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骨頭已經(jīng)打斷了重接,原本因為擠壓扭曲的筋脈得到正確的歸位,腫脹的地方,淤血已經(jīng)清理。她現(xiàn)在需要盡快的縫傷止血。
外面吵鬧聲還在繼續(xù),宋榮林說要直接拿刀宰了這小畜生,宋寡婦喊了宋榮英圍堵小畜生。
外面鬧哄不堪。
孟子君此時已經(jīng)將傷口飛快的縫制完畢,擦了把汗,將桌上的現(xiàn)代化東西都收起來,然后去開了門,索性讓他們見證這震撼的場面。
門開了,宋寡婦倒拎著掃把,腿岔開站在外面,宋榮英半彎著要死盯著延慶,延慶左躲右閃,宋榮林咬牙切齒的提了菜刀一通亂砍。
孟子君冷咳嗽了一聲,他們才停下來往這邊瞧。
三人抬起頭時她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三人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傷,而延慶毫發(fā)無損。
孟子君看到這里想到剛才的撞門聲,禁不住想笑,卻還是顧忌顏面沒笑出聲。
門開了,三人蜂擁而至,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三人都停下了腳步。
現(xiàn)場畫面十分的血腥,床邊的水盆里,紅艷艷的蕩漾著一盆血水,地上,床上,被子上,血跡斑斑。
就連孟子君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血跡。
三個人看到這里,臉為之一白,腦海中,各種兇殺場面,層出不窮。
此時,再看孟子君就瞬間想到了陰曹地府里的某位高官,然后禁不住瑟瑟發(fā)抖。
宋寡婦呀了一聲,像是按下了身體行動的按鈕,剎那間,撒開了腿往外跑,宋榮林后腳就跟了出去,宋榮英生怕自己跑的慢了被抓住宰了,也是不要命的狂奔。
一路上就聽見三人此起彼伏的叫喊聲,“要死了,殺人了——”
孟子君以一副鄙視土包子的眼神狠狠的鄙視了這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人,然后淡定從容的收拾血水。
延慶一直跟在身后喵喵的叫,還不時叼著地上的紗布跟過去,幫著清理手術(shù)現(xiàn)場。
孟子君看它如此不慌不忙就知道先前它應該跟著原主見慣生死,早就不再害怕了。
這樣她反而很好奇延慶曾經(jīng)到底跟了個什么樣的主人,又經(jīng)歷了哪些,若是能開口告訴她該有多好,只可惜它不會說話,。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與她無礙,孟子君洗了把手,去露天廚房,把米熬成粥趁熱送進去。
宋榮兒還昏迷著,不過他的表情看起來輕松了很多,眉頭舒展,嘴角微微上揚,應該不疼了吧。
孟子君也跟著輕勾起唇角,陪在一旁。
不多時,外面吵吵囔囔的聲音傳來,“村長,孟子君殺人了,就在里面!”
孟子君聞聲抬頭看向窗戶。
窗戶口,一個個人影晃過,手里的火把路過時將屋里照的忽亮忽暗。
孟子君聞聲走了出去,院子里果然圍滿了人。
村長和三叔公站在群首,宋寡婦和一雙兒女跟在后面,再后面則是一些村民。
宋寡婦看到孟子君出來,那主持正義的嗓門就更大了,“村長,三叔,你們看呢,孟子君就在這里,這個殺人兇手親手殺了自己的男人。她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嫌棄我們家榮兒,不想跟他過日子,索性就把人殺了!”
村長聽得心頭一跳,老眉皺成一團。
三叔公也不可置信的皺起眉頭來,問起孟子君,“可有此事?”
孟子君不置可否。
腳邊的延慶以一副看待白癡的眼神,掃了一圈眾人,喵嗚了一聲,懶散的蜷縮起來,耷拉耳朵,不予理會。
宋榮林卻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指引著大家往另一邊看,“你們快看,這女人打算毀尸滅跡了,看,地上還有血跡呢。村長,三叔公,這就是證據(jù)。”
村民們分辨不出真?zhèn)?,只有滿腦子的疑問,“這都殺人了,怎么不跑,大搖大擺的站在這里算怎么個意思?”
另有一人自言自語,“許是來不及逃跑也未曾可知?!?/p>
說這話的人,被孟子君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人拍拍腦袋瓜心虛的解釋起來,“但想來應該也不是這個樣子,應該是有什么誤會?!?/p>
延慶抬頭眸了他一眼,很無語的搖搖頭,繼續(xù)睡他的覺。
孟子君皮笑肉不笑,“還是宋大伯說的在理。村長,你覺得如果是你殺了人,你還會留在這里等別人來抓嗎?”
村長不說話,但隱約聽明白了,這就是一場誤會,是他沒仔細真相,讓宋寡婦三言兩語的給唬了過來。
孟子君見村長不說話,又自顧自說起,“不過,這也怪我。怪我做事前沒跟婆母說清楚,所以引來了誤會。
真相其實很簡單,我新研究了一套治腿的法子,就給榮兒試了試。如今人已經(jīng)沒事了,只是還躺著。
這些血也是淤血,淤血阻滯,腿就好不了?,F(xiàn)在疏通了,相信養(yǎng)幾月就好了。”
村長回頭看了宋寡婦一眼,眼神質(zhì)問這是怎么回事。
宋寡婦反問,“誰見過治腿要流這么一盆血的?這都趕上女人生孩子了,我看她分明就是胡說八道。
再說了,孟家醫(yī)術(shù)向來傳男不傳女,我可沒聽說過孟家的寶貝女兒會醫(yī)術(shù)這件事。
倘若真的會,你倒是跟大家好好解釋,你是如何給榮兒治的腿?我相信在場的各位,雖然不是大夫,但到底也請過大夫,尋常的醫(yī)術(shù)上的道理還是懂得。
實在不行就請幾個真正的大夫來。當面對峙,就知道了?!?/p>
這倒是一句站得住腳的話,大家紛紛要求孟子君把治病的過程說一遍,他們也好能做個公正判斷。
這個公正二字,幾個人說的真心,幾個人說的假意就無從考證了,但是過程嘛的確要說。
孟子君覺得日后自己還指望做手術(shù)賺錢,這件事有必要現(xiàn)在給他們科普科普,免得日后再推進引起思想沖突而推不動。
于是,孟子君把手術(shù)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并且還把手術(shù)刀拿了出來。
原本藏起來就是怕宋寡婦看見胡亂說成是殺人兇器,但現(xiàn)在既然想推手術(shù)的事就得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免得日后一堆麻煩。
眾人看到手術(shù)刀那么小一把,卻要在人身上劃上幾刀,想想就覺得疼。
有幾個一門心思覺得孟子君不靠譜的,甚至還不小心說了一句,“這就是殺人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