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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人道仙君

第三十一章往事不可追,追憶徒傷悲(第二更)

“看來張俠士還是放不下你啊。”

陳跡看著眼前的張穗,心中也不知道該對此作何評價。

“這……”

張穗聞言,眼眶一紅,渾身發(fā)抖,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險些又當(dāng)著眾人面哭出來。

這時盧不染在一邊看不下去了,便走上來問道:“根據(jù)張平村長所言,你從小便仰慕我仙門修士。可現(xiàn)今天下開明,常人想要修行也有清晰明確的路線可走,你為何沒有去嘗試?”

陳跡也點了點頭,盧不染說的沒錯,實際上各大仙門從來沒有將修行路對凡間關(guān)閉過,像他們這種從小在嵐山長大的只是弟子中的一部分。

嵐山仙門每隔五年都會針對凡間舉辦一個大型的入道測試,只要你想修行,達到標準,仙門是不會拒絕的。

只是標準很嚴苛罷了,非是棟梁之才都沒有資格參加測試。

而嵐山十三洞天中的五個都是由這些凡間吸收的棟梁組成的。

其他人,哪怕沒有進入嵐山,在修士聯(lián)盟也有機會入道。

陳跡也沒想明白,張穗如果真想成為修士,就更不應(yīng)該荒廢時光。

好好學(xué)習(xí)接受訓(xùn)練,開啟智慧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沒達到入道的標準,人生也會變得不一樣。

“咳,能成仙長的都是何等人物……”張穗一時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聲音越來越小。

張平村長在一旁又氣的呼呼直喘,恨不得給他一耳刮子。

陳跡聽到這算是明白了,做夢確實比努力要容易許多,這可能就是個賴子。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他從小就不自信,極端害怕失敗,最后只能靠幻想麻痹自己。

但他又不想被人說,最后甚至?xí)虼私o自己構(gòu)筑出高高的心里圍墻,以此來拒絕長大,逃避他應(yīng)該背負的責(zé)任。

這其中未必是他單方面的原因,可能與成長環(huán)境有關(guān)系。

他眨了眨眼睛,總感覺事情恐怕要越來越復(fù)雜了。

盧不染在一邊也琢磨出來了些許味道,興味索然。

他轉(zhuǎn)身對著陳跡指了指一旁由盧巧巧陪著的琳瑯。

只見琳瑯不知何時起就開始盯著靈堂內(nèi)的靈床目不轉(zhuǎn)睛,陳跡看向靈床,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變化。

現(xiàn)在事情差不多明了了,張三郎的鬼靈還在,說不準已經(jīng)聽見他們的交談。

鬼靈受執(zhí)念影響,一面想要一走了之,一面又放心不下自己四十多歲還沉浸在幻想中的兒子。

最終變成這個樣子,個中更深層的原因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揮手收回了一直在頭頂漂浮的寒銅鏡,院子內(nèi)瞬間變暗了不少,只有靈堂內(nèi)的燭火光芒映照而出。

“現(xiàn)在事情基本已經(jīng)捋順了,所有問題的核心點都在張俠士身上,他尸身也并沒有被什么邪祟附身。想要了卻今日之事,恐怕還需要他親自現(xiàn)身。”

這時平張村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跡的身上,知道這位仙長可能要施法了。

陳跡說完下意識再次看了一眼靈堂。

“哦,看來張俠士已經(jīng)決定自己現(xiàn)身了。”

眾人悚然轉(zhuǎn)頭,只見滿是白綾的靈堂內(nèi),靈床上坐起了一個“老者”,白布從身體上滑下,蠟黃的臉正對著眾人。

他頭發(fā)蒼白,眼窩深陷,眼神空洞,整張臉皮怪異地有些下墜,但嘴唇緊抿。

“爹,爹。”

張穗見狀向前走了兩步,又不敢再走。

張三郎眼球緩緩轉(zhuǎn)動,劃過他,又看向了陳跡。

隨即又張嘴緩緩躺了回去。

“哈——”

