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跡并沒有去麻煩膳堂大廚，畢竟他也搞不到有靈魂的活物。

最后去找了即將下山的四師兄，托其抓一些山下的田鼠，然后通過仙門的渠道寄給他，理由是他想拿去喂不老峰的看山獸。

不老峰是有一只看山獸的，這個陳跡未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

因為嵐山仙門山峰眾多，許多沒有人活動的山峰上都有一些實力較強的靈獸。

為了防止某天哪只靈獸想不開跑去襲擾未入道的弟子，所以嵐山十二峰都會養一些看山獸來守護他們。

不老峰的看山獸就是一條玄蛇，陳跡從來沒見過，但是知道它潛修的位置。

他說要去喂東西，四師兄也沒奇怪，他有時候也會帶頭野豬什么的給它。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著師兄的田鼠到貨了。

做實驗，用鼠總比用雞順手。

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每天他都在與小樹苗分享紫氣的分解物，以及去經法殿看書中度過。

隨著精神不斷被滋養，陳跡接收新知識的速度變的更快了。

一個月后，一個葫蘆法寶飛到他的洞府門口，敲了敲石門。

陳跡開門一看，葫蘆法寶自己開塞，從肚子中吐出一個木頭箱子。

然后葫蘆把塞子塞上就飛走了。

陳跡知是四師兄將田鼠送來，就將箱子搬進了洞府。

打開箱子一看，里面還有一個鐵籠子，鐵籠子里裝著二十多只吃的腦滿腸肥的碩大田鼠。

這些田鼠都昏迷了過去，應該是四師兄施法所致，他特意囑咐過師兄莫要攝出田鼠的靈魂。

陳跡拿出一只田鼠，大概顛了顛重量，依照上次之法召喚出空間門放了一點紫氣過來給田鼠吸收，然后迅速將其扔進從膳堂搞到的鼠籠里。

這一次的紫氣更小，畢竟田鼠比上次的雞要輕。

他一共用了五只進行對比，五只全都成功吸收紫氣且沒有發生異常行為。

醒來后也只是吱吱叫，在籠子里爬來爬去四處嗅聞，沒有相互攻擊也沒有做別的事。

這五只田鼠全都誕生了頭頂靈光，但是沒用一個時辰就消散了。

畢竟它們并不懂養氣之法，留不住靈光，只是會更聰明一些。

它們的身體變得不再臃腫，反而出現了一種流線感，并且力氣也變大了。

陳跡將鼠籠放在小樹苗旁邊，樹苗也沒什么反應，看來它不能從真正的活物身上吸取清氣

實驗完畢，陳跡很高興，留了它們一夜后，便將所有的田鼠都拿去喂了玄蛇，玄蛇對此挺開心的。

陳跡回了洞府，迫不及待地召喚出空間門，然后以身試法，放出一點紫氣伸手點了上去。

他也想用靈長類動物繼續實驗，可惜確實沒理由搞到，不過好歹也算把紫氣的性質摸的差不多了。

陳跡用心體會，只感覺紫氣瞬間便鉆進自己的毛孔里，一種奇怪的腫脹感傳來。

然后這點紫氣就倏地跑進了內海爆了開來，內海中頓時清氣股股仙光彌漫仙音陣陣。

他并沒有經歷其他動物的軀體脹大過程，紫氣完全作用在了他的內海之上，濃郁清氣席卷內海，混合仙光仙音齊齊融進了內海靈光之中。

他的精神被沖擊的一陣波動。

陳跡此刻詭異地陷入了一種似是而非的頓悟之中，無他無我，無天無地。

耳邊似有無數仙佛頌念不息。

片刻之后方才醒轉，他搖了搖頭，勉強適應了一下從突然的頓悟中又突然退出的狀態。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嗯，沒有什么問題。

