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封城到底愛不愛她，就算真的愛又怎么樣？都過去了不是嗎？而且她自己就是時歡，這些話對她根本不起作用。
她勾勾唇角，無所謂地說道：“確實，我見過時歡的照片，她很漂亮。”
喬知念臉上的笑當場僵住。
不僅是她，就連其他人都愣了。
見過自戀的，但是沒見過自戀得這么清新脫俗的，在夸時歡漂亮的同時，她這難道不是在夸自己漂亮？
時歡像是一點也沒察覺到眾人的不對勁，偏過頭看向已經朝這邊走過來的宋越。
他抱著封時，小家伙正瞪著大眼睛緊張地看著她，“歡歡，抱。”
還沒到時歡跟前，小家伙已經朝她伸出了手，她的神情也因此溫和了不少。
她從宋越懷里抱過小家伙，溫聲細語地問他：“吃飽了？”
“沒有，歡歡還沒吃，小時就沒吃飽。”
小家伙撲閃著大眼睛，十分可愛。
由于封城很少帶著封時出去，在場幾乎沒有人認識小家伙，所以林慕宸看到時歡和小家伙相似的眉眼時，不由地感到詫異。
“陸小姐，不知道這位是？”
“我兒子。”時歡理所當然地說著。
聽到這話的人都愣了，包括喬知念。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時歡，有些急切地問道：“他明明是時歡的兒子，怎么會是陸小姐的兒子？”
“歡歡是小時的干媽。”小家伙不悅地看了眼喬知念。
他討厭這個阿姨，很討厭！
看出他對喬知念的排斥，時歡勾唇笑了。
她的兒子，不喜歡她的仇人，這讓她很開心。
“原來如此。”林慕宸呢喃了一句，剛剛還真是嚇到他了，以為時歡有這么個兒子。
喬知念也松了一口氣，帶著幾分討好看向封時。
“小時，你爸爸不是不讓你來這么多人的地方嗎？你來這里有沒有告訴爸爸？”
這一點喬知念倒是沒問錯，封家對封時的保護很好，從未讓他曝光過，這一次來這里，也是因為時歡自作主張帶他來的。
小家伙皺了皺好看的眉，茫然地看向時歡，不知道要不要搭話。
時歡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臉，才冷著臉看向喬知念。
“喬小姐，聽你這語氣似乎是在責備小時？你覺得用這樣的口吻和一個小孩子說話合適嗎？小時是我帶出來的，有什么責任自然是我承擔，與他無關，更不需要喬小姐一個外人擔心。”
喬知念氣得想要過去抽她兩巴掌，她還真沒見過哪個女人敢這么囂張和她說話的，就在她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封時突然興高采烈地指著門口。
“歡歡，老城來了。”
聞言，眾人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
定制的深色手工西裝套在男人身上，襯得他身材欣長，高冷矜貴。
封城身上自帶氣場，一出現便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他讓路，他腳步不停，直直朝陸子衿這邊走來。
喬知念以為他是來找她的，溫柔地看向他，“城，你不是說很忙嗎？怎么又來了？是不是放心不下我？”
說完，她一臉期盼地看著封城，可男人臉上沒有絲毫波瀾，目光也僅在她身上停留不到一秒鐘，最后定格格在時歡身上。
薄唇輕啟，低沉醇厚的聲音從他口中徐徐傳出，“不是讓你等我？”
時歡皺了皺眉，腦子一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才輕聲回答：“知道你忙，所以先帶著小時過來了。”
“下次記得等我。”封城看著她，墨眸里涌動著不知名的光芒。
“好”，時歡點頭，將小家伙交給他，“有點累了。”
這語氣，這情況，分明就是在撒嬌。
男人薄唇微勾，抱著封時，問道：“那回去？”
“好。”
喬知念恨恨地看著他們離開，嘴唇都要咬破了。
她努力了那么久都沒能得到的男人，竟然再一次讓別的女人占據了先機，更可氣的還是因為同一張臉。
雖然在場的人并不清楚封城的身份，但是能來的這里人身份又能差到哪里去？
林慕宸眉頭微蹙地看著封城的背影，他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個男人？
上了車，時歡才漠然地看向封城，“不好意思，帶小時出來之前沒有通知你。”
或者說，她沒有想到封家會對封時的保護得這么密不透風，更沒有想過他會來接他們，而且還當眾讓他捧在手心里的喬知念丟臉。
男人正閉目養神，聽到她說話，才睜開眼看向她，冷冽的眸子慢慢溫和下來。
“如果是你的話，沒關系。”
她和時歡長得那么像，他竟然連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
時歡愣了愣，隨即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也可以帶小時出去？”
是的話就好辦了，她可以經常陪著兒子，哪怕兒子不知道她就是親生媽咪。
封城淡漠地嗯了聲，再度合上眼。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時歡，不去想她，可她的模樣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難道……這就是報應？
時歡愜意地往后靠著，時不時揉揉封時的小腦袋。
季離開著車，怎么看都怎么覺得這是一家三口。
要是太太還在的話，現在先生一家三口也會是這樣，不過可惜太太不在了。
季離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繼續專心開車。
……
封城把時歡送到她住的地方時，小家伙已經睡著了。
她動作輕柔地下車，朝車里的男人說道：“我回去了。”
封城點點頭，看著她進了屋里，才讓季離開車，“走吧！”
季離從后視鏡看到他的模樣，忍不住多嘴。
“boss，陸小姐對少爺很關心，而少爺又這么喜歡陸小姐，您又。”
封城冷眼一掃，季離立馬閉嘴了。
果然，沒有陸小姐在身邊，boss本性暴露了。
封城一移開視線，他才敢認錯，“對不起，boss，我多嘴了。”
“再有下次你就去分公司。”
聞言，季離心里叫苦不迭。
去分公司還不要了他的小命？要知道，分公司在非洲啊！
封城垂眸看向熟睡的小家伙，目光柔和了不少。
這是時歡最后留給他的念想，也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男人略顯粗糙的指腹摸過小家伙柔嫩的臉頰，驚醒了小家伙。
封時從他腿上抬起頭，睡眼惺忪地看著他，“歡歡呢？”
歡歡……
封城的心突然一陣刺痛，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
那個女人……死了。
他的沉默讓小家伙突然慌了。
“老城，歡歡呢？我要歡歡，我要歡歡，嗚嗚嗚……”
小家伙肩膀一聳一聳地哭了。
傷心欲絕的哭聲終于拉回了男人的注意力，封城低頭，擰眉給他擦掉眼淚。
“歡歡去了天國，回不來了。”
他說的是時歡，而不是陸子衿，在他心里，不管陸子衿多像她，卻都不是她。
在他心里，沒人能替代她，哪怕那個人長著張一模一樣的臉。
封城越哭越傷心，就連季離都看不下去了。
“boss，要不回頭去找陸小姐？現在這個時候陸小姐應該還沒睡，少爺哭得這么傷心，您也心疼不是？”
“繼續開。”男人冷漠地拒絕了。
聞言，封城哭著捶了兩下他的大腿，上氣不接下氣地朝他吼著。
“壞老城，你騙我，歡歡明明回來了，你不讓我去找歡歡，我討厭你，我不想看到你了。”
不想看到你……
這句話，時歡也說過。
他記得，那天是時士博死的那一天。
想起過往，心里的愧疚如泉水般涌出來，擋也擋不住。
良久，他終于開口，“調頭回去。”
季離松了口氣：“我現在立馬調頭去找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