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餐廳里,大家對太子爺今天突然光臨的熱情也依然未減。
好多女員工都拿起手機偷偷的拍照,更有人主動上去問今夏索要簽名。但今夏只是含蓄的笑了笑,“我不是明星,隨便簽名會不會不好?”
后來,還是今仕明替他擋住了這群款蜂浪蝶,將就餐的地點由一樓的公共區(qū)改成三樓的獨立包間,而一起吃飯的也只有他們父子,和幾個元老級員工。
“小夏,你怎么突然想來看爸爸了啊?是不是考慮準(zhǔn)備退役?”今仕明巴不得他明天就退役,不過他也不急著將公司交出去,他還得培養(yǎng)一下這兒子,得讓他到國外去讀一些書,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管理的門道。
旁邊的元老也一個一個跟著關(guān)心地問了起來:“今夏今年有20了吧,還是21了?”
“越長越帥氣了,好小伙子!”
“你該多來公司看看,運動員這個職業(yè)畢竟是青春飯,做不久。受傷了也不好啊!”
如此云云,今夏都快被他們淹沒在各種日常的問候里,但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來這里找父親的初衷。
“謝謝各位叔叔、伯伯的關(guān)心,我馬上就21了,但我目前還是喜歡這項運動,只是今天我來,是有些事情想麻煩下我爸。”
他端起酒杯向大家先干為敬,反正這場比賽他放棄了,他也不怕再查出什么興奮劑來。
可今仕明倒是從兒子的話語中聽出了與以往不同的味道,他轉(zhuǎn)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倒是沒有在這么多人面前直接問,所謂的“麻煩”究竟是指什么。
酒足飯飽,難得的,今仕明給自己放了半天假。他坐在兒子開來的車子上,沉默了一路,直到回到了今家的別墅,他才主動開口詢問兒子:“小夏,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今夏也不和他兜圈子了,從見到父親后他就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時機。
“爸,我希望你能讓岑律師出面,幫我女朋友做一個無罪辯護(hù)。”
今仕明聽后瞇了瞇眼,“女朋友?小夏,你什么時候談朋友了?對方是什么身份?也是運動員嗎?”若再是運動員,今仕明真是想去跳江了。家里有兩個就已經(jīng)足夠,再來一個,恐怕他真要孤獨終老。
好在今夏對他淡淡的搖了搖頭,“不,她是我們的隊醫(yī),曾經(jīng),她也是北大附院的急診醫(yī)生。”
“是醫(yī)生?”
這還真是讓今仕明驚訝,不過,他心里確實安慰了不少。
今夏后來就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父親說了,包括他和沐冬是如何認(rèn)識,之后又如何發(fā)展到這一步。
“我知道她一定是被冤枉的!困難就在于事發(fā)的時候,目擊證人是楊家的人!而且,楊翔宇的那套房里并沒有安裝可當(dāng)做事實依據(jù)的監(jiān)控錄像,所以,才沒有人能夠證明沐冬這么做是真出自自衛(wèi)!”
今夏認(rèn)真了,除了對待他最愛的速滑,這是今仕明第一次從別的事件上看到兒子露出如此嚴(yán)肅的表情。就是當(dāng)初他們父子倆吵到差點要斷絕來往的時候,今夏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那時候,今仕明就覺得,還真沒有任何事能撼動速度滑冰這項運動在兒子心中的地位。
要想讓一個運動員放棄自己畢生所選擇的運動事業(yè),就好比讓太陽某天從西邊升起一樣,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
今仕明看著兒子,思索了一會。
“我可以幫你,不過,你也必須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良久,老謀深算的今仕明終于表態(tài)了,而今夏的目光卻依然堅定不移。
“您說。”
“我覺得就算我不說你也會猜到,你是我兒子,唯一的兒子。你覺得,我最想讓你做的是什么事?”
今仕明并沒有做出正面的回答,卻以一個問題反問了兒子。
這一回輪到今夏沉默,他在猶豫,又或者,是在衡量失與得。
“我答應(yīng)你。”
可時間居然比預(yù)期的要快很多,這讓今仕明有些出乎意料了。
“真的?你答應(yīng)我,提前退役,然后協(xié)助我管理公司的事務(wù)?”
今夏點頭,并且用肯定的語氣重復(fù)了父親剛才的話:“我愿意,按照您的要求提前退役。如果您需要我退役后馬上協(xié)助您管理公司,我可以學(xué)。”
就像是害怕兒子突然反悔似的,今仕明直接和他擊了個掌!
自那之后,日子又過去了兩個多星期。眼看,圣誕節(jié)又要到了。
今夏一個人在曾經(jīng)和沐冬一起合租的房子里收拾著東西,開庭的日期是12月23日,正好在平安夜的前一天。
他相信父親,更相信岑錦尚,他們一定會把他的冬兒救出來的。
陸程舟的電話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停過,有時候一天還會給今夏打來三到四次,每一次,都在質(zhì)問他的退役申請是不是認(rèn)真的。
很多時候,今夏都不想去理會了。但陸程舟對他來講亦師亦友,他實在不忍心去和他斷了聯(lián)系。
晚上八點,敲門的聲音準(zhǔn)時響起,是陸程舟來了,他們約好今天一起吃飯的。
今夏很快放下了手中的事,然后跑過去打開了家門。
“老大……”
他依舊和陸程舟像往常一樣的打招呼,可陸程舟卻狠狠甩了他一爆栗!
“別叫我老大!你真當(dāng)我是老大,你干嘛退役!”
陸程舟嘴上說不同意,但今晚他卻提來了一箱酒。這東西,如果是給現(xiàn)役的運動員喝,還一次和這么多,那可是會被重罰的!
“對不起……”
今夏申請退役的理由是因傷,但圈子里很多人卻覺得他可能是因為上一次被陷害攝入興奮劑而禁賽的事打擊得不輕,所以才提出的退役申請。可陸程舟卻不這么認(rèn)為,他認(rèn)識的今夏,并不是這么容易就被這些事情所打擊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
或許是因為女人呢?
陸程舟對沐冬的了解雖然不多,不過,他也知道,那女醫(yī)生表面看起來似乎很兇,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只紙老虎而已。
今夏在大廳里布置了一棵圣誕樹,但裝飾品還沒掛上去。
陸程舟在圣誕樹旁站了一會,看了看,覺得挺漂亮的。這個家伙看來退役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墮落嘛,居然還有心情布置這些。
“你媽呢?怎么也不見她過來陪陪你。”
陸程舟想起了那個兇悍的游泳隊教練。
今夏笑了笑,“她不是又帶她的隊伍去外訓(xùn)了嗎?至少有三個月的時間,我不用見到她。”
陸程舟挑了挑眉,“三個月?那你一個大男人在家里弄這個樹干什么?這么無聊,干嘛不回冰場訓(xùn)練去?”
他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勸他“迷途知返”的機會,但今夏卻笑著回答了句:“這是給冬兒弄的,她應(yīng)該喜歡。后天,她就能夠被放出來了……”
他是那么的篤定,篤定沐冬一定會被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