人千百倍了!都快把白家說成喪盡天良的了,居然最后還來一句……還來一句什么來著?你們隨意吧!
“但有一點我得說說,小黑是我在路邊撿的,當時他已經餓得意識不清了,而我也是餓到忍不住離開白家去尋吃的,我們兩人算是患難與共了一回,說來也巧,救了我們小命的還是他倒下的地方有位好心人留下的一枚銀幣。”
白靈說著自己的不堪,卻如同在說今天天氣怎么樣,清淡到事不關己真正的面不改色。
哪里像即墨晨煜,他知道實情不是這樣,白靈是為了撇清他的嫌疑但還是忍不住紅了耳尖,低著眼眉專注得看著地上宛如能生花一般,沒人猜到他在想什么。
白靈開始繼續面無表情的忽悠:“等他醒來的時候,本來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這笨蛋卻想不起來自己家在哪了,只說頭疼,哦對了……他好像也是被趕出來的!”
說著,白靈忽然眉頭微動,忽然想起。
一秒后,又恢復了剛才那樣:“然后就這樣,他幫我拔草修東西,我給他提供一個屋檐……至少能擋太陽。”雨和風的話還是免了吧。
這破院本來就不大,一共也就那么幾處破到不能再破的屋子,只有白靈那間是‘好’的。
忽然間,白靈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她有些心虛的余光瞥了眼身后方的即墨晨煜,盡管表面上她還是淡然依舊。
嗯,好像小黑休息的地方真的出了一個屋檐之外啥也沒有,連趟的地方都是冷冰冰的地板,難怪多次看見他在外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