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謝昭陽不過是想做做樣子,嚇唬嚇唬范氏。
畢竟這事,這一堆看熱鬧的人也管不了。人家這會子你說一句,我說一句,擠兌完了走人了。
到時候范氏是長輩,家里人也多。抹黑把謝昭陽綁了送走,別人知道了,頂多說兩句“這人也忒沒良心”,可往后苦難的日子,還得謝昭陽自己過。
畢竟她是長輩,又占著大義,操心昭陽姐弟兩個以后的人身也是站得住理。
所以謝昭陽得借著這些人的心理,給自己爭取時間。
可沒想到,她只是裝模作樣撞一撞,怎么還真把自己撞暈了,壓根沒用力啊!她還特異用手擋著額頭的,由于這實在太出乎意外,謝昭陽暈過去之前只死死的拽著謝雨生,反正無論如何范氏都別想把他們姐弟給賣了。
“嗚嗚嗚,姐,你醒醒……嗚嗚嗚……”
謝昭陽明明聽得到謝雨生的哭聲,可她跑來跑去就是找不到謝雨生的人。
是的,跑來跑去。
這里霧茫茫的一片,看似很亮,卻什么都看不見,摸不著。
慢慢的,耳邊雨生的哭聲,還有吵雜聲都小了許多。
謝昭陽覺得害怕極了,找不到去路,看不到來路,她好似被拋棄在荒原的弱雞一樣。
謝昭陽不停的跑,漫無目的的跑,終于看到前方有一處小屋舍。
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
小屋子越來越近,等走到的時候謝昭陽就好似從泥沼中掙脫出來的獵物,推門而入。
很平常的一間屋子,只有一間。里面一排柜子,柜子里面許多抽屜,左看看右看看,這里實在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隨手抽出一個抽屜,“雞蛋?”
再抽出一個抽屜,“谷種?”
“菜種?”
“新式鋤頭”
……
一排排的抽屜被謝昭陽挨個抽開,發現全部都是一些農用方面的東西,各種種子,器具和栽培方法。
謝昭陽抽的累死了,最后趴在柜臺上休息。發現柜臺的角落里隔著一本小冊子。
“空間說明書?”
謝昭陽疑惑的翻開,見上面寫著:“此空間名為域,繼承性空間。空間大小根據主人的心理承受力和心境大小而定……”
噼里啪啦一大堆之后,謝昭陽終于鬧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玄幻小說中的可升級空間啊!但是,確定沒拿錯劇本?她不是個農女么。
謝昭陽搖搖頭,粗略的掃了一眼,翻到最后,出入空間方法:“閉上眼睛,意念進出。”
還特么有這樣的操作?
謝昭陽果斷的閉上眼睛,“姐,嗚嗚……姐,你醒醒……”
是謝雨生!
睜開眼睛,見謝雨生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謝昭陽心疼極了。忙撐著手準備起來,“嘶……”
掌心傳來的劇痛讓謝昭陽不由自主的喊出了聲,趴在床前只顧著哭的謝雨生這才發現謝昭陽醒了。
“姐,姐你醒了,你醒了就好了……”
說完,還打了兩個哭嗝。謝昭陽看了看被包扎起來的右手,而后才露出一絲笑容,對著謝雨生說:“雨生,姐好著呢!別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謝雨生這才沒用強忍著害怕,上前抱緊謝昭陽不撒手。
“嗚嗚,姐……雨生不要你嫁人,嗚嗚嗚……雨生不要你嫁人……”
謝昭陽只得安慰謝雨生,原來那范氏見她暈了,可一看就一只右手淌滿了血,別的地方也沒事。
所以心中一陣后怕過后,也更硬氣了,“雨生啊!你姐也太不懂事了,你可不能學你姐。”
說著恨不得就這樣讓那對夫婦把謝昭陽給帶走,最后是礙于在場的人太多了,加上謝昭陽尋死膩活之前那一番話,到底起了些作用。
而且那對夫妻,見謝昭陽這厲害的性子,說死就要死的,也有些不愿意了。臨走前說,回去再考慮兩天,也讓謝昭陽想明白再說。
至于范氏,幫著謝雨生把謝昭陽搬回家之后,扭著水桶腰走了,走的時候丟下一句:“雨生啊,你可要想清楚,跟著大伯娘才有好日子過,你姐可遲早要嫁人的,這家不成,大伯娘再給她找一家,總是不能留在家的。”
就算是謝昭陽此刻聽謝雨生復訴,謝昭陽都能想象范氏那得意的嘴臉。
謝昭陽皺眉,都是那什么該死的空間,突然就把她弄進去,害得她錯失了最好的時機。現在讓范氏掌握了先機,她該怎么辦呢?
看著被包扎好的手掌,謝昭陽疑惑,“雨生,這是你給姐包扎的?”
她可不記得家里有這些包扎的東西,白布聞著還有藥酒味,明顯是擦過藥酒的。
“是陳嬸包扎的,陳嬸還給我送了粗糧饃饃,還是熱的,姐你要不要吃?”
說著不待謝昭陽回答,就趕忙出去拿去了。
等謝雨生端著個瓷碗過來,里面三個大小不一的粗糧饃饃,拿起一個,軟和的很,“姐,還熱著,你吃。”
看著謝雨生眼角還掛著淚珠,但眼里卻又充滿了希望,接過遞過來的饃饃,謝昭陽咬了一口,“嗯,好吃,雨生你也吃。”
謝雨生點著頭,自己挑了最小的一個拿起來,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謝昭陽的心里酸酸的,她一個二十世紀的高材生,卻在這落后的古代農村,連個七歲的小男孩都養不活。
真是白活了一場。
不過,能把粗糧饃饃做的如此軟和,還能在這個當口出頭幫謝昭陽包扎,謝昭陽覺得,社會經驗不足的她,也許可以去找陳寡婦討教討教。
幾口吃完饃饃,另外一個謝昭陽留給謝雨生,經過半天的鬧騰,謝雨生也餓了,見謝昭陽確實是吃不下,這才幾口吃了。
昏昏欲睡的守在謝昭陽身旁,等謝雨生睡著了,謝昭陽給他蓋好被子,起身出門。
外面日頭正好,又是秋收過后,家家戶戶都忙著曬收成,到處都是一片祥和。謝昭陽抬頭看看隔壁高高的院墻,再看看另一邊不遠處的小院子,邁著步子往那邊去。
不過幾步路就到了,這一處住著的正是之前喊謝昭陽回家的陳寡婦家。一個少年守寡,獨自拉扯兒子長大的陳寡婦。
院子收拾的還算干凈,幾間屋子錯落有致,門口的一角還用舊水缸養著一捧蓮花,別有一番情致。
就在謝昭陽發愣的同時,陳寡婦從屋里出來喂雞,見著杵在院子口的昭陽,疑惑的開口問:“昭陽,找嬸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