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你敢說本小姐莫名其妙?!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下賤之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不成!”
白若蘭氣極反笑,抬手指著白靈連連點了又點,壓低的聲音中卻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妒意瘋狂:“一個連資質都沒有的廢人就是突然有一天可以修煉了,也沒資格站在這里!”
白靈算什么。
她不過是個……呵,就算真有翻身之時,也注定永遠只配踩在她的腳底下!和白若涵,她那親愛的大姐姐一樣,只配跪在塵埃中仰望她的高度!
一時間起,白若蘭的心底忽然充斥著各種瘋狂的念頭,這些念頭不斷得影響她一遍又一遍好似無盡循環一般播放著,數道畫面自她腦海中不斷閃過,一個個與畫面中無關緊要的視線,就像旁觀者一樣,親眼目睹著白若涵步步爬升,親眼看著白靈不過是個身份不明的賤人卻享有連她都不曾得到的關懷!
白若蘭的雙眼泛紅。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白靈三言兩語激得掀起理智的地步,那妒意,跟隨了她十幾年!
就算白靈隨后淪為廢材,無人看管任其生死,但從白若蘭動不動就去“關照”一下她來看就知道,那心中的不甘和嫉妒是如何的深。
她與白若涵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對白若涵的話言聽計從。
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每當看見白若涵時她有多么強烈的欲望直接一刀捅死這個女人得了!
“呵,不管怎么變化,你白靈,永遠只配最低等最下賤的身份,白家六小姐?你這個廢物也配?!”白若蘭陰鷙而冰冷的笑忽然令人毛孔悚然。
從未看見,原來脾氣最是火爆的四小姐也會有這種陰冷的情緒……
還未等這屋檐下的人從方才的震驚中回神過來,忽然,‘啪’地清脆而明亮的一聲,猛地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
白翰墨氣得渾身發抖,剛剛放下的手表明了剛才他究竟做了什么。
“逆女!”
“張口閉口就是下賤,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刑堂的幾位大人在此你也敢這么造次,這里是你可以大吼大叫的嗎!”白翰墨怒哼了一聲,甩袖身影踏出一步,瞬間又回到了座位上坐得端正。
如果不是白若蘭臉色的紅色印子很明顯,只怕方才那眨眼間發生的事情還真有做夢似的感覺。
白靈暗自咂舌。
目光在白若蘭和白翰墨之間來回流轉,回憶著白若蘭說的那些話,白靈不由雙手抱臂饒有興致的看下去——這一家子,給她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感情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誰要是真把白若蘭當成沒頭腦的女人,那恐怕下場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
這種人夠狠,藏得也深,但終究閱歷太少火候未到。
不然就白靈那幾句話還不至于挑撥得她怒火中燒怎么擋都擋不住的地步,也幸好這種敵人發現得早,若是真正成長起來……應付起來,難免麻煩而且還容易沒完沒了。
至于白翰墨。
白靈倒是感覺,他真正介意的恐怕不是‘下賤’這兩個字,忌憚刑堂是一回事,但白若蘭對她肆無忌憚的態度明顯讓他感覺不舒服,卻不是因為白靈,而是在乎白若蘭對他熟視無睹!
一個權力心重的人。
怎么會允許有人無視他的權威,甚至在他面前上躥下跳?!
并且,貌似還有那么的一點殺雞儆猴的意思在其中,白靈眸光微微流轉,淺笑之中飽含著的信息量卻龐大。
這臺戲。
她唱的盡興,看得痛快!
“家主,六小姐所言也不無道理,因此屬下要求重新測一次。”
“家主,屬下是這么覺得的,與其讓人猜測還不如直接看成果如何!”
兩人一前一后,卻不約而同地意思完全相同。
白翰墨眸光微閃,忽然輕嘆一聲神情帶著幾分不耐:“罷了,既然你們二人都要求重測……那便測吧。”
乍一看。
還以為刑堂的面子天大,能讓白翰墨輕易松口。
但心知肚明的人卻知道只怕最巴不得測試的就屬這位最不耐煩的家主大人!
但刑堂的兩人只要一開口,就等于給了白翰墨一個不得不接受的借口,還順帶的賣了刑堂一個面子,畢竟他之前表態可是反對的。
“如此一來,那屬下便下去準備準備,多謝家主成全!”先開口的男子抬手抱拳行禮,頷首道。
白翰墨擺了擺手,隨和的道:“去吧。”
“下次不要這么沒有分寸!”也許的解決了心中的隱患,白翰墨的心情有那么一點的陰轉多云,他瞥了眼悶聲不語的白若蘭沉聲道。
白若蘭斂下的眼簾,無人知道她此時在想什么,更加是看不出她那雙眼里的嘲諷之色,表面卻乖順地道:“是,方才是若蘭失禮,六妹應該不會怪四姐的吧。”
幾分鐘前還口口聲聲罵人賤。
白靈還真沒想到,這白若蘭就算示弱道個歉也不忘扯上她,頓時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淡聲道:“你失禮或是怎樣與我何干,麻煩四姐可憐下我這個不能修煉的廢人,我不想和你扯上半毛錢關系!”
頓時,在場有人隱隱是在憋笑。
有人……卻不樂意了。
首當其沖的,自然便是四小姐的母親二夫人,從開始白靈就沒看見她開過口還以為她能繼續忍下去,沒想到女兒被打時忍住了,這會兒卻坐不住。
二夫人不悅的道:“白靈,若蘭怎么說也是你四姐,這關系可不是你說斷就斷的,這做人還是低調些好別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那照著二夫人這話,我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白靈歪著頭,目光打量著她這頓時讓對方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
下一刻白靈沒有讓她失望,笑瞇瞇的問道:“請問,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就得死對嗎?二夫人可是在提醒我小心別死無全尸了?不過有一點白靈不是很明白,不知殺我這人究竟是刑堂執法呢,還是二夫人的人或其他人?!”
全場死寂。
隨即,便將那二夫人情急之下連忙站起,她想要走過去卻感受到了身旁白翰墨望過來的目光,那是何等的陰冷!
“你……你休要胡說!”二夫人是真急眼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也能被白靈逮住不放還扯出這種事情,作為白翰墨的枕邊人她最是清楚自己夫君的脾氣,被白靈這么一攪和……只怕是……
猜忌、防備。
她此刻從白翰墨的眼里,只看見了唯二的兩樣東西!
明明她沒說出那種話,可白靈的兩句話卻總是輕而易舉的將所有人都帶著跑,這個女孩,真的有那么簡單嗎……
一時間,二夫人的眼中倒映著白靈的模樣。
人兒生的極妙,白皙的肌膚明亮的星眸清冷的神色之中,那抹笑意卻刺眼得緊。
等等。
不對!
她臉上的胎記!她臉上的胎記怎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