一聲長長的出氣聲,張三郎的五官中流淌出股股黑霧。

“不要怕,都別動。”盧不染出聲穩(wěn)定住平張村眾人的情緒。

陳跡見狀,抬起右手向著靈堂的方向一抓,黑霧盡皆被他收在掌中。

“你這又是何苦呢。”他左手對著夜空中的月亮采了一道月華打在了黑霧上。

黑霧吸收了月華,飄落在地,漸漸變化成一個身穿布衣的佝僂老者。

老者周身還籠罩著豪光,他對著陳跡抱了個拳。

“老頭子張三郎多謝仙長相救。”

“爹!”

張穗看見張三郎的鬼靈,立馬沖其跪在地上磕頭,淚水不住流下。

“三郎啊,你說你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出來就好了,你這一陣子嚇得大家覺都睡不好。今日要不是兩位仙長前來,我們還要繼續(xù)提心吊膽。”

張平村長這時也不禁對張三郎抱怨起來。

平張村眾人也就只有他此時還面不改色了,面前站著兩個鬼靈,就算有陳跡二人在場其他人還是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張三郎聞言,又看到眾人的臉色,臉上有些失落,嘆了口氣蒼老的聲音響起:“對不住了張平大哥,對不住村子里的諸位。”

“當(dāng)時不知為何被困在身體里,渾渾噩噩,心里總想著多督促一下穗兒。他老大不小,卻依然懵懂,若是一直執(zhí)迷不悟下去,沒有我在,他以后該怎么生活啊。”

說道這里他聲音凄然,讓人不禁感慨他的良苦用心。

張三郎這時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張穗,說道:“穗兒啊,起來吧。你這孩子本性不壞,你小的時候我經(jīng)常沉浸在對往日的回憶中,對你關(guān)心不夠,也忽略了與你的親近,最后發(fā)現(xiàn)不對卻為時已晚。”

“旁人覺得是你貪玩,我卻明白這是我的錯誤。一直以來我都對你心有愧疚,這是我的不對。”

“不過說什么都晚了,今后爹不在了,希望你能多看看書,勤練練武。人這一輩子,開啟智慧和強健身體比什么都重要。”

“爹,是我錯了,你能不能不走。”張穗聽完忍不住嚎啕大哭,同時滿臉希冀地看向陳跡,仿佛他是救命的稻草一樣。

“仙長,仙長,幫幫我吧!”

陳跡看著他搖了搖頭,讓死者還魂,可能只有真正的神才能做到。何況這種情況下,就算他有這個能力也未必會去做。

“唉!罷了罷了!這幾日,爹也累了。”

張三郎看著兒子這個樣子,擺了擺手,突然嘆息道。

說完他的形態(tài)竟然發(fā)生了變化,由滄桑老者變成了一個身穿俠士服英姿颯爽的俠客,關(guān)于兒子的執(zhí)念竟然直接消解了。

想來這是他最后的叮囑,操勞了大半輩子,父子緣分到此為止。

誰又知道并且在乎,他心中一直沒有放下那個俠客夢。

他真正的人生,早已隨著琳瑯的離去埋在了泥土里。

張穗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但只能無力地跪在地上抽泣,并沒有起身。

“仙長,如今我還有機會去輪回嗎?”張三郎向陳跡問道。

陳跡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先前他的執(zhí)念消耗自身的力量強行滯留在尸身里,又控制它從墓地爬出來三次,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隨時灰飛煙滅的邊緣了,甚至最后都需要陳跡采集月華幫其穩(wěn)定靈體狀態(tài)。

“能不能輪回,就要看你兒子爭不爭氣了。勘破虛妄,多行善事,常念祖先都能幫你恢復(fù)靈體力量。”

“先去此方妄界吧。”

