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洪亮的聲音回蕩在街道兩旁,瞬間,兩旁屋里的燭火,隨著聲音的落下而熄滅,似乎看來都會無視這一場絕殺。
明聰深知已然躲不過,苦笑一聲!
暗示古古有機會就跑,似乎這樣的語氣語辭,又在重復的演繹一遍。
她的內心,一下子跌倒了低谷,有種不詳的預兆,害怕再一次失去一位幫助她的人。
不管她怎么苦求,黑衣人無動于衷,明聰為了護她周全,身中數劍,慘死街邊。
古古,雙腿發軟,癱坐一旁,最后的那一刻卻看穿了他的遺憾!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媳婦孩子,眼里那一種絕望,使得古古內心如刀割般的疼。
而她根本不知遺憾之中的人物到底是誰?無論怎么去呼喚,都換不回明聰的一個呼吸!
記憶的空白,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已,還連累無辜之人。
黑衣人為了不再失利,數名同時甩出鐵爪勾,似有將她分尸之舉。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火光劃開弧形,劍氣撕得那些黑衣人連聲慘叫,重傷而逃。
有人還道出:“又是夜子礙事。”
他,就是云都城百姓所敬佩夜間的神,又是那些作惡之人的克星,夜子。
又是曾在絕地谷救她的白面小子,又輕輕的落地,修長的手也都套著白色布套,將明聰那雙不瞑目的眼睛給合攏。
耳朵跳動了兩下,感知有無數腳步聲趕來,一把拉著古古,躲在暗處。
趕來的一隊人,正是夜間巡視衛隊,衣著青甲,手持長槍,驗明身份之后,即刻清理現場。
古古隨著夜子離開此地,去到一處荒廢已久的別院,柴火的光,點亮了已是灰塵撲撲的房間。
她一直悶悶不樂,默默無言,興許明聰的死,又一次將她打擊,而夜子將她安頓好之后,聲音從面具傳出,有種空洞之感。
“這是路牌西,明日一早會有人來接你,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話音落下,將路牌遞在古古的手里,轉身而離開,她卻連一聲道謝的話都沒說出。
似乎并沒有去在意夜子的停留,這一宿,她又沒合眼,應是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了一晚。
屋外的亮光透過破爛的窗戶射了進來,照亮了屋子,屋頂上,哧哧哧的鳥爪子在屋瓦上瞎逛,天氣陰沉,如同心情那般。
這時,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漢子,走進長滿了雜草院子,立在屋外停了下來,探頭瞧了瞧。
聲音顯得有點娘腔:“姑娘,我是草墩,受夜子之托,前來護送姑娘,該啟程了。”
隨著聲音落下,吱嘎一聲,古古打開破舊的房門,迎了出來。
也沒說什么,就隨著胖子草墩走了出去,上到停在院外一輛普通的馬車。
“姑娘,我說,這云都城啊,雖說是天子腳下,實際啊,亂得很,不是一般姑娘就可以謀生的,跟你說,夜子特交代,將你送去南郡,那里是逍遙宮的管轄,至少能某個生計。”
“……”
此地乃城里偏地,轉了一圈,才到正街,往西城而去。
一路上草墩就一直自說自話,古古壓根也就沒聽,出了城池之后,終于開了口。
說了一句要去永福寺,既是去寺廟,應是上香求福,也就允了。
永福寺,在西城五里之外,是當地最有名氣的寺廟,靠山而建,寺里參天古樹比比皆是。
大殿前的香爐滿滿都是香煙,因是辰時,香客還是蠻多。
古古向正在接待香客的僧侶打聽了元恩大師,隨后,另一僧侶領著她向寺廟的后院走去。
抬頭還能看見鼓樓,寧靜而又莊嚴。
元恩大師的禪房一直設在后院,寂靜,適合修禪打坐。
平時吩咐下去,除了飯食,沒有特殊情況之下不允許打擾,而早在數日前就已經告知寺里的僧侶,若有一女施主來訪,即刻相迎。
“師叔,女施主已到。”
那僧侶,很是恭敬的報了一聲,隨后,禪房內傳出和諧而又雄厚的聲音:“進來。”
咯吱,古古這才隨著僧侶推開房門,一眼就看見一位老禪師背向而坐,打坐在蒲團上,還能感覺散發出一種普照之魂。
“元恩大師。”
僧侶領進之后,退了出去,古古學著他雙手合十于胸前問禮。
片刻,那蒲團像是著了法一樣,緩緩旋轉,長白的胡須,都顯得大師很有精氣神,祥和的面容面向古古,言道。
“施主如今一身靈氣,恐已不凡,眉宇間,愁字開來,煞氣不斷,近來多災多難,命里乃有天子高照,定是解數。”
古古,聽得一頭懵,迎合的笑了下,顧不得元恩大師說了些什么。
一下子將自己的凝問統統的倒了出來,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松了許多,一副很是認真的聽大師回應。
“前生今世,忘我吾也,此乃天意,老衲又何須解言,從心即是從相,有相即是有象。”
古古,應是愣了許久,雖然記憶的缺失,但學習能力并不弱,好歹文學方面,還是算不錯。
雖然大致意思還能理解,但是不明白千辛萬苦的來尋求答案,到頭來還是需要自己去探索,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試圖想著能否聽到大師心里之話,探探底,卻一無所獲,可見大師落下一言。
“心田乃是精魂所在,及其隱秘,逆行天道,實為竊,須嚴行!”
而這目心術也并有向他人說起,一臉愣驚。
方知自己有失禮態,又覺然出大師定是不凡,雖未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知道自己該怎么去做。
告辭元恩大師之后,當她走出永福寺大門時,見草墩嘴里叼著草葉,馬車旁徘徊。
“草墩,方才里面有個姑娘說認識你,她叫……。”
“真的?真的?是叫桃子嗎?”
“嗯嗯!”
“那你先,等我一會兒,去去就來。”
古古,幾句瞎話,說得是有模有樣的,使得草墩信以為真。
丟下手里的草葉兒,還耍了下酷態,大步流星的搖擺著那肥胖身子,一扭一扭的往寺內走去。
一心想著能在這見到心儀的對象,還真就在這里,心里的那個甜啊,甜到了心里。
他的這點心思早就在路上時,無意被古古看透。
當他的腳步踏入寺內時,古古跳上馬車,拉著韁繩,學著草墩的模樣,一邊趕一邊走。
她哪能知道,這趕馬車可不是個隨便就能駕馭得了的,馬嘶聲驚動了進入寺廟的草墩,又慌慌忙忙的趕了出來,眼看著馬車顛顛簸簸,飛快的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