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低劣的隱藏。”
一聲冷冽,全然不同上一秒的他,布滿失落的眼眸里此時卻染盡冷意。
午夜寒風瑟瑟,一股風勁襲來,橫掃地面輕微沙塵卷起,幾片枯葉自即墨晨煜腳步打轉,忽然!風向一變!地面枯葉本是脆弱不堪,然而在此時卻化作了片片利器,直奔即墨晨煜雙眼而去。
君言含著一絲驚訝的打趣聲遙遙傳來:“哎呀,這不是白日里那位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兄弟嗎,莫非是我犯了眼疾,你是那迷糊小兄弟的兄弟?嘖嘖,長得真像,哈哈!”
即墨晨煜眼中暗流微閃,那直奔他而來的枯葉瞬間又恢復了平常軟綿綿的半路落下,抿緊不語的唇角,卻忽然在君言的那番話后微微上提了一道不易察覺的詭異弧度。
呵!
清風拂過。
君言的身影當即出現在了院中,與即墨晨煜遙遙對立含笑相視。
“有一點我挺好奇的,白日見你的確不像演戲是真什么都不懂,可這夜晚就將披著的羊皮揭下是不是有點心急了?”
君言嘖嘖稱奇,打量著即墨晨煜居然還夸上了幾句:“上次沒注意,現在認真看了下居然長得還不賴,可惜了,是條大尾巴狼,那丫頭也是被你這偽裝蒙混過關了吧,不然也不會如此維護。”
能不費吹灰之力破除他的攻擊,此人的實力,絕不弱!
可他為什么要裝弱潛在那小丫頭的身邊……按理來說不應該啊,難不成。
“哦~!你是不是喜歡那丫頭!”想不開的君言忽然有種撥開云霧見明月的感覺,兩手一拍,堅定的道。
年輕人嘛。
這白家也沒啥寶貝,肯定不是為了尋寶了,但白丫頭那容貌他雖沒有真的看見全貌,不過……應該沒傳言中的那么不堪吧,一定是這樣!
眼前少年依舊不作回應,只是那目光倒是不再冷冰冰的,卻依舊稱不上友好。
那張絕美容顏雖還帶著一絲少年應有的青澀,卻足以靠這張臉傾倒眾生!君言嘴上說著還行,但實際上內心何嘗不是嘀咕著,一個男的長那么好看干什么,又不需要嫁人,活著就是行走的禍害!
說不定啊,那小丫頭也是被這張臉給迷得神魂顛倒。
倒是不無可能,君言摸著下巴思考道,殊不知他這種想法真的很危險,和在生死線邊緣徘徊沒啥兩樣。
更不知。
現如今,他所面對的眼前之人,卻已不知究竟真假幾分……
自從君言一句過后,空氣中就彌漫起來一股十分微妙的氣氛,少年本是帶有一絲從容的神情在這數秒間有種瞬息凝結,他先是瞥了眼君言,目光清冷而帶著些古怪,隨即視線便望向了別處。
卻聽聞他忽而嗤笑一聲,隨即語氣有些冷淡的道:“無趣。”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對于某個救了他后態度極為惡劣的小屁孩,自然順帶著回報一下。
縱然他也不知,為何當時那個記憶殘缺不全的自己,居然會選擇跟著她……
這些日里,倒也愜意不少。
即墨晨煜唇角隱約心情還算不錯的勾起,背過君言的身影明明并不高大。
然而環繞在他身周隱約的讓人感到了壓迫,他抬眸望去前方,黑衣在寒夜之中宛如融為了一體連帶著他整個人的氣息也變得飄浮不定。
那雙黑色的眼眸在望入眼底的頃刻間,忽然乍現一絲深邃暗沉的紫意!似黑暗天空中忽而劈下的驚雷,瞬間點亮光輝的同時,卻也照亮了同樣致命的危險。
君言抿了抿唇。
被即墨晨煜不理不睬的態度當即給氣得翻了個白眼,望向這人的視線再度變得更是沒好氣:“行行行,這倒是我自討沒趣了……我來是找那丫頭的,你老實告訴我,她失蹤和你究竟有沒關系?!”
這人是什么臭石頭脾氣!
“無。”半響,對面才慢悠悠的意思意思回了個字。
即墨晨煜眸光低垂流轉見,紫意更深了幾分,突然余光掃向身后,一聲冷哼似乎自鼻息間而出:“多事。”
“你!”君言氣急。
隨即想到了什么,深吸了口氣壓下的惱火,卻是憤憤磨牙道:“別以為你修為在我之上就敢囂張,今日所幸你遇上的是我,若是換一個人定是讓你這個臭小子好看!”
真真是夠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喜歡直言不諱的打擊人嗎?!
“哦?”
前方,即墨晨煜忽然緩緩側過了身來,那雙已是半現深紫的眼睛因為色澤偏于黑色,因此并非細看時很難觀察到其中的差異,但現在十分顯然,君言的話挑起了即墨晨煜的興趣:“怎么個好看法?”
呵,讓他好看。
這倒是個新鮮的說辭……
君言:“……”這小伙子不會腦子有病吧。
正當君言剛要開口時,忽然,白靈自自家房屋墻角邊不緊不慢的走出,一邊走著,還不忘沿路伸著懶腰打著哈氣,卻是路剛走一半,伸著的手臂忽然就這樣僵硬在了半空中,哈氣更是剛打到一半便硬憋了回去,對眼前這一幕很突然的有些不是很明顯的傻眼。
白靈的忽然出現。
剎時令空氣中原本飄浮著一些戰火氣息瞬間與水即滅!
君言雙眼忽的一瞪,下意識的歪著腦袋看了眼白靈走過來的方向:“白家丫頭?”
白靈放下了手臂。
淡淡的嗯了一聲,真當君言感嘆白靈恢復正常了,卻不知道此時她的目光完全是飄忽的,而那一顆心更是直接懸在了半空中七上八下,除了一人。
即墨晨煜紫眸微瞇,唇角一扯,眼中卻是帶著一絲淺淡的揶揄之色。
可在恍惚間。
即墨晨煜突然想起了就在十幾分鐘前,那個并不完全,準確來講,是記憶被他封了的自己可不正是傻兮兮的擔心這小鬼頭……他抬手下意識的捂著胸口,潔白修長的五指無意識的微曲,最終握緊!
“嘖。”
他不得不承認,在白家那位家主對白靈下手,眼睜睜看著他逼迫白靈時,那時的自己明明毫無記憶與修為……卻居然有著沖進去撕碎一切的沖動!
這不該有的。
亦從未有過,或許,那只是一個毫無意識的自己,下意識的需要保護曾救過自己的恩人……而已。
也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