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一睜眼,就見一支箭迎面而來,不斷逼近,在她眼中由一個小點,越變越大,眼看這支箭就要射中她,在這個千鈞一發之際,根本由不得她動腦筋思考,按照本能就開始撒丫子跑,竄到了草叢后面躲起來。
她的心思還沒有平復過來,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古樹參天,就連一株草,也比她高。她是什么時候來到了巨人國?
那邊那個身著白衣的男人,好高,好俊,一種古代謙謙公子的樣子!而且眼神帶著驚訝,好像是在看她?
花癡的夏暖,想要伸出手打個招呼,表達善意,卻只見她伸出的是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爪子。
爪子?
本來是兩腳站立的她,在這個時候終于是意識到了不對勁,將前面的兩只腳給放了下來,低著腦袋,仔仔細細的欣賞著她的爪子……
她不是人了!而是,變成了動物!所以說周圍的人,才會顯得如此高大!
正當她有一點點覺悟的時候,一支暗箭又從她的身邊一閃而過,嚇得她趕緊跳上樹枝。現在的她,只有一個想法: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她將頭一轉,忽然看見了那陽光下閃耀的月牙白,這么多人里面,唯獨他一人,身上沒有背著弓箭。最主要的是,那人長得很好看!
白衣如雪,帶著些許清冷的氣息,眼神里面沒有放箭那人的兇狠,有的只是一點點的探究。
生活,本身就是一場豪賭,賭對了,幸福安康。賭錯了,也不過是一條命。
她也沒有時間來多加思考,便如同的一道閃電,快速地穿梭在林間,一會兒跳上樹枝,一會兒躲入草叢。一支支箭與她擦身而過。從未遇見過這樣場景的她都快被嚇傻了,只有狠狠的壓制住心中的緊張,沉著的憑借著本能彈跳,躲過那一支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利箭。
大皇子死死地拉住自己的弓箭,一箭一箭地射過來。見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大皇子感覺面上掛不住,不由得更加緊張,一箭一箭射的飛快,其實這已經是有些惱羞成怒了!
就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中,夏暖一個飛躍,直接從遠遠的一棵樹上,“啪嘰”一下跳在了那白衣男子的頭上。她跳上去,還沒有掛穩,便用小爪子死死地抓住他的發髻,向上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爬了上去,安安穩穩得掛在那人的頭上。
終于是掛穩了,她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剛才可是嚇壞她了。她嘆了口氣之后,下面的人倒是身子一僵,真是奇怪。
這個時候,周圍鴉雀無聲,眾人都驚呆了,就連大皇子都是呆滯了,他們從未見過有活物敢靠近傅岳。而且,剛才那閃躲的彈跳,那劫后逢生的嘆氣,莫不是成了精?
傅岳清晰的感覺到了這東西的嘆息,也是愣了愣。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他并不需要任何生物來接近他!他冰冷的將夏暖直接扒了下來,再看向夏暖那雙干凈眼眸的時候,微微皺了下眉頭。
就在夏暖以為她是得救的時候,傅岳直接走到了大皇子的面前,叫了身后的人出來,將她給抱著,準備遞給了大皇子,她一臉的驚恐,這個男人卻絲毫不放在心上!
她是入了狼窩,只是現在她被人控制,根本逃脫不得,而且經過剛才的逃竄,根本沒有力氣,腿都還是軟的。
傅岳站得離人三尺遠,雖然頭發已然凌亂,但是一身氣度,竟是絲毫未受影響,語調帶著常有的冰冷:“這雪貂本該是大皇子的,是它跳在了傅岳身上,大皇子才沒有捕捉到。”
夏暖都要被送給那個惡毒大皇子了,才知道她原來是變成了一只雪貂!小小的個頭,被人抱在懷中,看著大皇子那兇狠的眼神,有些生無可戀,再回過頭眼里冒著乞求的眼光,前爪緊緊地抱著白衣男子的手,希望他能夠把她留下來。
齊萬宇本來是想要接下,但是看了看周圍的眾人,確實拉不下那個臉面,只有尷尬的笑了笑。說實話,天下哪里有人能夠擔當的起傅岳的歉意?現今,就連皇帝也是要敬畏三分。
“傅世子說笑了,本來我是想要給安和做件披肩,但是她的毛皮好像是不夠。這雪貂也是靈性,好像很是喜歡你,看了你幾次了。既然跳到了你的身上就說明是緣分,你就留著吧。”
“你知道傅某從不喜歡這些個活物。”傅岳說了這句話,對著后面招了招手,直接就叫人將這東西給抱過去給皇帝充公。
等著傅岳將她留下的夏暖眼神哀怨的看了過去,但是他依舊冰冷,站得挺拔如松,沒有任何的其他舉動。
傅岳就站在一邊看著自己的人將那滿含眼淚的小雪貂給抱走了,是如同定在那里,站了許久,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他也算是自身難保了,今日也算是救了這小東西一命。
