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閣主見茶音站著不動,不由得有些焦急,她該不會又被玄璃控制住了吧?南宮閣主低聲的叫著:“音兒?音兒!”
但是茶音毫無回應(yīng)。南宮閣主看不到,但是站在茶音身前的玄璃可以清楚的看到,茶音站在原地,一雙紅眸里是無盡的茫然,仿佛一個木偶一般。
南宮閣主不由得氣憤,這孩子才剛剛恢復(fù)了清醒,認得自己的家人,現(xiàn)在卻又再次被玄璃這個喪心病狂的人控制住了。她上前兩步,想要試圖接近茶音,卻在幾步之遙的地方被一道無形的氣強阻止,再無法前進一步。
南宮閣主驚詫的看到,茶音的一只手張開,朝著她的方向,這氣墻竟然是茶音所發(fā)出的。茶音在阻止她接近。她不由得看向滿面自得的玄璃,厲聲質(zhì)問:“你對音兒做了什么!”
玄璃卻沒有理會她,只是緩步走到茶音身邊,看著茶音的臉,柔聲道:“你看,你還是擺脫不了我的控制,何必呢?”說罷,她拍了拍茶音的臉,一字一句,如同魔咒:“我再也不會,給你背叛我的機會。”
說罷,她才把目光投向南宮閣主,滿目笑意,但是因為她的雙眼是一片漆黑,所以這笑意看起來分外詭異。就在南宮閣主不寒而栗的時候,玄璃緩緩的開口:“把這個女人帶上山去,人到齊了,好戲,也該開場了。”
“是,師父。”茶音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更加冰冷無情。她一步一步的朝著南宮閣主走來,一雙紅色的眸子黯淡無光。之前的她,雖然也很冷漠,但是至少還算得一個鮮活的人,現(xiàn)在的她,卻仿佛失了靈魂一般,簡直像是個傀儡一般了。
南宮閣主沒有反抗,任憑茶音鉗制住自己的肩膀,一起朝著山上走去。她期盼著茶音能給她一點點暗示,但是一直到夜影樓門前,茶音就連一點點的異常都沒有。
期間,南宮閣主試圖和茶音交流,但是全程,茶音完全都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到了夜影樓門前,臨風(fēng)等人剛要迎上來,一直跟在茶音和南宮閣主身后的玄璃目光冷冷的掃了過來:“滾開!”她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素語,臨風(fēng)這種小嘍啰,留到后面再收拾就是了。
臨風(fēng)等人被她的氣勢所攝,竟都沒敢上前。
玄璃上前幾步,輕輕拍了拍茶音的肩膀:“徒兒,你現(xiàn)在進夜影樓,把門打開,讓那些囚犯出來,就說,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說到這里,玄璃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先讓他們開心一下,再打進深淵,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人絕望的事情了。
“是,師父。”茶音淡聲說道,說罷,就朝著夜影樓走去。
玄璃則是身形一閃,先是點了南宮閣主身上各處大穴,然后把南宮閣主留在原地,她一個人閃到了樹后。那里正是從夜影樓門口看過來的盲區(qū)。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才好玩。
茶音進到夜影樓里,拿出鑰匙打開了鐵欄桿上面的鎖。淡聲道:“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真的嗎?”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輕音,她激動的站起身來,“我們可以出去了是嗎?”
茶音沒說話,把門打開,就等在門口,示意眾人出來。
眾人不疑有他,隨便活動了一下,就接連的走了出來。在這里面呆了許久,身體多少還是有些疲憊,大家都沒感覺到茶音有哪里不對,而尚月宮主作為茶音的生母,感覺到了一些不妥,但是茶音這些天來,來夜影樓的時候都很寡言,偶有說話也是清冷冷的模樣,和以前很不一樣,尚月宮主也就沒有往深處想。
尤其是,走出夜影樓之后,陽光很好,她看到自己的好友站在外面等待著她,就放下了心,再無懷疑。
所有人出來后都在自由自在的享受陽光,南宮閣主著急的看向他們,奈何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也不能提醒他們,只能不停的眨眼睛,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是一時也沒有人注意到,直到南宮未央一句:“娘,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里不動啊?”所有人的目光才放到了南宮閣主身上。
南宮閣主拼命的使眼色,但是大家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滄瀾大護法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些猶疑的問道:“南宮閣主,你是不是被封了穴道?”
