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顏吃力的抬頭,見那人雙手拉著韁繩,但是馬兒還是朝前狂奔,突然他左手一使力,馬頭立刻朝左,右手大拇指在馬的脖子上重重一按,馬兒立刻仰天長嘯一聲,乖乖的停了下來。
顧昭顏吃力的坐了起來,此時的太陽耀眼,迎著光看著馬背上那人,雖然頭戴斗笠,卻依舊看得出一身傲氣。
“多謝壯士相救坐。”顧昭顏站了起來,說道。
“不用,有人讓我在此等你。”
馬上的人穿著一件僧袍,居高臨下的說道,與生具帶的貴氣,絕對不是一個斗笠就能擋住的。此人正是攝政王寒澈。
“哦,何人?”顧昭顏顧不得滿嘴的泥沙,問道。
“悟靜!”
“悟靜大師,他知道我要去找他?”顧昭顏驚訝道。
“他在山腳處等你。”
說完寒澈利落的下馬,逆光走到顧昭顏面前。顧昭顏有些看癡了,此人身高定有一米八,體型均勻,渾身充滿了力量,型男啊。
“走吧。”說完側(cè)身朝山腳下走去。
顧昭顏沉默了一會兒,悟靜大師居然算準自己會來找他,那今日定會有積分收獲。
“青瑤,沒事吧?”顧昭顏問到。
“沒事。”
“走,我們?nèi)グ菀娢蜢o大師。”說完,回頭對兩個侍衛(wèi)說道:“顧計,你們從新弄輛馬車來。”顧昭顏吩咐后便大步的跟在寒澈身后。
寒澈步伐沉穩(wěn),走的極慢,可是顧昭顏卻是一路小跑。
“剛才我的馬怎么了?”顧昭顏問道。
“被下藥了。”
“什么?”顧昭顏驚訝,馬被下藥?又是府里那幾個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此番回去一個都別想好過。
“被下藥了。”那人重復。
顧昭顏無語,她聽見了,她說“什么”只是驚訝的表達而已。
很快,他們走到了寒山腳下的一個亭子里,一個老和尚正悠閑的喝茶。這得道高僧向來都是這個樣子,電視里見怪不怪。
“信女見過悟靜大師。”顧昭顏俯身一拜。
“好說,喝杯茶吧。”
顧昭顏剛剛摔了個狗吃屎,還是滿臉灰塵,她完全不顧及的坐了下來,端起一杯茶就下肚,確實很渴。
“你有事要問老衲?”靜悟大師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大師…我想…”
“既來之則安之,你本不是她,可是如今是她,施主何必執(zhí)著。”
“我還會回去嗎?”
“一切隨緣。”
顧昭顏翻白眼,這等于沒說。
“大師,那我在這里還能活下去嗎?”顧昭顏直接了當。
“有他就能。”悟靜指了指一旁的斗笠男人。
“他?”
“他在尋找自己,而你卻能幫他。”
“你的意思是讓他跟著我?”
“或許是你跟著他。”悟靜說道。
顧昭顏看了那人一眼寒澈,他完全沒有回頭,因為帶著斗笠,完全看不到臉。
剛才寒澈在顧昭顏面前露的那一手,她早就心動了,有這樣的絕世高手做護衛(wèi),她還怕幾個姨娘不成,可是沒想到悟靜大師居然也是這個意思。
“你若無處可去,跟我回府可好?”顧昭顏走到寒澈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跟著你?”
“對,包吃包住,每月10兩,可好?”顧昭顏拿出招兵買馬的氣勢。
“我很丑,你不怕?”寒澈微微開口道。
“我不怕。”顧昭顏固執(zhí)道,這樣的人,這樣的武功,還有悟靜大師這樣的背景,她不想放手。能有如此身材的人又會丑到哪里去。
寒澈手扶在斗笠上,片刻后,微微的摘下斗笠。
顧昭顏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cè)面。此人鼻峰高挺,面容俊朗得不像話,怎么會丑。突然寒澈一轉(zhuǎn)身,顧昭顏看到了他的另一半臉,整張臉都是黑的,像胎記一樣。顧昭顏嘴角微張,這是陰陽臉?
那人嘴角一揚,邪魅的說道“現(xiàn)在可是怕了?”
顧昭顏立刻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只是有些震驚,不是害怕。”
“哦?”
“對,你的臉我不在乎。”顧昭顏說道。這樣的臉恐怖,前世見怪不怪了,那些蛇精臉才嚇人。
寒澈心中有些異樣,這樣的臉誰見了不躲開,剛被老和尚救起的時候,那些小沙彌見自己像見了鬼一樣。眼前這個女子估摸著也就十三十四歲,卻說著不害怕自己。他對之前的事毫無記憶,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老和尚讓他等上兩日,說有個女子會解開他的疑惑,他或許應(yīng)該跟著她。
“好。”
“太好了,你叫什么?”顧昭顏興奮無比,這可是一把利劍啊。
“我,沒有記憶,不知道。”
顧昭顏沉思,他居然失憶了,沒有記憶卻武藝高強,悟靜大師是什么意思?