內視內海，靈光熠熠，凝實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感覺頭腦又清明了許多。

總有一種看什么東西都會有所領悟的感覺，很是奇妙。

此法照搬，陳跡又吸收了兩次紫氣，然后便感覺精神上有了種飽脹感，同時也被仙音仙光連續沖擊的有些恍惚。

看來這種提升也不是隨隨便便的，總要消化修養一陣，平日還是只能靠紫氣爆開后生出的清氣修煉。

小樹苗平時還是會有口糧的。

如此，陳跡開始了每隔四五天便吸收一次紫氣的修煉生活。

兩個月后，又一次講法日來到。

陳跡來到不老殿，發現留在不老峰的師兄師姐更少了，甚至加上他和李小璇才七個人，大師兄、四師兄、八師兄全都下山未歸。

講法依舊，陳跡發現自己能從中領悟到的東西更多了。

講法結束，蘇離予不免再次驚嘆陳跡的修行速度。

這次是真正的驚嘆，境界如他這樣高的人，在漫長的生命中也沒見過陳跡這樣的弟子。

陳跡倒是沒覺得什么，他天賦雖然高，但要是沒有用空間門開掛，也沒法修煉的這么快。

自家人知自家事，放平心態追尋仙道就好。

他現在越修仙，越會覺得這個世界在超越表象的那個層面越瑰麗多姿。

那種令人迷醉的感覺，比任何事物都要有趣。

就這樣，又過了三個月，陳跡的修煉進度絲毫不減，反而因為內海靈光越來越凝練，單次吸收的紫氣也開始變多了。

講法之后的弟子交流中，眾人也都是在討論玄李師兄等人的近況或者哪里傳言有強大的法寶出世。

再次過了三個月，他的師父蘇離予已經開始指點他一些關于如何進入感天境界的要點了。

同時陳跡入道的第一年結束，也意味著新一次的未入道弟子觀祖師之法的日子的到來。

這一次不老洞又喜添一位入道弟子，陳跡和李小璇多了一位師弟。

只是這位“師弟”已經三十九歲了，與陳跡二人自是相熟多年，入道之后重新排輩，陳師弟變成了陳師兄。

這段時間似乎注定不那么太平，外出歷練的弟子傳回消息，此次靈鬼一道大舉為禍世間，為了能將中堅力量更多地滲透進云臺國，他們甚至不惜出動大能與嵐山仙門隔空較量，牽制住仙門的精力。

玄李師兄帶隊下山掃蕩，與他們發生了幾次大規模的斗法。

眼看著就要將他們徹底擊潰，結果就在前幾日的爭斗中，建木界洞天和天易壇洞天各有一名藏海境界的弟子被殺。

玄李師兄一怒之下連搬十座山峰將對方鎮壓，此時已經匯合仙門的增援長老和弟子乘勝追擊去了。

不老洞的長老和弟子這兩天也算是傾巢而出，入了感天和藏海境界的紛紛駕馭法寶飛往山下，幫助云臺國清除剩下的雜魚。

搞得現在只余下還在養氣的四名弟子留守，陳跡去經法殿讀書已經很難再碰見同門了。

時間又走過三個月，仙門大勝，并未再有弟子傷亡。

師兄師姐們依然在凡間捕捉漏網之魚尚未回歸，據說玄李師兄打算把整個塔洲都蕩一遍，此刻已經聯絡上了其他幾個大仙門的弟子。

陳跡聽了師父講法后回到了洞府，此時的他，內海靈光已經凝實無比，靈韻清晰映出，代表著他已經將精神滋養圓滿了。

入道一年又三個月，此時他終于達到了養氣圓滿，可以沖擊感天境界了。

一入感天便是真正的修士。

今日他從不老殿回來，腦中思緒翻騰不已。

感天是什么，感應天機。

人的精神是脆弱的，無法深入感知細膩的天機并將其化為己用。

整個養氣階段，先強健體魄以承載精神，再滋養精神以觸摸天機。

循序漸進，基礎夯實。

他已圓滿十天，天機與他只隔了一層薄膜般，現在就是要在某個突然明悟的瞬間，把握住那一絲的機會。

師父要他不用急，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他也沒有著急，該吃吃該喝喝，回來后就躺在床上，無意瞥了一眼墻角的小樹。

經過一年多的灌溉，樹苗成功長成小樹，原先明明就是隨手撿的一個樺樹枝，現在他也不知道這樹變成什么品種的了。

他不敢拿出去問，去經法殿也查不出來。

常言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小樹頻繁吸收上界之氣，是不是也會變成上界的物種？

想著想著原先紛雜的思緒也沒有了，然后他就像是要睡著似的進入了一個似夢非夢的狀態。

無數低吟淺唱在耳邊響起，像是在訴說什么天地至理。

內海靈光驀地光芒大放，化作一個光柱直通虛天。

光柱中一朵水仙出現，轉瞬根須伸出無限遠，深扎在內海之中。

第二天，陳跡早早地跑去不老殿給師父的法身請安。

“師父，我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