妄界就是人道獨立開辟的、專門收容還沒去澧泉轉(zhuǎn)世的鬼靈的地方,也是護道圣器鎮(zhèn)守之地。

陳跡說完,身形讓開,露出身后的琳瑯。

該了結(jié)最后一件事了。

“三郎……”琳瑯看著張三郎,他的面容恢復(fù)到了他們曾經(jīng)相識的樣子,多年過去雖然多了些陌生,但還是勾起了她無數(shù)的回憶。

“琳瑯……”張三郎目光閃爍,實際上他能在尸身里突然清醒,就是因為感受到了琳瑯的氣息,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天再見曾經(jīng)的戀人。

那個曾讓他悲痛欲絕,早早先他而去的戀人。

“三郎,當(dāng)年……對不起,我不該執(zhí)意獨自騎馬,害的你最后走至如此。”琳瑯說到這更傷心了,她能感受得到他心里的苦。

“造化弄人,你又有什么錯,現(xiàn)在人都死了,能再見到你已經(jīng)算是我的幸運了。”

琳瑯聞言上前想要靠近張三郎,絕美的臉上滿是驚喜,可走了兩步卻發(fā)現(xiàn)對方動也未動。

“三郎,我隨你去妄界。”琳瑯試探著說道。

“唉,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早已娶了妻子。”

有的時候記憶會喚醒很多東西,也會沖淡很多東西,造化弄人。

“她雖然走的早,可我也不想再負了她。”張三郎面露愧色。

琳瑯聞言,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也對,也對。我其實根本不配的。”

張三郎不敢再看琳瑯,又對著陳跡抱拳。

陳跡看了一眼盧不染,送鬼靈去妄界的術(shù)法他并沒有多精通。

盧不染搖了搖頭,心想現(xiàn)在你倒是想起我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條黃紙,手運法力在其上寫了幾個字符,然后對著張三郎遙遙一按。

黃紙便化作一道光芒沒入張三郎眉心,隨即對方渾身發(fā)出耀眼金光。

張三郎目露感激,再度看了一眼仍跪地不起的兒子和滿臉悲傷的琳瑯,沒有說話。

對著院中眾人一抱拳,便轉(zhuǎn)身登天,化作一道金色細光消失在眾人眼前。

“往事不可追,追憶徒傷悲。”

琳瑯看著天邊喃喃自語,語調(diào)仿似她在舞臺上的唱腔。

她閉上了眼,搖了搖頭。

“早就死了的人,還執(zhí)著個什么呢!”

此時夜晚將過,天邊隱現(xiàn)白光。

“陳公子,可以解除我們之間的儀式聯(lián)系了嗎?”

“已經(jīng)解除了。”陳跡說道,儀式的聯(lián)系可以讓他與琳瑯形成一個壓制關(guān)系,他正是用此法強制喚醒了琳瑯的完整記憶。

“謝謝。”一聲謝謝,謝他解除聯(lián)系,同時也謝他喚醒了自己的記憶,讓她再次感覺到,自己好像是一個活著的人。

琳瑯這時看向盧不染:“這些日子以來有勞盧公子的照拂了,你是一個好人。”

呵,盧不染強忍住摸鼻子的沖動。

“巧巧妹妹,姐姐要走了。”

盧巧巧捂住嘴,雙目通紅點了點頭。

最后她又看了一眼陳跡,沒有言語,只是走到他身前,抓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冰涼又細膩的感覺襲來,陳跡發(fā)覺到手中被塞入了一枚玉墜。

琳瑯松開了他的手,然后轉(zhuǎn)身跳起,身姿仿佛他曾經(jīng)在花樓看過的凄美舞蹈。

以凌晨的天空為幕布,以這蒼莽大地為舞臺,在院子里這些最后的觀眾的注視下,向天而去,化作點點星光消失。

“紅袖攜眷香風(fēng),最苦不過多情。”

“無情不知多情苦,世事多煩累,大夢之后心入土。”

她輪回去了。

北方銀月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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