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一番,謝昭陽篤定的開口:“周大夫,這是我以前遇見的一個非常靈的老大夫告訴我的,只可惜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跟個小孩似的。那會是他非要拉著我學醫,還讓我背這些,不過我實在不愿意……”
說道最后,謝昭陽有些抱歉的語氣了。
周大夫聽到謝昭陽提到老大夫,又什么跟小孩子似的,眼睛都亮了,“你說的那個人可是須發皆白,面若童子?”
謝昭陽心里那個苦,她其實表達的是性格像個小孩子,不過……貌似周大夫后來形容的這個人大有來頭哦!
試探性的點點頭,周大夫興奮的臉都紅了,“是藥老,一定是藥老!肯定是他,看中了你當徒弟,所以拿著這些讓你學。那么這些肯定都沒有問題了,一定是藥老珍藏的絕學……”
謝昭陽看著周大夫興高采烈的,心里卻只好說:對不住啦!那個什么藥老,暫時借你的名頭用用好吧!
有了這么個藥老,后面的事情就很好辦了,周大夫這輩子守成是沒問題的,可心里怎么也有個想更上一層的想法,既然謝昭陽給了路子,當然要把周家的百草堂繼續發揚光大了。
果斷的跟謝昭陽簽訂了收購杜仲的協議,只是價格給的還是不高,不過謝昭陽看了看努力一下,姐弟兩個能吃上肉了。
告別了熱情洋溢的周大夫,謝昭陽心虛的拉著馮煙柳跑了。
她擔心要是她再不走,周大夫就要拉著她當他的徒弟了。謝昭陽表示,對藥材,姐不在行啊!
捏了捏周大夫給的定金,十兩銀子,這可是巨款。當初謝昭陽當玉佩也才得了十兩,操持了一場謝仁的葬禮,還支撐了這么久。
現在因著一個杜仲,竟然得了十兩定金。嘖嘖,謝昭陽心里那個激動啊!不過,她也知道,周大夫完全是看在那個藥老的名頭上。更說不定指望著讓她去給他當徒弟,這算不算孽債啊!
想到周大夫方才看金子一樣的眼神,謝昭陽打定主意,以后輕易不能跑過來,不然的話她那個心虛啊!保不準承受不住周大夫的“盛情”,她就一股腦把沒有藥老這回事給說了。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現在是有了銀子去填肚子去。剛才在百草堂吃了幾口糕點,肚子這會餓著呢!
拿著銀子,謝昭陽拽著馮煙柳道:“煙柳,走,我請你吃餛飩去!”
“行啊!走!”
又是巷口的餛飩店,依舊是老周氏夫婦。
更巧合的是,竟然這些幫助過謝昭陽的人都姓周,也算是個緣分。
一邊吃著餛飩,謝昭陽一邊問:“煙柳,你們家跟周大夫家有親嗎?”
馮煙柳吃著餛飩,頭也不回的搖頭,“沒有啊!”
“那周大夫怎么……”
好像是你親厚的長輩一般,寵溺啊!不過想到自家的長輩,謝昭陽沒往后問了。
馮煙柳卻捧著餛飩碗喝了一大口湯道:“周伯伯跟我爹是過命的交情,我可是我爹的老來女,周伯伯能不寵著我么!”
哦,原來是這樣,這算得上是世交了。
謝昭陽點著頭,慢慢的吃著餛飩。
馮煙柳卻幾口咽下,跟有人催著似的,還差點嗆著了,“煙柳,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馮煙柳吐了吐舌頭,放下碗說:“昭陽,我得回去了,我爹還在家發脾氣呢!我要是在外待太久,他會認為我又闖禍了,往后該不讓我出門了。”
謝昭陽抬頭,“你爹為什么會認為你闖禍啊?”
馮煙柳放下筷子,杵著臉,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那個死肥仔,跟我爹告狀說我打他。可我哪里挨著他了,早知道他這么多嘴,我就見他一回打一回。”
肥仔?
謝昭陽努力的在腦海里搜尋到那個已經不太清晰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煙柳這都是因為我,要不我去跟你爹解釋解釋?”
馮煙柳擺擺手,“沒用的,我爹根本不會聽。我爹總愛說我整日無所事事,只愛闖禍。可他逼著我學的那些什么繡花織布的我是真的不愛。我說跟著我爹當學徒,他又說我女孩子家家的學那些個不好,我就是沒事干,喜歡外面天大地大嘛!非要讓我憋在家,很難受的。”
這個時代,能像馮煙柳一樣無憂無慮的已經很少的,不過她一直這樣也確實不行。她爹的本意也就是拘著她,不然以后名聲不好,說不上好婆家。看著馮煙柳苦惱的樣子,謝昭陽腦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這一次,是不是也可以幫一幫煙柳。
激動之下,一把抓住馮煙柳的手,“煙柳,我想到一個主意,你爹以后肯定不拘著你了。”
“什么?”
“你看啊,周大夫不是說鋪子里沒馬車,希望我能送杜仲過來。可我每天要上山采杜仲,真是分身乏術,哪里能過來送貨。我想著,不如我雇上一輛車,每日幫我帶過來,你去城門口幫我接貨,然后送到百草堂,從這里面,給你抽一成傭金。到時候有周大夫那邊給你說情,這又是正事,你爹就不會拘著你出門了,怎么樣?”
馮煙柳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嘴也咧開:“好呀好呀!不過我不要傭金,我就幫你。”
謝昭陽搖搖頭,“那怎么行,你只是幫我不掙錢,你爹肯定還是不同意的。只有你付出了,從這件事里有回報,你爹看你真的做正事了,才會同意的。”
馮煙柳皺眉,“那我存著銀子以后還給你。”
謝昭陽伸手點點馮煙柳的額頭,“我的傻妹妹,你出了力氣當然要拿銀子了,這是你應得的。”
更何況,這門生意還是你促成的,沒有你,周大夫可不會跟她說上那么多話,得來后面這樣的機會。
馮煙柳則摸摸額頭,“可是我們是朋友,我怎么可以收你的銀子呢!”
“朋友是朋友,生意歸生意,這朋友之間可以幫忙,可也沒有天天幫忙的。咱們只有說清楚了,這朋友才能長遠。再說藥材可是我掙第一桶金的生意,我在秋水鎮又沒有別的朋友,煙柳你可一定得幫我,銀子也必須收。”
馮煙柳看著謝昭陽,良久以后點頭,“好吧!”
謝昭陽看著斜掛在天邊的太陽,雖然一天就快完了,可她心里卻高興極了。
“那咱們就說好,不變啦!”
“好,拉鉤上吊,說定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