傅岳準備回去時,身子卻是一個趔趄,好在身旁站著的一位大人眼疾手快,將他輕扶了一下,才讓他免于摔倒在地。
只是那位大人扶著他的時候,臉色就變得難看不已。
穩住之后,傅岳自覺快速地后退兩大步,行了個禮,依舊是風姿卓然,“多謝劉大人出手相助。”
劉大人還愣在原地,傅岳已經走遠。
皇帝見夏暖是傅岳送來的,就直接將讓人將夏暖給帶了過來,用打量的眼神看了看夏暖。聽了太監在一邊徐徐的說完整個故事之后,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歡笑。
“倒是個聰明的東西~”皇帝讓人將夏暖再提進了一點,以便更加仔細的觀看。
夏暖眨了眨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也盯著眼前這張好像是被放大的臉。她有些看不清楚那張臉,越是看不清楚,就越認真的想要看清楚。
看著小雪貂那認真的樣子,皇帝也不由得展開了笑顏。隨著贊美了兩句:“是個靈性的小東西,先關起來吧。”
夏暖之前一直被人提著,抱著,剛才被人放下地。
腳踩實地,她歡快的上躥下跳,終于是有了一種活下來的喜悅。只是這樣的喜悅,僅僅維持在她跳起來的那一瞬間,接著她就被沖天的臭味差點熏暈。
秋獵一共需要進行十余天,但是現在陛下對于這樣的行動不太熱衷,所以三天后就開始賞獵物。
夏暖和一堆的動物無精打采得待了三天,她軟趴趴的趴在地上,將腦袋搭在地上,估計是那熏香有問題,動物們大多都是沒有精神。就連她,也完全沒有了作為人的羞澀感,在想要尿尿的時候,完全不能自主控制,就在原地解決了……
當然,她也是想要嘗試著和這些動物們交流,但是叫了半天,都沒有動物懂她的意思。
終于,三天之后有幾個人謹慎的來將將牢門給打開。那幾個人瞅了瞅,眼尖的直接看見最邊上的夏暖,絲毫不溫柔的直接提了起來。她雖然沒有了力氣,還是“吱吱吱”地叫了兩聲來表達她的不滿。
一個太監注意到了,趕緊說道:“你們可是仔細著些,這可是陛下賜了名字的,是夏暖主子!且一會兒要給傅世子送過去。”
聽見她的名字,夏暖有些激動,至少陰差陽錯,她還有了本來的名字。
雪貂本來不算是珍貴,但是在皇家獵場被狩,又是爬過世子大人頭頂,還被皇帝陛下下了圣旨,賜了名字的夏暖,那就是不是一只一般的雪貂。而是貂生贏家。
很快,她被帶到了一間屋子里面,幾個穿著漂亮的宮女兒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總管太監吩咐了幾句,她就被那些人絲毫不客氣的將她渾身都狠狠的搓洗了一遍,又將她扔在香薰房里待了不知多久,最后直接被裝在了一個精致的籠子里面。
她籠子外面罩著一層布,她伸出小爪子戳了戳,布很很重,因此她也根本看不真切外面。她只感覺到一路上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她越發的困倦。
夏暖用爪子撓了撓臉,感覺臉蛋非常冷。就在這個時候,她耳邊響起了那熟悉清冷的聲音:“多謝總管。”傅岳認真的行禮,手下的人也在這個時候出來,給了打賞。
聽見這聲音,夏暖下意識的戳了戳那厚重的布,卻不料下一刻那人就將這厚重的布給拉開。她的小爪子,就這么傻傻的愣在空中。
“吱吱吱。”夏暖趕緊將爪子收回來,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看見這一幕,傅岳覺得有些驚奇,竟是想伸出手指,輕輕的觸碰這小東西。
只是,還未摸到夏暖,一陣微風吹過,傅岳就輕咳了起來。剛伸出的手就在這個時候收了回來,微微的輕捂嘴角。這個時節的感冒,容易傳染。
“世子還是多穿些吧,秋日寒涼。”宋安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站在傅岳的身后為他穿上了一件披風,動作熟練,應該是做了很多次。
“罷了,進屋去吧。冬天又要來了。”傅岳嘆了一口氣,指了指旁邊的夏暖。
宋安立刻理解的點點頭,世子向來是不喜歡這些東西,一會兒就將這東西拿遠些,省的礙著世子的眼。
“切……”還真的是弱嘰嘰的,一大男人,怕這點風,夏暖不自覺地發出了一種類似輕蔑的聲音。
在一邊的宋安和傅岳都盯了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剛才好像是發出了不屑的聲音,趕緊想要捂住嘴巴,便順手將毛茸茸的小爪子拿來捂住了嘴巴。這一系列人性化的動作,都被傅岳和宋安收入眼底。
“世子……這不是妖怪吧?”宋安嚇得一嘚瑟。
“嘰嘰……”她才不是妖怪!
“世子,要不我將她殺了吧?”
“嘰嘰……”不要,生命很可貴啊!
夏暖這邊貂命關天,一邊的傅岳卻是不好意思地笑出了聲。
他本來就是想要救這小東西一命,但沒有想到輾轉了幾天,終究又來到了他的地盤,不由得有些想要逗弄下。
“殺了吧,雪貂毛做圍脖應該很好。”傅岳語調依舊是冰冷,但卻是帶著一絲的調笑。
“吱吱吱!”殺了她?夏暖嚇得毛都炸了起來,要不是籠子關著,她肯定直接就跳到傅岳身上去,一陣暴打了。
“是,世子。我一會兒就按照您的吩咐,拿下去處置了。”宋安一本正經。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