“那我給你取個明字可好。”顧昭顏一笑,先不管什么意思,讓人先跟著自己走。寒澈見她臉上的灰土沒有擦去,還有幾道被地上小石頭的擦傷,但是此時她卻笑著,雙眼瞇成了一道月牙,分外的好看。
“好。”
“我叫顧昭顏,你既然跟了我,那就跟我性,陌通路,反正你在找尋答案,顧陌可好?”顧昭顏說道。
“好。”寒澈此事都無所謂,那只是個代號而已。
“大師,你就是這個意思對不對?”顧昭顏回頭,此時悟靜雙眼緊閉,喃喃說道:“你和他本就是有緣之人,無需老衲說什么,只是這位施主戾氣太重,之后的事無需來問老衲,天機已經(jīng)變,天機不可測。”
說完從袖帶中拿出一個羊脂玉手鐲,顧昭顏看了大驚,這是前世奶奶給自己的,她親眼看見摔成了幾段,可是如今怎會好好的在悟靜大師手中。
“此乃定國公主生前之物,若你能度過十三歲的劫,這東西便給你,如今物歸原主。”悟靜大師說道。
顧昭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顫抖的接過,她本來就是信佛之人,看到這一切,似乎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多謝大師。”
“你們回去吧,老衲也回了。”
顧昭顏沒有強求,將手鐲戴在手上,再次想悟靜大師道謝,吩咐這青瑤不可把顧陌之事說出去,便領(lǐng)著二人離開。
梅園
“廢物,顧昭顏怎會回來了?”梅姨娘給了如月兩耳光。如月立刻跪下:“奴婢不知道,那藥奴婢真的是放入了馬料之中啊。”
梅姨娘得知顧昭顏要獨自去祭拜,便起了殺心,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相爺不在先出手,梅姨娘是霍出去了,怎樣也得為女兒奔個前程,左右岳云過幾日就會歸來,毀尸滅跡,就算相爺回來懷疑也沒有證據(jù)。
“姨娘,你先別動氣,眼下我們要做的是想想對策。”顧昭露說道,此時顧昭露是知情的,她雖然有些不贊成,卻心中一直想著顧昭顏死。
“滾出去。”梅姨娘對如月吼道。聽喜月來報說顧昭顏居然回來了,她更是心中一團火。
“姨娘,此事就當做沒有發(fā)生,顧昭顏太不簡單。”顧昭露勸解道。顧昭顏,確實是命大。
“對,總有別的辦法,不急于一時。”梅姨娘眼睛微瞇。
而此刻這些談話都屋頂上的寒澈聽了個干凈。顧昭顏一回來就讓他來這里偷聽,真的如她所料,這相府還真是是非之地。寒澈縱身一躍,消失在夜空中。
攬月院
顧昭顏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此時劉嬤嬤正心疼的在替顧昭顏清理臉上的傷口,她狠不得殺了那幾個惡毒的婦人。
突然顧陌出現(xiàn)在面前,劉嬤嬤大叫,顧昭顏立刻捂住她的嘴。
“他是我的侍衛(wèi)。”
顧昭顏解釋到。
劉嬤嬤看了幾眼那張陰陽臉,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
“可曾被人發(fā)現(xiàn)?”顧昭顏與顧陌兵分兩路,她自己坐馬車回府,顧陌用輕功。
“相府的守衛(wèi)很一般。”
顧昭顏瞪眼,這是在嘲諷?
“讓你打探的事如何?”
“藥是岳梅下的。”
“你住西苑,那里沒人,我這院子除了青瑤和劉嬤嬤別人是進不得的,周圍都有暗衛(wèi),別人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你。”
“你的暗衛(wèi)確實沒發(fā)現(xiàn)我。”
顧昭顏扶額,這人不懟上自己幾句就不好是不是。
“你是如何知道是梅姨娘的?”寒澈好奇的問道。
“手法這么拙劣,不是她還有誰,小蘿莉可比她聰明多了。”顧昭顏說道。早在馬車上顧昭顏已經(jīng)給寒澈講述過相府的關(guān)系,對于她口中的小蘿莉,寒澈也是清楚的。
“哦。”寒澈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出了院子。
“小姐,你怎么弄個…弄個…他來干什么?”劉嬤嬤語無倫次。
“今日之事沒那么簡單,我們需要人,顧陌武功高強,沒有記憶,是悟靜大師讓他等我的,此人必須留下。”顧昭顏解釋道。
“悟靜大師?”劉嬤嬤半信半疑。悟靜大師德高望重,怎么會管這種事。
“對,你剛才看到他的臉了對不對?做幾身衣裳和面具給他吧。算了,你先做衣裳,我去畫下面具,你讓人拿去做幾個。”
“小姐,你將他留在院中對你的閨譽有損啊。”劉嬤嬤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比起閨譽,我覺得活下去更重要,你說呢?”顧昭顏不以為意,前世保鏢都是跟著自己,怎么沒對自己閨譽有損。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虛的,梅院是對自己起了殺心了,必須反擊。而且她發(fā)現(xiàn)寒澈很聰明,一個時辰不到就把相府的事前弄得清清楚楚,連相府的地圖也是了如指掌,這樣的人,才配和她合作。
“小姐說的是。”劉嬤嬤也知道,今非昔比,先要自保,反正這院子根本就沒人進得了。
“嬤嬤你先替我更衣,明日讓媒人來府上一趟,再把顧昭露給我叫來。”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