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
下了御攆,掐算著時辰,楚離對身邊禁衛軍衛頭領吩咐了幾句:“聽說上官將軍突然病了,你出宮一趟,親自替朕慰問老將軍幾句。”
“是。”
衛頭領離開后,楚離眸光從薛飛燕身上無意落在鳳傾城臉上,不知為何全身繃緊,心臟砰砰的直跳。
還真是見了鬼了,她那么緊張干什么?
這大庭廣眾之下,她不相信他會對她動粗。
楚離低咳了聲,努力平復自己亂糟糟的心情,大步朝前走去。
薛飛燕頗有深意望了鳳傾城一眼,幸災樂禍的跟了上去。
鳳傾城長睫之下的眸光閃了閃。
禁苑內,燈火通明,熱鬧的宴中透露著絲絲詭異。
文武百官心里揣著國家大事兒,那眼神若有若無的總是情不自禁對著一旁端坐在席上的大元朝使臣瞟來瞟去。
隨著李公公一道鴨子叫,苑內的嘈雜聲截然而止。
“皇上、太后、月妃娘娘駕到~”
“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浩大陣勢令在場的文武百官臣服,雙膝下跪迎接圣顏,只是那一襲鳳袍令在場的人一驚。
那是……
端坐在席間的大元朝使臣雙眼冒著精光,鳳凰??后宮婦人只有皇后才能穿上鳳凰衣袍。
楚皇這是做什么?當眾藐視他大元朝嗎?
亦殤行禮后坐下,對于鳳傾城這個老朋友還真是久違。
就是不知道,這次還會不會像前世那般當眾出丑。
“眾愛卿平身,今夜的宴席是為大元朝使臣接風洗塵,朕在這先敬大元朝使臣三杯,以表兩國百年之好。”
李公公斟酒,楚離三杯下肚,眾人起身回座,那懾人的眸光射向大元朝使臣。
大元朝使臣緩緩起身,眸光輕蔑,口氣狂妄:“照理說,本使臣應回敬楚皇三杯,只是……”
只聽‘咣當’一聲,使臣手中盛滿酒的杯子落地應聲而碎。
氣氛瞬間凝固,苑中眾人剎那間摒住呼吸。
這大元朝使臣此舉止,是在甩他們皇上的臉啊!
見此,楚連恪眸光微瞇,身上圍繞著絲絲殺氣,不知何時李易來到他身后,俯身在耳邊嘀咕了幾句。
“抱恙?”楚連恪詫異,眉峰蹙起:“這老狐貍今兒早朝還蹦跶的挺歡的,怎么關鍵時候一病不起了?”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敵人都殺上門了,他可不相信上官荊突然病了。
楚連恪百思不得其解,思緒萬千,隨即道:“讓人去查查老狐貍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是。”
李易沒入黑夜,便又聽大元朝忿忿不平:“只是,我大元朝和親公主不明不白慘死楚國境內,尸骨未寒,這三杯本使臣無福消受,還請楚皇給我大元朝一個說法。”
說法?還能有什么說法?楚離挑眉,面無表情的坐下:“和親公主之死,非我楚國所愿,結果朕也深表痛心,割地賠款也好,賠禮道歉也罷,只求兩國百年之好,畢竟兩國交戰,流離失所的是邊境百姓,不知來使意下如何?”
大元朝的陛下讓人快馬加鞭討要說法,不就是割地賠款嗎?
文武百官倒吸一口氣,皇上不周旋一二再定奪,這么直接不是長大元朝的焰氣嗎?
本以為會費些口舌才能成事,哪知事情似乎比想象之中順利的多。
大元朝使臣心喜抱拳:“楚皇是個爽快人,既然楚皇已下定奪,本使臣觀西邊滇城人杰地靈是個好地方,不知楚皇可否割舍?”
在場人一片嘩然,司馬之心人人皆知,這滇城易守難攻,西邊就是靠滇城才不被戰火牽連。
若滇城送了出去,大元朝日后撕破臉,西邊其余城鎮可就岌岌可危。
察覺葉云痕想要攪局,楚離快人一步,緩緩掀起睫毛,語氣平淡,卻有種讓人毛孔悚然的感覺。
“使臣大人急什么?割地賠款那是必須的,可若不把刺殺公主的兇手繩之于法,這和親公主九泉之下豈不是寒心?”
倒手的肥羊,又被楚離一句話繞了過去,大元朝使臣感覺十分掃興。
可于情于理,那都是必須的,他也沒有辦法反駁。
“這是自然,本使臣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敢刺殺公主。”
“李公公。”在李公公耳邊吩咐了幾句,放下酒杯,楚離掃了一眼果盤,剛伸出手,鳳傾城把削好皮的雪梨四分五裂遞過去。
楚離怔忡了一下,對上他那雙琉璃眸,咽了咽口水。
這男人……不光長的好看,眼睛似乎有種魔力,讓人不忍拒絕他的好意。
只是……他這是討好嗎?還是別有所圖?亦或者這梨被下了藥?
楚離撇頭,殘忍拒絕:“朕……不喜歡吃梨。”
其實她挺喜歡吃梨的,雪梨汁多肉脆,比蘋果好吃。
可是面前這人……突然示好,不得不防。
鳳傾城希翼的眸光沉淀下去,默不作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長袖之下的雙手攥緊,胸膛就像被人剝開一樣,疼的他呼吸不暢。
一切都變了,阿離這是在疏遠他,明明她喜歡吃梨,卻騙他不喜歡……
薛飛燕見他吃癟,心情舒暢,就連茶水她也覺得甚是甘甜。
片刻,李公公帶領著上官荊前來。
只是其身后列排的靈柩,讓人忌憚三尺。
這好好的宴席拖來二十具棺材做什么,這不是找晦氣嗎?
“臣見過皇上。”上官荊躬身,當眾對套著頭套的小侯爺還有一名男子就是一腳。
小侯爺臉色溫怒,雙膝直接磕地上,疼的他眼淚汪汪。
要不是他被綁著,嘴里還塞著抹布,一定把這老不死的罵的狗血淋頭。
楚連恪詫異,他就知道老狐貍沒有生病,只是這老狐貍想干什么?
“愛卿平身,來人賜座。”楚離挑眉,臉龐溫和如玉,對李公公示意了一下。
“謝皇上。”望了眼大元朝使臣,上官荊冷哼一聲,大步坐在席間。
李公公上前掀開小侯爺與那男子的頭套,當容顏暴露,大元朝使臣震驚不已,眼珠子差點黏小侯爺身上。
“小……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