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請求,燕玉軒看似謙和的態(tài)度卻在搬出刑堂堂主的那一刻起,性質(zhì)變得讓人覺得古怪。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白靈和朱九離的關(guān)系都決計還沒好到能讓朱九離委托燕玉軒上白翰墨這里美曰其名求個情,可偏偏,看燕玉軒此人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很顯然,白翰墨更是沒想到燕玉軒會如此語出驚人。
讓一個毫無修為的人參加排名比賽的初次篩選,就只是為了長長見識?這是什么操作!非得上臺被人打一頓才能長見識,在臺下旁觀豈不是更好!
“這……”這回真不是白翰墨腦子里胡亂想,而是他覺得這完全沒必要。
但……
燕玉軒唇角笑意不變,再次輕聲道:“這次并非是老家主的意思,前段時間堂主遇到了六小姐,覺得就這么荒廢實在太可惜了,都說人的潛力無窮盡,當年不也是有一位無法修煉之人在情急之下覺醒了靈脈么,堂主想再試試,六小姐能否創(chuàng)造出第二個不可能的奇跡。”
既然都說的不可能的,那么出現(xiàn)奇跡的概率就和瞎貓碰上死耗子沒什么區(qū)別吧。
能在千萬分之一里碰上好運,也只能說那個人的確運氣很好。
白靈暗戳戳地想著,聽了燕玉軒這番話她也只是嘴角隱隱抽搐了下,這種破爛借口也是夠了,真以為奇跡是大街上一兩多少錢稱來的嗎!
她才剛證實自己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空靈脈,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拆自己的臺好嗎!
可他打著讓她參加那什么比賽的主意究竟是什么意思,白靈雙眸微瞇,眸光貌似隨意地掃了眼上方同白翰墨談笑的燕玉軒,人是衣冠楚楚,就是不知道這葫蘆里賣得究竟是什么藥。
燕玉軒和那個閣主究竟在白家屬于怎樣的地位,這點白靈還是有點概念的。
一個是執(zhí)掌刑堂的堂主,另一個人則是能讓白翰墨以禮相待,甚至可以說其中隱隱有一種拉攏的意思,再加上刑堂第一護法的身份,怎么橫看豎看都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一塊,之前也沒見這兩號人物出來蹦跶過。
可幾乎就在近期。
這些平日里拐著彎抹著角都未必會碰上的重要級人物,卻相續(xù)遇上,并且還有點莫名其妙的站在她這邊。
白靈可不會天真的認為穿越劇里的那些狗血橋段都能變成現(xiàn)實,像她這種沒爹沒娘沒靠山的,招惹上了一個看似像男主但其實有點像副本炮灰boss終有一日被男女主摁在地上摩擦的即墨晨煜,白靈就猛地心肝一顫。
連忙搖了搖腦袋,想要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全都甩出去,內(nèi)心著實有些汗顏了。
重個生,她容易么……
“那就這么定下了,白靈按例參加白家篩選賽,能不能進排名賽就看她自己的能耐了。”燕玉軒眼底笑意更加濃郁了幾分,連帶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居然破天荒的對白翰墨恭維了幾句:“雖然這有點荒唐,但無奈屬下只是個傳話的實在做不了決定,沒想到家主能體恤屬下不易,實在有勞家主安排了。”
“哪里哪里!燕護法為我白家四處奔波勞累,本家主自然心知肚明。”白翰墨客氣道。
誰也不知道燕玉軒究竟更白翰墨說了些什么,居然會讓白翰墨這么快的就點頭應(yīng)下,看不出半點牽強。
這屋子左右也不算太大,而排列在下方兩列相對的座椅距離主位并不遠,但白靈卻硬是一個字都沒聽到!全場干瞪眼的看著兩人的嘴一張一合聊得開心。
她只能感嘆,原來修為高還能這么玩的,這修為弱點的連近在咫尺的旁人是不是在罵他都不知道。
“家主,刑堂來人了。”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人稟報的聲音。
也正是這聲音打斷了里邊坐著的人千思萬緒,目光紛紛引向閉緊的大門。
此時刑堂派人來,加上剛才燕玉軒先放出來的炸彈,自然心知肚明了幾分。
“進來吧。”白翰墨淡淡道,眼底卻忽然幽深一片。
大門開。
而門外候著的人,自然里外都看得清。
“家主。”來者是一位中年人。
而當他目光微移落在白翰墨身旁位置時,看清坐在那的人模樣頓時眉心微動,卻也是同樣頷首:“燕護法,真巧,又見面了。”
“不巧,我來這里也有段時間了,你即是來此想必是傳達命令的,那么家主,屬下尚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燕玉軒淡淡笑了下,轉(zhuǎn)身朝著白翰墨抱拳行禮歉意道。
白翰墨淡淡點了點頭。
暮語見此只得垂眸,身子朝旁一側(cè)讓出了一條道來:“燕護法果然深得堂主器重,這才剛回來沒多久,怎么又趕著要離開了?”
“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堂主對我們每個人都一樣,暮護法管理白家大小事宜同樣也是深得堂主器重,反倒是我這個成天在外跑的,苦頭吃得倒是一點都不少。”指尖輕撫過稍有皺紋將其撫平,燕玉軒腳下微頓搖了搖頭嘆息不以為然。
只一句過后,人便自不回頭地擦身而過。
只等燕玉軒走了有一會兒了,暮語這才收回了目光,朝著白翰墨恭敬道:“家主,堂主有令要撤回在內(nèi)院部署的人。”
“嗯,此事在你之前燕護法便已經(jīng)轉(zhuǎn)告本家主了,堂主此舉自有用意,白家身為四大家族也不是非靠刑堂才能成事,回去吧!”白翰墨顯得有幾分不耐,大清早的整出這么些糟心事,他能好心情就怪了。
暮語一噎,隨即眼中劃過一抹深色,沉聲道:“是。”
一聲應(yīng)下過后,他便迅速撤離出了庭院,待終于四下無人后他的步子這才緩緩慢了下來,卻是愣在原地良久,最終,默然離去。
而暮語并不知道。
就在他剛離開的那一刻過后,本應(yīng)該早已離去的燕玉軒卻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真是抱歉了暮語兄,我這也是無可奈何啊,怪只怪你選錯了人。”若能即是止步,那么興許接下來還有挽回的可能,可若是執(zhí)意下去,那就別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