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霸道的男性氣息侵入樂顏的鼻端，如暗夜里的魅惑，卻又透著無端的壓迫。

“我，我不是小柔，我叫樂顏……”

樂顏勉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我是看你坐在海邊怕你有危險，所以才叫醒你……”

“樂顏？……”

男子頹然垂眸，似是無比失望。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孩的聲音和容顏有種莫名的熟悉，是以才有些失態(tài)，原來，她終究不是小柔。

趁他失神的空當(dāng)，樂顏用力掙脫了男子的手腕，顧不得多想，飛快的往回跑去。

到了距離男子稍遠(yuǎn)些的安全距離，樂顏到底忍不住回頭，看向在夜色里與黑暗的礁石幾乎融為一體的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先生，這片礁石晚上會被海水淹沒，你千萬不要再睡著了。”

話一說完，樂顏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男子依舊沒有回應(yīng)。黑暗中，卻有另一個聲音低低一笑。

一個黑影從稍遠(yuǎn)處一塊更大的礁石上坐了起來：“阿淵，這個女孩，倒是有趣得緊。我猜，當(dāng)年的小柔，是不是就是像她一樣，雖然害怕你，卻還是忍不住救你……”

“還有沒有酒？”慕少淵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還喝？你知不知道你喝了多少？”

沈遠(yuǎn)辰幾步從礁石上跳到慕少淵身邊，“我知道，這么多年，你無時無刻不記掛著小柔，好報答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可是，她已經(jīng)不在了，你再這么傷懷又有什么用？”

慕少淵沉默著，漆黑的夜色里，看不出他的表情。

良久，沈遠(yuǎn)辰才聽到他低低的開口：“如果我早一點(diǎn)回來，也許不會是這樣……”

“早，你怎么早？”

沈遠(yuǎn)辰嘆息，“阿淵，以你當(dāng)年的處境，怎么能夠從歐國早回來？再說，你離開不過半年，她就已經(jīng)出車禍了，你就是再早，又能挽救什么？”

“那場車禍，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

“聽警方說，事發(fā)前葉柔的父親專門租了一輛車，打算帶一家人出去玩，結(jié)果在環(huán)山路上不慎墜入山崖，車輛爆炸起火，一家四口人，都被燒得面目全非……”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們一家人，葬在哪里？”

“就葬在煙霞山。聽說警方將葉家一家四口出事的消息登過報、上過電視，可是三個月過去，沒有任何人來認(rèn)領(lǐng)。警方這才不得已，將他們葬在了煙霞山的公墓里。”

沈遠(yuǎn)辰說著，突然意識到什么：“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是要親自去拜祭她？”

慕少淵沒有回答他，卻只是凝望著黑夜中的海面。

許久許久，不曾再說一句話。

……

清晨，樂顏和清韻一起搭了一輛公交車，到了煙霞山下。

本來她是不想讓清韻跟著的，可是她堅持要來，說是一來可以給樂顏?zhàn)靼椋砜梢皂槺愕綗熛忌揭挥巍?/p>

樂顏拗不過她，只得帶著她一起了。

煙霞山腳下就是一片公墓群，時值清明，拜祭的人流如織。

樂顏和清韻兩人一路聊著天往上爬山，倒也不覺得累，很快便到了半山腰父母的墓地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