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樹苗訝然,但又覺得可以,就沒提什么意見,只是說錢的事,“就算隨便吃頓便飯,那也要請一個大廚做幾道能上臺面的菜肴,總不能真的隨便吃吧。
所以,這錢還是要花的。我這里帶了二十兩銀子,你們先拿去,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就等你們?nèi)蘸髷€了再還我也不遲。”
孟樹苗說著就要掏袖口。
孟子君焦急的看向宋榮兒。
宋榮兒親自擋了孟樹苗的手,要把銀子推回去,“爹,您先前借給我們的還沒用完,后續(xù)我們自己也會賣賣野菜攢點(diǎn)。您就不用再拿出來了。”
“是啊,爹!”孟子君也說,“您賺錢也不容易,您把錢都給了我們,您怎么辦?再說了,您拿錢過來,哥哥嫂嫂們都知道嗎?他們怎么說?”
孟樹苗沉下臉面,“這錢又不是他們的,他們還能管了我不成!”
孟子君和宋榮兒聽明白了,感情他拿錢來是遭到家里反對的,難怪一進(jìn)門的時候臉色就很不好。
這樣,就更不能收這筆錢了,孟子君耐心規(guī)勸,“您現(xiàn)在是可以‘為所欲為’,可將來還是要指望他們養(yǎng)你的。
你這樣不經(jīng)過他們同意把錢給了我,他們要是不高興了,您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辦?
雖然,我這個當(dāng)女兒的也樂意孝敬您,侍奉您到老。可這樣他們臉上就不好看了,所以您還是以他們?yōu)橹氐暮谩!?/p>
孟樹苗臉陰沉的更厲害了,口氣也變得更不好了,“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指望不上他們養(yǎng)我!”
孟子君皺眉,覺得爹爹這是賭氣的成分居多,哥嫂幾個雖然時常吵吵鬧鬧,但都是有孝心的人,還能真的不養(yǎng)他?
可想來最近應(yīng)該是發(fā)生大事了,否則爹也不至于氣成這樣。
孟子君想問父親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想著爹自有法子,自己問了,爹臉上就不好看了,所以沒有問。
站起身給爹又重倒了杯茶,孟樹苗喝了一口才稍稍平復(fù)心情。
宋榮兒感慨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孟樹苗掩了掩情緒,又將銀子重新拿了出來,“這錢你們就收著吧。多的我也不說了,就這樣吧。”
孟樹苗站起身,一副你們不收我就不來了的樣子。
孟子君急了,望了宋榮兒一眼,宋榮兒想了想,只拿了五兩銀子,將剩下的還了回去。
“爹,您的好意我們不收也不成,可這實(shí)在太多了。我只拿五兩,剩下的您自己收好。”
宋榮兒將多的錢遞了過去,孟樹苗沒有立刻去接,而是抬頭細(xì)細(xì)打量起宋榮兒來。
宋榮兒說話斯文妥當(dāng),做事沉穩(wěn)有度,他這樣的安排既讓自己心里好受,又不讓女兒那么為難,的確是再好不過了。
孟樹苗很滿意他的做法,喜由心生,浮現(xiàn)在眼里,上揚(yáng)在眼角紋。孟樹苗信任宋榮兒,自然不再多說,伸手接過錢袋子就要走了
宋榮兒忙挽留吃完飯再走,孟樹苗擺手,“家里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就不吃了。倒時候辦酒宴的時候再來吃也是一樣的。”
宋榮兒也不再多留,“那爹路上慢點(diǎn)。”
孟樹苗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又慈愛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和女婿,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嘴里喃喃自語的念叨著,“好啊,好啊。”就走了。
孟子君和宋榮兒面色通紅
因為浪費(fèi)了半天時間,他們當(dāng)天沒去買桌子床板,而是選擇第二天再出發(fā),孟子君決定陪著宋榮兒去。
因為女人好砍價,掌柜的又多半是男人,男人不方便與女人計較,女人卻能吵紅了臉面的砍價到底。
果然,原本要一百一十文錢才能買到床和兩張桌子,硬是用了八十文錢。剩下三十文錢又跟老板買了與桌子匹配的兩把木椅子。
孟子君樂在臉上漾開了花。
老板卻是苦著臉,哭笑不得,這筆生意讓他少賺了好多。
宋榮兒面色尷尬,干脆不說話,盡量的厚著臉皮假裝一切很正常的樣子。
孟子君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依舊笑嘻嘻的,并嘴甜的表示要介紹身邊的姐妹們都到他店里買。
老板聽了,才覺得好受些。
宋榮兒佩服她的口才。
臨走時,他們已經(jīng)跟老板聊得很熟了,老板雖然少賺了,但也沒虧,所以愿意叫了伙計幫他們抬上車。
車子倒是孟子君花錢另外雇的。
車子緩緩行駛之后,孟子君才終于將心中的暢快,砍價成功后的勝利心情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哼著不著調(diào)的曲兒,優(yōu)哉游哉。
宋榮兒坐在一旁哭笑不得,卻滿心歡喜。
有了桌椅板凳之后,孟子君就先把后買的兩把椅子搬到書房里去,其中一張桌子也往書房里挪。
“那些竹椅太低了,坐著寫字不好。這兩把椅子正好與書桌配套,坐著寫字剛剛好。
以后就都?xì)w你了。”
宋榮兒心生感動,不知道說什么好。
“另一把椅子是干什么用的?”他指了指另一把,心思單純道,“我已經(jīng)有一把了。”
孟子君瞬間表情尷尬,眼神心虛,下意識的理了理發(fā)髻,“恩——那把,那把是備用的。
萬一這把破了,那一把就可以直接續(xù)上。”
她可不想說那是她坐的,等日后閑來無事,可以坐著看他寫字。
但宋榮兒早就看出來了,故意逗逗這丫頭所以才這么說,聽她這么說就覺得既好笑又有趣,故意拖長音哦了一聲。
孟子君總覺得這家伙是覺察出了什么,可一看他那單純懵懂的表情,好像真的信了一樣,難道說她理解錯了?
孟子君低著頭,害羞的走了出去,說是要將剩下的桌椅板凳布置好,然后一溜煙跑了。
宋榮兒盯著她的慌亂的背影哈哈笑。
接下來就是辦酒宴的安排。
宋榮兒專門請人挑了黃道吉日,選在了七天之后。請的親戚朋友也都安排好了,大廚也叫了,菜也定了。
七天之后,請來的親戚朋友都來幫忙了。
孟子君的娘家也到了,三位哥哥和嫂子都來了,侄子侄女除了嫁出去的,也都來了,父親孟樹苗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