南宮閣主眨了兩下眼睛,示意正如滄瀾大護法所言,她被人封了穴道。一時眾人嘩然,這里會有誰去封南宮閣主的穴道呢?茶音不是說,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嗎?
眾人紛紛回頭向茶音看去。之前在夜影樓里,雖然燃著燈,但是茶音那時候微微低著頭,上半張臉隱沒在暗影中,再加上大家都在為能離開夜影樓而開心,也沒有人去注意她與平時的不同。
但是此時,在這樣明亮的陽光中,眾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茶音仿佛一個失了靈魂的木偶,一雙紅眸中沒有一絲的神采。
“音兒?”尚月宮主心知不妙,猶疑著開口。果然,沒有收到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茶音甚至沒有把眼神投過來,她站在門口,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看樣子,事情并沒有解決。”湮姬長老低聲說道。“小宮主她……”
說到這里,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眾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一時,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玄璃,你在附近吧!你出來!”大家都沉默的時候,云姬長老有些聲嘶力竭的開口。
原本玄璃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們年少時,也曾在一起努力的練習(xí)法術(shù),發(fā)誓要守護好這個她們都愛著的幻月宮。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仍舊在為這個目標(biāo)努力著,可是原本志同道合的玄璃卻偏離了這個方向,甚至和她背道而馳。
是,玄璃失去了她的夫君,失去了她的孩子,她是很可憐,甚至很可悲,那不過是意外,可是她卻把這一切都歸咎于尚月宮主,讓恨意取代了她心中所有的柔軟和期許,自以為是的報復(fù),讓幻月宮里更多的翼靈失去了夫君,妻子,父母,還有孩子。
何其可恨。
云姬長老話音剛落,玄璃從樹后走了出來。她手里托著離魂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面對云姬長老這個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玄璃臉上再無一絲其他的表情。是啊,上次玄璃被抓回來關(guān)在夜影樓里的時候,她就說過,她們兩個,再也不是朋友。
云姬長老突然不知道,該站在什么角度去指責(zé)玄璃。她們早就不是朋友了,她說什么,現(xiàn)在的玄璃也不會再聽進去半分。
站在對立面的她們,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何必多說。云姬長老暗暗張開了右手,把靈力聚集在了右手。在夜影樓的這些天,他們可都沒閑著,一直在暗暗的聚集靈力,就是等待著這一天。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原本一直不知道在計劃什么的茶音又一次被控制住,她所有的計劃并未告知他們,因此無人知曉。如今,他們也只能靠自己了。
看到云姬長老如此,玄璃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云姬,這么多年了,你準(zhǔn)備施展法術(shù)的小動作還是改不了。”
其實,在玄璃的角度,原本是看不到云姬長老的右手的,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在聚集靈力。但是,玄璃和云姬長老畢竟曾經(jīng)是那么多年的好友,她知道,云姬長老在聚集靈力的時候,表情會下意識的用力,尤其是眉毛一定會用力的蹙起。
以前是朋友的時候,她只覺得這個小動作很可愛,而且也無傷大雅,所以也沒和云姬長老提起過。
那時候的她,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云姬長老露出這個表情,是對著她。
但是她倒也覺得無所謂,畢竟她們已經(jīng)是敵人了,不是嗎?她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不過,云姬,你真以為,我會沒有任何準(zhǔn)備就會把你們放出來嗎?”
她的目光投向人群之后的茶音。是啊,從始至終,她的依仗也就不過只有一個茶音而已,不過,控制了茶音,就足以牽制這些人了。
“毀掉離魂書,看你還怎么控制茶音!”照影雖然平日里比較溫柔,但是畢竟年紀(jì)還輕,被玄璃這樣一激,不由的柳眉倒豎,把靈力聚集在右手,就朝著玄璃手中的離魂書攻去,速度快的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
在她攻過去的同時,墨染也身形一動,同時朝著玄璃的要害之處攻去。和照影在一起這么久,又成為了夫妻,照影一動,他就知道照影是要出手了。雖然對于照影貿(mào)然出手有些不認可,但是,他不能讓照影出事。
兩人出手極快,但是,在還沒有接觸到玄璃的時候,就更快的退了回來。他們不是自己退回來的,是被人擊退的。
就在墨染和照影出手的時候,茶音也身形一動,擋在了玄璃身前。同時,一只手向前擊出,伴隨著澎湃的靈力,一下就把墨染和照影擊飛出去,直到撞上了夜影樓的外墻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