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藝對曹飛云一個大老爺們開著一輛女士車很不爽，至少因此讓他在阮靈心目中的形象矮了不少。

雖然阮靈是校花，如果不是因為要做一對青瓷，也不會和魯藝認識，兩人的交往也僅此而已。

魯藝自然也明白，在校花的眼中，他或許連雜草都算不上。可能阮靈不會這么想，但魯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誰沒有一份幻想呢，萬一阮靈因此對他有了印象，還是一個壞印象，魯藝當然心頭不好。

或許看出了魯藝的情緒不佳，曹飛云訕訕一笑，說道：“這輛車是抵賬來的，總不能放成廢鐵吧？不過好歹也是輛豪車，倒也能給我撐面子。”

魯藝苦笑一聲，想起那幾個女生臨走時看他的眼神，說道：“是的，你的面子是撐起來了，我連里子都沒有了。”

曹飛云尷尬地一笑，說道：“兄弟，你放心，不管是面子還是里子，在票子面前都能夠掙回來的，等到了地方，我幫你撐面子，嗯，外加里子。”

魯藝想拉曹飛云一塊下水，但這種事情必須找一個合適的契機說才行，畢竟他和曹飛云只是一錘子買賣，根本談不上交情。

他沒有說，并不代表曹飛云不想說。

作為一名龍泉青瓷制造商，曹飛云好歹闖出了一片天地，生意在南方做的紅紅火火，可是到了北方，渠道還是不好打通。

究其原因，是因為當年龍泉青瓷作為貢品進貢后，北方的一些商人看到了青瓷的價值直線上升，因此花大錢從閩浙一帶挖來老師傅，然后在北方進行了復制。

這些老匠人不但因地制宜，改良了龍泉青瓷的質地，而且還根據北方的氣候、土壤等獨創了一套手法，后被稱為北派青瓷技藝。

出于對源頭的尊重，這些青瓷同樣被歸為龍泉青瓷的范疇。只是后來隨著工業化的進展，南方進入了流水線時代，而北方則仍保留著手工方法。

不過，現在不管哪一類技藝，都可以用電腦模擬出來，只不過在人們的觀念中，手工仍然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曹飛云一眼就看出從魯藝那里買來的青瓷全部是手工品，而且眼光獨到的他看的出來，這手工技藝遠勝于他廠子里的那幾個老師傅。

他再次拜訪王鳳山，終于得知這一切沒有別人幫忙，完全是魯藝一個人完成的，頓時，他心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在最初，連他自己都被這個想法給嚇壞了，畢竟魯藝不過是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也就比自己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大上三四歲。

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他終究是撥通了魯藝的電話。

如今魯藝坐在他的車上，他看著魯藝一幅沉穩的模樣，心中那暗暗贊嘆，不愧是龍泉青瓷的傳承人，這份淡定，遠非常人所比。

如果他知道，魯藝的淡定只是神游，估計會吐血吧。

他吸了一口氣，說道：“魯藝，謝謝你的青瓷，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如果沒有你，這次我算是折戟沉沙了。”

他說的有些夸張，但是這次工藝品展覽對他而言是征戰北方的第一場仗，為了搏一個好彩頭，他當然不希望失敗了。

從這一點上說，的確是魯藝幫了他大忙。

其實他也悄悄找人查過，那輛大貨車出事出的蹊蹺，一路上車況良好、司機狀態也很清醒，甚至是事后檢查也找不到任何翻車的原因，最后他只能歸結為天意。

既然天意如此，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就不那么難理解了。

“我聽王教授說，他已經把二手作坊轉讓給你了？”曹飛云盡量淡定地說道。

魯藝點頭承認，這一點，任何人都能查到的。

曹飛云在紅燈前停下，再次打量了一下魯藝，說道：“我不知道為何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詣，不過我可以肯定，假以時日，你將成為龍泉青瓷燒制技藝最高的幾人之一。”

魯藝心中暗道，我有系統綁定，想不要成為大師級的人物都難，別說龍泉青瓷了，就是其他的非遺項目，有系統的加持，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系統安排的任務有點難而已。

他心里這么想，嘴上卻沒有托大，謙虛地說道：“我不過是偶有心得而已，做出的東西恐怕也不穩定。”

曹飛云見綠燈亮起，便說道：“你我已經算是生意伙伴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我想在遼城投資建廠，而你，我想聘你為技術總監。”

魯藝早就料到曹飛云會有這個念頭，不過他并不為之心動，因為按照系統的設計，他必須擁有自己的產業才行。也就是說，如果他在一個產權不屬于他的地方工作，系統是不會進行效能疊加的。

想到自己的小作坊，距離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還差十萬八千里，魯藝就覺得亞歷山大。

他搖了搖頭，說道：“曹總，我自己有產業，為何要去你的公司工作呢？”

曹飛云自然也知道自己開的條件吸引不了魯藝，畢竟放著老板不做，去給別人打工，換做老曹自己，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念頭的。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希望以這個作為打開話題的方式。

見魯藝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他便說道：“我準備投資2000千萬建廠，魯藝你以技術入股，這個方案如何？”

魯藝心中暗笑，嘴上卻說道：“不知道曹總準備給我的技術估值多少呢？”

曹飛云心中給魯藝的定價是400萬，不過他通過這短短的接觸，對魯藝又高看了一眼，因此說道：“2000萬的總股本，你以技術作價500萬，也就是占股25%。”

他盤算的很明白，到時候決議案，不管公司章程規定按三分之二，還是四分之三，他都處于絕對控股位置，將公司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魯藝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曹總果然是商人，不過你對我的估值太低了。”

曹飛云心里一突突，他料到魯藝會討價還價，因此說道：“我承認你的技藝很高，我讓廠子里的老師傅看過，他們的確自愧不如。你覺得你的技術值多少錢？”

魯藝仍然搖頭，說道：“我要的，不僅僅是這些。”